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的们一路跟着哑巴来到一座大宅前,我问他人是否在这里,他连连点头,于是小的带人闯了进去,进去后他揪住这个男人,一副苦大仇恨的样子,于是我们就将他抓了起来,接着哑巴到处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他要找的妻子。
“阿巴阿巴”
谢大郎连连点头,急得泪水哗啦啦直流。
“你别急,待本官问问!”
纪杰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堂下所跪何人,与谢大郎是何关系?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两边站堂的衙役配合着敲打水火棍,高唱着:“威武~~”
中年男人畏惧的抖了一下,连忙回道:“大人,小人名叫高富,与谢大郎是地主和租户的关系,不过如今已经不是了,小人已将土地收回,不再租给他了。”
“阿巴阿巴”
谢大郎急得连连摇头,否认高富所说。
“谢大郎,本官没问你,不得扰乱公堂。”
“高富,你将详细情况说一遍。”
“是这样的!小人与谢大郎的父亲谢梁是好友,两家有着通家之好。谢大郎虽然身有残疾但品德败坏,父母在时还能稍微约束他,父母过世后他不学无术只知赌博,没多久就将家底败光,更是欠下高额赌债,为了偿还这份赌债,他来求我,求我高价买下他父母留给他的百亩良田,不然他会被赌场的人打死,看在他父母的面上,没奈何小人只得帮他。
哑巴的泪水就没停过,在那拚命摇头否认高富说的话,却不敢再出声干扰。
“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
“有!”高富从怀里拿出一纸文书,“这是契约,上面有他的亲手划押。”
一个衙役上前接过,转手呈上来。
纪杰一看,确实是一份土地转卖契约,总共百亩,一亩售价100两。
一亩地的价格在几两到几十两之间,要看是什么地,在哪个地方,价格自然不同,但再好的良田,一亩也不会超出50两,这里一亩100两绝对是高价了。
沉默了一会,纪杰问道:“谢大郎,这上面的地可是你的?”
谢大郎点点头。
“你卖给高富了?”
谢大郎拚命摇头。
“上面的手印可是你的?”
谢大郎点头又摇头,急得又是‘阿巴阿巴’的叫着。
“你只告诉本官,手印可是你的?”
谢大郎无奈点头。
纪杰叹了口气,将契约放下,另问道:“高富,谢大郎的妻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说妻子被你抓走了?”
“大人,没有这回事,是他死性不改又跑去赌了,不止妻子,连他父母留下的宅子也一并卖给了小人,这是凭证。”
高富又拿出一纸文凭,上面写着连妻子带房子售价500两,卖方谢大郎,卖方高富。
“谢大郎,你真将妻子卖给他了?”
谢大郎拚命摇头!
“手印可是你的?”
谢大郎泪流满面,点了下头,又再度摇头,最后‘砰砰砰’的磕起头来,悲痛的呜嚎着,见者无不动容!
“别磕了,万事自有本官给你做主,若你真是清白的,本官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同样的,你若仗着身有残疾企图博得本官的怜悯,从而达到偷奸耍滑的目的,本官一样不会轻饶。”
“高富,既然他的妻子被你买了去,为何之前没在你家中找到她,你将她藏在哪了?”
“回大人,谢大郎的妻子胡氏,是他的父母为他高价买来的妻子,两人之间本就是买卖关系,再加上谢大郎不顾家不爱惜妻子,胡氏对他又怎能有感情?被他卖给小人,对胡氏来说是一种解脱。至于为何没找到她,那是因为她躲起来了,她不想再见到他,害怕回到之前那种看不到未来的生活。”
“不管她有任何想法,本官只想她来对簿公堂。说,她人在哪?”
“这说实话,小人也不知道她躲到哪去了,小人从未约束过她。”
“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或许她藏在宅里的某处地方,又或许躲到外边也未可知。”
纪杰直勾勾的盯着高富,后者不敢与之对视,但也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态。
见纪杰一脸犯难的样子,公孙策走了上来,小声道:“大人,谢大郎不识字,想骗他划押盖章并不难。”
“我何尝不知?只是他一不会说话二不会写字,无法为自己申辩,又有这两纸契约为证,局面对他很不利,就算我有心帮他也是难以下手。”
“那就拖,案子若陷入为难时不妨拖个几天,等找到证据或突破点时再审不迟,这件案子最重要的是谢大郎的妻子,只要能找到这个当事人,一切都将”
“大人,小的回来了!”
陈老六回来了,还带回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一个青年男子。
纪杰大喜,“老六你来得正好,这两位是”
“回大人,这位老人家叫银婆,是谢大郎的邻居,这个男子叫白五,是谢大郎的佃户。”
“很好,你辛苦了,过后有赏。”
“谢大人!”
陈老六喜滋滋的走到一旁。
“劳烦两位走一趟,本官有事问你们。”
“回大人”
两人正要跪下,纪杰一挥手,“不用,本朝律法,证人无须下跪,站着回话”
“来人,拿张椅子来,请老人家坐。”
椅子拿来,银婆千恩万谢的坐了下来,这位大人是懂尊老爱幼的,这事我能吹一辈子。
“事情是这样的,谢大郎告高富抓走他的妻子,高富却说谢大郎烂赌,将田产房产和妻子都卖给了他,究竟谁真谁假,还请二位帮本官解惑。”
“大人,没有这种事!”白五先开口了,他一脸气愤的说道:“我家东家的虽然不能说话,但他为人和善,待我们这些佃户极好,从未听说他有赌博的习惯,明明就是高富这个挨千刀的用诡计骗了东家的财产。”
“这事老婆子也能作证一二。”银婆也开口道:“大郎自从娶亲后小两口恩爱得很,从未在外招惹是非,这个姓高的时常往来,在大郎的父母过世后更是来得勤。就在今天,他带着几个随从气势汹汹的来到大郎家,一番争执后抢走了胡小娘子,这是老身亲眼所见。”
纪杰怒拍惊堂木,“高富,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