即便他常年劳作力气不小,要一次性把这两个大家伙运回去也绝非易事。
他先前支开梁美娥,正是为了动用那个只有自己知晓的系统。
陈永强凝神催动意念,地上的两头野猪瞬间消失,已被收进系统空间。
这空间虽然神奇,但收纳如此庞大的物体还是头一遭。
他只觉得脑中嗡鸣,仿佛被人从后脑敲了一记闷棍,眼前阵阵发黑。
踉跄著扶住身旁的竹子,灌了几口灵泉水才缓过神来。
“看来系统收纳物品有限制!”他暗自思忖,“平常收些种子倒从没有这般反应,往后还得谨慎使用才是。”
待晕眩感逐渐消退,他立即用脚拨弄枯叶,仔细掩盖地上残留的血迹。
完成这一切后,他提起矿灯,沿着来时的小路快步离去。
回到自家院落,陈永强心念微动,将两头野猪从空间中取出。
“秀莲,起来搭把手,烧锅热水!”他朝屋里喊道。
里屋的灯泡应声亮起,林秀莲披着外套走出来。
当地上两头野猪映入眼帘时,她惊得掩住嘴:“老天爷这、这两头野猪,姐夫咱家这是要好起来了!”
前几天那头野猪卖了近六十,这两头野猪少说也能卖一百块钱。
较大的那头脑袋上有明显的弹孔,较小的脖颈处凝结著大片黑血。
她忽然注意到陈永强裤腿上深色的污迹:“你受伤了?”
陈永强就著水缸里的水清洗裤腿:“擦破点皮。你先烧水,天亮前得把这两家伙收拾利索。”
院里的灯泡引来飞蛾环绕,陈永强在磨刀石上霍霍磨刀时,林秀莲已把两大锅水烧得滚开。
约莫个把时辰,第一头野猪已处理停当,光溜溜地躺在青石板上。
陈永强抹了把汗,操起刀从肋条处片下一块通脊肉递给林秀莲:“这块最嫩,用辣椒爆炒。”
林秀莲接过肉,这次没再多问。她渐渐习惯了,知道陈永强就好这一口。
野猪肉下锅时爆出诱人的香气,混合著青椒的辛辣在院落里弥漫开来。
“姐夫,野猪肉已经炒好了,先趁热吃!”林秀莲在厨房里朝外喊了一声。
陈永强应了一声,手中的砍刀利落地落下,野猪头应声而断。
他拎着猪头走进厨房,放在案板上:“一会把这个猪头用开水烫一烫,我要拿去山神庙祭拜。
林秀莲正把炒好的野猪肉盛进碗里,闻言点头:“是该去谢谢山神爷,咱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
陈永强先夹了一筷子肉送进嘴里。肉质鲜嫩,辣椒的辛香恰到好处激发了野味原始的味道。
吃著这难得的野味,他心中感慨万千:如今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多亏了山神老爷的庇佑。
系统虽从没有明说要感谢山神,但这种事情,得靠自己领悟。
这份对山神的感激,陈永强是发自内心的感恩。
陈永强吃完野猪肉,随手抹了抹嘴:“天亮后我要去镇上赶集。你把那野猪头处理好,等我回来。”
他边说边将剩下的野猪肉分切成均匀的大块,装进两个竹筐。
前几天在村里卖过一次,乡亲们手头都不宽裕,这两头野猪在村口是断然卖不完的。
林秀莲拿着毛巾走过来,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忙完了,你先去歇会儿,等天亮了我就叫你。”
陈永强将两头野猪处理停当,除去内脏,单留下一个野猪头自家用,剩下的净肉少说也有两百来斤。
他心里盘算著:这些肉在村里卖,乡里乡亲的,价钱实在不好往高了要。
前些日子在村里卖的那头,都是按便宜价给的。
陈永强回屋合眼歇了不到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告别林秀莲,他推著辆载着两筐野猪肉的独轮车出了门。
第一站,自然是去梁美娥家。昨晚答应给她一条野猪腿,陈永强向来言出必行。
陈永强轻叩了几下木门,梁美娥还以为是刘劁猪又来了,嘴里骂骂咧咧。
“是我,永强!”陈永强开口回应。
梁美娥这才开门,见到是他,脸上掠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紧张朝左右张望了一下。
“答应你的后腿肉。”陈永强从筐里提出那条用麻绳系好的猪后腿,递了过去。
梁美娥接过肉,心里却是一暖:“这么多”
她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看向独轮车那两筐肉。
“应该的。你留着,慢慢吃。”陈永强吃跟她,总得给她点好处。
远处传来邻家开门的响动,梁美娥不好再多言,只匆匆点了点头,便提着猪腿闪身进了屋。
陈永强看着她关上的房门,不再耽搁,推著独轮车,朝着镇集的方向大步走去。
来到镇上的集市,青石板路两旁早已摆满了各式摊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陈永强推著独轮车沿着青石板路前行,目光在集市上搜寻着合适的位置。
很快在一处相对宽敞的地方停下,掀开盖在竹筐上的粗布,露出两筐野猪肉。
接着,他特意将那个狰狞的野猪头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无疑是最好的招牌。
“新鲜的野猪肉,都来看看!”他亮开嗓子吆喝了一声。
这一声刚落,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很快,几个路人围了过来,好奇打量著这罕见的野味。
“这是野猪肉?”一个挎著菜篮的大婶半信半疑地问。
陈永强指了指摊位上那个獠牙外露的野猪头:“这还能有假?您看这猪头,昨晚刚在山里打的。”
另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子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肉的纹理:“多少钱一斤?”
陈永强拿起砍刀,准备切肉:“八毛钱一斤,不要肉票。”
这个价格让围观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这比供销社卖的普通猪肉还便宜,很快,摊前就聚拢了更多人。
“给我切两斤!”
“我要肋条那块,来三斤!”
陈永强手起刀落,切下一块块猪肉,他一边称重,一边收钱,开始忙活起来了。
没过多久,两个竹筐里的肉就下去了一大半。
陈永强心里盘算著:照这个速度,晌午前就能卖完回家。
他的摊位前生意正红火,突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
陈永强抬头望去,只见三个穿着黄衬衫、喇叭裤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为首那个留着长发,嘴角叼著烟。停在了邻近一个卖菜老头的摊位前。
那老头缩著肩膀,面前摆着两青菜。
长发青年伸出手,手指在老头面前搓了搓,吊儿郎当地说:“老头,今天的摊位置费,交一下。”
老头脸上露出卑微的苦笑,哀求道:“几位小同志,行行好,今天这菜还没开张,一分钱没卖著,实在没钱交啊!”
“没钱?”长发青年眉毛一竖,用脚踢了踢装菜的篮子。
“占着地方不交钱?懂不懂规矩?”
“我我这就挪,这就挪”老头慌慌张张地想去搬篮子。
“挪?”旁边一个矮胖青年嗤笑一声,一脚踹在菜篮上!新鲜的青菜顿时撒了一地,被几只脏脚踩得稀烂。
“我的菜啊!”老头心疼地蹲下身想去捡,声音带着哭腔。
旁边几个摊主和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脸上露出愤懑,却都敢怒不敢言,有人甚至默默低下头,生怕惹祸上身。
这三个是集市上有名的混混,专门欺负他们这些老实巴交的摊贩。
陈永强刚给一位顾客称好肉,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实在是看不下去。
“几位,做事别太绝。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坏事做尽了,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长发青年转过身,脸上横肉一抖,带着两个跟班就围了过来。
“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他歪著头,用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陈永强,
“穿得破破烂烂的,卖俩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伸手想去拍陈永强的脸,动作流里流气。
陈永强没动,只是眼神骤然变冷。他没去管那只伸过来的手,而是从案板下拎起了那把厚背砍肉刀。
“还想动刀?”长发指著陈永强对同伙叫嚣。
两个跟班哈哈大笑起来。
但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陈永强动了,手上砍刀直接把那个野猪肉劈成两半!
这一刀,快、准、狠!展现出的是分解牲口多年练就的纯熟技巧,更是劈砍硬物时可怕的爆发力。这要是砍在人身上
陈永强的手依旧握著刀柄,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三个青年。
这一次,他身上那股属于猎人的、见惯了血的凛冽杀气再无遮掩:
“想试试吗?”
三个青年脸色唰地白了,尤其是为首那个,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他们平时打架斗殴,靠的是人多和狠劲,何曾见过这等一刀断骨的架势和这般吓人的眼神?
“疯疯子!”长发青年骂了一句,脚却不由自主往后退。另外两人更是吓得不敢吱声。
“我们走!”三人再不敢多留一秒,像是生怕那夺命的砍刀下一秒就会飞过来。
卖菜老人蹲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青菜。
有些菜叶已经被踩烂,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年轻人,谢谢你啊,只不过,你不该惹他们的。这些人不好惹啊,回头他们肯定要来找你麻烦。”
陈永强正把最后几块野猪肉摆放整齐:“老伯,没事。他们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怕,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这话不假。陈永强之前来集市就留意过,这几个混混专挑像老伯这样看着老实、没依没靠的摊主下手。
对那些同样膀大腰圆、或者几个摊主抱成团的,他们从来都是绕着走。说白了,就是一群专捡软柿子捏的怂货。
老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又低声道了次谢。
陈永强继续吆喝:“野猪肉,便宜卖了!”
只是,经过刚才那一闹,原本围观的顾客明显少了许多。
不少人看向他摊位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犹豫,甚至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匆匆走过。
显然,大家都怕惹上麻烦,担心那几个混混回头报复时会波及自己。
眼见集市上的人流似乎刻意避开了自己的摊位,剩下的野猪肉卖不动了,陈永强心里正盘算著是不是该降价,或者干脆推著车去别的巷子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溜达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陈永强案板上那个显眼的野猪头。
“永强兄弟!今天又弄到什么好东西了?”来人是镇上一家饭店的厨师,大家都叫他老周。
陈永强用下巴指了指竹筐里还剩下的大半扇肉:“周师傅。昨天运气好,打了头野猪。”
老周凑上前,翻看了一下肉的成色,又摸了摸脂肪厚度,连连点头:“好肉!这可是难得的野味!你小子,有这么好的货,怎么不先去饭店找我?还在这儿摆摊零卖?”
陈永强记得老周之前的交代,有好野味直接送饭店。
他笑了笑,语气实在:“周师傅,您交代的我记得。不过这次是两头野猪,量有点大,我琢磨著您那边恐怕一下也吃不下这么多,就没好意思直接去叨扰。”
老周惊讶地挑高了眉毛“嗨!你呀,太小看我们饭店的消耗了!就算我们后厨用不完,我认识机关食堂、厂里后勤的人多着呢,这点肉还怕分不掉?野猪肉可是紧俏货!”
他拍了拍那半扇肉:“这些,连同你家里剩下的那些,待会儿收摊了,直接都给我拉饭店后院去!”
听了老周这话,陈永强心里悬著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原本还发愁这剩下的百多斤肉怎么出手,没想到柳暗花明,老周一句话就全包圆了。
“成!那就多谢周师傅了!”陈永强这下,他可以安心收摊了。
陈永强推着明显轻快了许多的独轮车,跟着老周来到了国营饭店的后院。
卸下担子过秤,剩下的野猪肉一共九十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