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方农业会议室中，方信一个人坐在一排，看着对面广元为首的七个县主管o
广元是广水县的县主管，他了解只有名字，其他的是真不知道。
“方总啊，你在我们地方上折腾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
广元抿了一口茶水，想到方信干的事情，他当初是差点让方信去解释一下的o
几十个当地富户破产，老板成功去工厂打螺丝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的。
“事情已经发生，说这么多没有意思，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方信不想扯淡，到他这个级别的商人，是可以跟地方主官谈判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人在万寿县，其他人的手伸不进来。
“不急，方总我们一条条来，自从汉方农业的水果黄瓜进入市场以来，广水县大棚种植户破产53家，小超市破产27家————”
方信听到这些数字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许多家的超市和小超市原本过得好好的，但因为水果黄瓜的冲击直接倒塌。
就象是功能机哪怕作用再出色，还能用来砸核桃，但在智能机面前还是一败涂地。
“因为产业倒闭，直接失业的工人，就广水县就有400人，方总你什么感想。”
广元笑吟吟地盯着方信，但这话让方信毛骨悚然，这不会是他找来算帐的吧。
直接失业400人，间接其实可以乘以十。加之七个区县，他的脸上不由得冒出冷汗。
“各位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方信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让县主管来，至少有个谈判的馀地。
他其实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他再怎么也是个商，可没有那一层衣服。
“方总你这样说，你投资一下我们吧，一个地方投资个几千亩就行了。”
广元听到这话乐了，然后直接图穷匕见。
方信：“？？”
要不是不合适，他都想问一下，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些渣滓不值得同情，但他们缺失掉的市场和用工需要补回来，正好汉方农业合适。”
广元解释了一下，方信折腾那些人他们都知道，但他们都无所谓。
喜欢坑蒙拐骗的人没人会喜欢，以前是他们没办法，现在借着方信的手正好合适。
好家伙，还能这么玩————方信听完直呼精彩，搁这给他下套呢。
正常让他离开自己的老巢去投资别地的大棚蔬菜，他会把那人脑子打成狗，然后一脚踢出去。
大棚蔬菜跟医生一样，是具有很强的地域性的，经常都是出了当地就没用。
可以预见的是，他只要进了广水县等这七个区县，大概率是大棚技术慢慢泄露，工人不用心，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熟练工人被别人挖走————
这些损招他一瞬间就能想出几十个，更别说更多都是解决人和给别人制造问题的商户了。
“方总，你看你怎么投资，是独家投资，还是我们联合投资。”
广元直接拿出了一份协议递给方信，这合适吗？当然不合适，但为了招商引资，这样干没事。
反正方信已经答应了，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那个，刚刚说话的不是我。”方信嘴角抽动，表情呆滞象个傻子，直接开始装傻充愣。
这一幕让广元等人愣了一下，心里面直接给方信拍手掌。
真不要脸的玩意，当众说的话跟放屁一样，一点不顾及他们的身份。
但但下一刻他们心中闪过一丝佩服，方信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是真有两把刷子。
别的不说，正常商人见了他们七个，说出去的话，不管代价多大都是打碎牙齿往下吞，因为惹不起。
“老李，果然没效果，还是得你来。”
广元笑了一下，打完电话七人直接腾了位置，把主位留出来。
老李拿着一沓资料走进会议室，顺手关上了门，这才坐到主位上。
老李把资料整理在桌子上顿了顿，然后看着方信：“接下来我们谈一点私密话题。”
听到这句话，广元七人开始正襟危坐，手中的笔放下，珍格格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
方信心沉入了海底，是老李给他下套？不应该啊，老李正常直接给他说事就好。
“你小子还是太谨慎了，谨慎点好，没有上当才好。”
老李感叹了一下，方信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我想以你龙头企业，带动七个区县的民间经济，来挑战受光的地位。”
老李直接说出了目的。
方信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就想走，他挑战受光？
开玩笑，想得出来，这几乎做不到。
不是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有农业修改器没有信心，而是受光是平地，大棚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但山城省的区县是不行的，路是不平的地是高低不一的，就这些基础条件就能逼死人，同时成本是一个高昂的支出。
交通方面也是一个痛苦，万寿县好歹是公路还算平整，但可不是四车道，六车道这种，货车多一点，就要堵车。
他辛辛苦苦去挖东北的工人就是这个原因，算数不好的人看到汉方农业的调度表，会疯的。
每天至少上百辆大货车、小货车进出，数百名工人的分区分时段工作时间、1
4000亩大棚的化肥施肥时间——————
他就是再挖3000人都做不到挑战受光的地位，受光是企业集群以大棚蔬菜作战。
单个企业，管理人数是有上限的，一旦达到某个程度就会直接崩掉，经理等高层根本不能直接掌握到信息，得听ppt汇报了。
“做不了，您老换一个人吧。”
看到前面路被老李拦下，方信坐回位置上，很是直接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可不是明知道走下去就会倒闭的傻逼，还要继续走下去的。
“你不听一下我可以提供的便利吗？”老李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他就不信方信这个势力的人不会不动心。
“您讲。”方信有气无力回复，他是心累了，这些人不知道受光的地位吗？
与其说受光是蔬菜批发之乡，其实受光还有一个名字，菜篮子工程的承包地。
“山城省农科院的人都归你用，我知道你那科研部门里面有不少好东西，科技力量你倒是是不缺的。”
“恩，差不多。”
方信来了点兴趣，农科院的科研人员是真不差，没有那一批劳模，他的水果黄瓜是不可能这么快出产的。
“更重要的是，你手里买有熟练工人、管理技术、充足的资金体量。”
方信点了点头，这个实话，甚至可以说，他的体量在受光都不算小。
但，还是没用，技术大家都有，资金都不差，总体而言，大家还是处在一个水平在线的。
“同时，我们会提供至少10亿的无息贷款，只要你愿意做，我们会划拨出你想要的耕地和水田。”
“最重要的是，以后你的汉方农业就彻底扎根山城东南，而不是靠着一个销售协会在那里虚浮。”
“所以，你怎么想。”
老李说完了所有的便利，得意地抿了一口水，他给出了这么多丰富的条件，他就不信方信不上钩。
要知道这10亿其实是不用还的，他没说，但他也知道方信知道。
“你好处说完了，那我来说下坏处吧。”
方信猜出了对方要搞一波大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当地人不再背井离乡出去打工，或许是成绩，但总归是看好他能做到这个事。
“首先，受光的地位已经稳固，如果我们要挑战受光，就需要一点点去抢占市场，挖货运司机、降价销售，不然许多人根本不会采购我们的蔬菜。”
“其次，受光的名气已经有了，我们如果想要打开名气，就需要做到更多。”
“我的水果黄瓜进一个乡镇市场就出现了这么多的幺蛾子，我们抢受光的市场，会出现什么，各位应该清楚。”
方信有些沉默，如果他不在山城省，而是在东山省，那个省份到处都是平地，不用别人说，他都要挑战。
但，这是山城省，多山多坡的山城省。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还有家人。
这种级别的商业竞争一旦开始，跟战争区别真不大，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很少有大规模冲突。
但，对他这个首脑，还是没有家人好一点。
其他人可能都可以逃过去，但首脑的家人绝对会胸怀开阔，或者路易十六摸不着头脑。
“行吧，我们随时等你的消息。”
老李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逼迫，他当然知道这里的风险，但最后承担风险的是方信。
“如果你不想做，那就告诉我，我来拒绝。”
县主管走进会议室，递给了方信一杯水。
他知道老李他们的想法，一个个当地都太苦了，准确说除了万寿县山城省的区县都很穷。
强壮力出去打工是常态，许多农户家一年就几千块收入，40块都可以买走一个青壮力的一天时间。
想要改变，只有一个龙头企业来带动产业，做产业集群。
但大棚蔬菜的产业集群上限就是受光，且一定会跟受光碰上，所以老李的计划就是挑战受光。
但，这又如何，方信不愿意就不能强求。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这是个机会，如果成了你将不再局限于万寿县或者山城东南。但这会很难。”
方信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成功了，他将是山城省的宝贝疙瘩。
老李他们敢这样做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相信他，如果不相信他根本不会说这些，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出现。
“我得好好想了。”
方信点头，然后就到了一个小吃摊前，点了一碗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