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能接不，不能接我给你拒绝。”
岩古镇的镇长办公室，李涛递给了对面坐着的方信一份名单。
方信打开一看，这是万寿县内各镇莲藕种植户的种植亩数名单，找到他的理由很简单。
古水莲藕把莲藕市场全部吃下去了，很多本地莲藕、本地种植的湖北莲藕，根本活不下去。
于是就发生了开始的一幕，各地的镇长找到李涛，希望方信帮一把，毕竟方信前脚收了湖北那几个莲藕批发商的几十吨莲藕。
“不用考虑我的压力，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做。”李涛看出了方信的迟疑。
他很理解这种压力，就数据表上初步统计的莲藕就有上百吨了，按照方信跟湖北莲藕约定好的价格900元一吨，也要几十万现金。
他知道汉方农业的情况，几十万不是小数目。
“接，但我要大概要分五批收购。”
方信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了，不答应确实没啥后果，但答应下来，他未来就会在万寿县各地镇子内畅通无阻。
很简单，他接了当地政府应该做的事情，对方自然要照顾他，不说包庇他的违法行为，但至少不会对他乱来。
在这个群魔乱舞，上午电瓶车没电瓶，下午车架子没有的时代，安全就是很大的一个保障。
最重要的是，经过他的宣扬，大部分人种植的都是湖北莲藕。
虽然东西确实没有正宗的湖北莲藕好，但也不差，做藕粉吃不出问题，质量也算不错。
有利润有好处，他自然要接。
“藕粉加工，你能做吗？第一批40吨。”
方信直接就找到了周军，带着自己写好的技术细节给了对方看。
既然决定了做藕粉，手中的原料太多，那就直接找生产商，反正销售商朱建宇他们已经介绍了。
只要方信生产出的东西达标，都会收购。
那剩下的就是很是找生产厂家了，正好，他认识周军。
“一点问题都没有。”
周军直接拍着胸口保证，不就是腾出生产线嘛，还有钱赚，这完全没问题。
但翻过技术细节，看着要求之后，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最后笑容勉强地看着方信：
“老弟，这个事交给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我觉得老弟你应该适合更好的。”
他以为就十几吨的莲藕，几十吨的莲藕也不怕。
但第一批就是四十吨的莲藕，后面还有好几批。
他真的吃不消。想要吃下这些订单，他需要重新更换专门粉碎莲藕的机器，这不是小数目。
他前面买的上百万设备还没赚回来了，他真不敢冒险了。
但方信的订单上写着，至少有五批。
方信笑吟吟地看着周军，知道对手是承担不起，问了一下，县城的李家加工厂能做这个业务。
万寿县，李家加工厂。
这是一个位于万寿县县城边缘的加工厂，门口各种农产品货车卸下货物，经过传送带送进流水线。
流水在线的工人对如苹果等货物进行挑选，然后将好的货物放进生产线，随后苹果在生产在线经过冲洗，然后进入了压榨流水线。
方信看着这一切，有些惊奇，如果不是穿越，他都不知道后世很常见，但04年很少见的工厂，万寿县竟然都有。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山城省份是三线工程工厂汇聚的地方，经过这么多年竞争留下的工厂，自然有几把刷子。
他看了一会，没有继续逛，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等着李家加工厂老板腾出时间，跟他面谈藕粉加工的事情。
“做藕粉？还要求静置24个小时，还想用真空冻干机烘干藕粉？这么高的要求，一顿多少钱？”
加工厂办公室内，手里盘着串，肚子有些大一脸凶悍的顾老板停下盘手串的动作。
前面的要求其实都很简单，但真空冻干机整个工厂就一台，那是烘干方式中最贵的，也是效果最好的一种。
但一台机器成本就要350万，成本非常高。足够在bj买几套房了。
“一吨加工成本250。”秘书说。
“我算下来一顿纯利才80，不做。”顾老板面色一垮，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80元一吨的利润看着非常的高，但他是要承担风险的，比如产品质量，加工质量所有的问题都要在他这里承担。
根据经验，第一次合作都会出现很多问题，就象是初二学生第一次接触生物，成绩再好也容易出现错题。更何况，他还不是好学生呢。
同时，生产加工不是说一下就可以过的，出错是要承担代价的，至少要将对方的物料成本给报销掉。
这些成本算上，很多时候加工不仅不赚钱，还可能亏钱。
而且方信这个要求还高，每一步明显都是找专业人士咨询过的，没有偷懒和节省利润的空间。
“告诉他，我们厂子不做，让他找其他人吧。”顾老板摆手，准备让刚刚汇报的秘书去拒绝放心。
开玩笑，利润低，还事多，谁干啊。
“这只是第一批订单，我向你保证，至少今年还有五批。同时明年也还有这个业务。”
方信走进了屋子，还好他刚刚在门口蹲了一会，不曾想得知了听到了这个谈话。
顾老板听到这句话咽了一下口水，但很快脸色严肃地就看着方信：
“方总，你都听到了，那我也直说了，利润太低了，即使业务稳定，对我们的负担也很大。”
他肯定是眼馋这种稳定业务的，毕竟这种稳定业务在，利润可能低一点，但代表着有稳定的现金流与利润。
更重要的是，对方是方信，谁不知道方信在交易方面的含金量，对于挖藕工人的工资都是当天发，跟方信合作不用担心拿不到钱。
“方总，你要知道，整个万寿县，就我这一家加工厂有真空冻干机哦，有我的加工，你的产品质量绝对稳定。”
顾老板拍着胸口保证，但他也没说错，真空冻干机确实能保证质量。
换句话说，如果方信没得选。
“质量稳定且通过验收后，每一吨莲藕，加工费我再给你200。”
方信有些痛心，他要是手里面有加工厂，或者有一个加工厂的股份会受这个气？
一批四十吨的莲藕，一共五批就是200吨，一顿200的额外支出，也就四万块的单独支出。
但这种命根子被握在别人手上的感受，很难受，万寿县能藕粉加工的工厂只有这一家。
除非他愿意接受产品质量的不稳，但这种安全上的隐患，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可能选。
“哎呀，方总看人真准，选我这个厂子绝对没问题。”
顾老板喜笑颜开地直接拿出了合同，看着方信就象是财神爷一样，完全没有刚刚说不做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