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秀莲拼死跑到陈永强家避难,这会儿怕是早已进了郑家的门。
难怪这些日子没见郑家的人来闹事,原来人已经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省了不少麻烦。
陈永强走到阴凉的树下,心里盘算著:“郑文才这一死,秀莲被逼婚的危机算是解了。可老丈人那关,终究还是得过。”
他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是换了媳妇,可老丈人却没换。
想到那个见钱眼开的老头,陈永强不禁皱起眉头。
“等过段时间,还是得带秀莲回趟娘家。有些事躲不过,总要面对。”
眼下最要紧的,是多挣些钱。
老丈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当初能把秀莲卖给郑文才,图的不就是那笔彩礼?
现在郑文才死了,那笔钱八成早就被老丈人吞了,反正死无对证。
陈永强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心里拿定了主意。
他得好好利用桃源洞天这个宝贝,多种些稀罕作物,多打些野味。
等攒够了钱,再风风光光带秀莲回门。
梁美娥不知何时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埋怨道:“早上你怎么不帮我说句话?”
陈永强往旁边挪了半步:“我怎么帮?”
他深知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道理,要是贸然替梁美娥说话,指不定村民们会怎么想。
梁美娥转而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去打野猪?”
“这不是修水渠,走不开么?”陈永强擦了把汗,目光扫过四周。
梁美娥见状,神秘兮兮说:“前天我在村东头那片林子里,瞧见野猪脚印了,新鲜得很。”
陈永强面上却不露声色:“知道了,等这阵子忙完再说。”
梁美娥还想说什么,见有人往这边张望,只得扭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太阳刚刚落山,陈永强就收起工具,匆匆往家赶。
他迫不及待要把郑文才的死讯告诉林秀莲。
一进院门,就见林秀莲在厨房:“有件事要告诉你。”
林秀莲见他神色郑重,不由得紧张起来。
陈永强直接把消息说出来:“郑文才死了。”
林秀莲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真的?”
陈永强注视着她的反应,“隔壁的人说是前几天下河摸鱼,淹死的。”
林秀莲听后肩膀轻轻抽动,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连忙用袖子擦拭:“太好了,这样我就能安心留下来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释然的笑意:“这些日子,我总怕哪天他找上门来!”
陈永强用手擦掉她的眼泪:“往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他其实也是有准备的,只要郑文才敢找上门,陈永强就用鸟铳打他。
“我去做饭。”她转身时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吃过晚饭,陈永强便从墙角取出那杆鸟铳检查起来。
他先用铜条清理铳管,确认没有锈迹堵塞。
接着检查击发装置,扳开机头试了试弹簧力道。
最后取出牛角药壶,将火药灌入铳膛,又填进铁砂,用搠杖捣实。
林秀莲收拾完碗筷,见他这般阵仗,忍不住问道:“这么晚还要出去?”
“去村东头竹林转转。”陈永强将装填好的鸟铳靠在门边,开始换水鞋。
林秀莲闻言又担忧起来:“那你要小心些。”
陈永强起身背上鸟铳:“放心,就在竹林外围转转。”
这片茂密的竹林是村里的集体财产,平日里谁家需要编个筐、搭个架,都会来砍几根竹子。
这个季节正是冬笋孕育的时候,笋尖还藏在土底下,但经验老到的村民能从地面微微隆起的裂缝和竹根的走向判断出它们的位置。
冬笋也正是野猪最钟爱的吃食。它们会用坚硬的长鼻子拱开泥土,将尚未破土的冬笋啃个精光。
这也是陈永强护农队的职责。
他打亮矿灯,在竹林搜索著野猪的踪迹,心里头盘算著系统发布的那个任务:狩猎三头成年野猪,制式步枪。
那可不是手里这杆老掉牙的鸟铳能比的,要是真能弄到步枪,那可真是鸟枪换炮了。
灯光扫过一处泥地时,发现几个新鲜的蹄印,显示出野猪不久前曾在这里出现过。
他蹲下身,用手指比了比蹄印的深度,又捻起一撮被翻开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
“刚过去不久。”
顺着蹄印的方向望去,一片地被拱得乱七八糟。
陈永强找了处地势比较高的位置,熄了矿灯,这里既能看清野猪活动的痕迹。
夜风吹过竹梢,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不知名的虫鸣时断时续。
陈永强握著了鸟铳,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过了许久,陈永强野猪没等到,等来了梁美娥。
矿灯的光柱猛地打在来人身上,晃得对方抬手遮住了眼睛。
“别照了,是我。”梁美娥喊了一句。
陈永强将灯口往下压了压:“美娥嫂,你怎么也跟我一样,喜欢夜里出来?”
梁美娥挎著个竹篮,走到他身边的石头后蹲下:“我这不是想着,顺道挖点冬笋回去尝尝鲜嘛。”
陈永强淡淡说了一句:“这竹林可是公家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了?明天就算被人看见少了些,也只当是让野猪拱了去。”梁美娥也是会算计。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她接着问。
陈永强注意力重新回到前方那片被拱乱的笋地:“是有野猪活动的痕迹,也不知今晚会不会来。”
“你要是能打到就好了,野猪肉炖冬笋,想想就让人流口水。”梁美娥说著,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也要看运气!打猎这事儿,十次有九次都是空手而归。”陈永强调整了下位置。
梁美娥往他身边又凑近了些,胳膊几乎贴着他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守。你要是打着野猪,可得多分我一点。”
陈永强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今晚要是有收获,分你一条野猪腿。”
他答得爽快,毕竟是梁美娥提供的情报。
梁美娥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说:“这干等著多无聊,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陈永强自然知道梁美娥这话里的意思,一直守着确实有点无聊。
他也没客气,把梁美娥搂了过来:“昨晚刘劁猪没进你屋吧?”
“陈永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梁美娥生气的挣脱开陈永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