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一下，你看它会答应吗？”方信没好气道，真是好笑。
过年诶，买菜的就靠过年狠狠赚一波了，年后各家剩菜不少，根本没啥生意。赚钱都不积极，怪谁。
再说了，这个位置要是周宏掏钱了，那他没话说，甚至还要道歉。但你没钱定下位置，也来得慢，怪谁。
“我也不说多了，我们换个位置，这本来就是我先要的。”周宏看着方信的摊位，眼睛都要红了。
界石集是一个三岔路延伸出的三条街道，方信的摊位正好在一个拐口。
这个摊位不管做啥，都能被三面的人流量看到，只要卖的东西不是太差，会吆喝一点，那是真的不缺生意。
“还没到晚上，不要做梦了。”方信看出来了，这纯纯不怀好意，那他也不会客气了。不过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好，好，好。”周宏有点意外，但还是不死心。
找隔壁摊位老板挤出一部分位置，自己将西红柿土豆还有莲藕这些菜摆好，摊位正好跟方信摊位相差不到三十公分。
“小伙子，要我说，你就换吧，周宏是搞批发的，本钱比你厚多了，你不好得罪的。”
隔壁老板路过时候，小声提醒方信，他也是没办法，要不是自己得罪不起周宏，怎么可能让位置出来。
但看到方信这么年轻，他觉得真的没必要，很容易吃亏的。
“谢谢，我卖自己东西就行了。”方信一边卖藕，一边向着隔壁老板回应。
他可不在意这些，但很快他就在意了。
他这边来一个客人，周宏就直接说，不管买啥菜，都送一节莲藕，很快，本来还有一些人要买自己莲藕的，都被免费吸引到了周宏摊位上去。
本来闲逛随便卖卖的人，看到他摊位上的人越来越少，也直接跑去其他摊位买菜了。
方信有点牙疼，这一招确实搞不赢周宏，对方家大业大，送一些莲藕完全耗得起，自己就不一样了，只有莲藕。
“老板，我兄弟说你藕不错，给我来两斤。”
听到这声音的方信有点惊喜，看来前面卖了藕还是积累了一些老客户。
有一些老客户的话，那他摊位面前不至于人一个没有，等会集上人多起来，想必生意会好转。
方信给那人装了两斤藕，再次入帐三块。
看到这一幕的周宏冷笑一声，直接在摊位上写了一块牌子：单买莲藕，一斤比隔壁便宜三毛，只要一块二。
很快，本来陆陆续续还有些老客户介绍的人，大半跑去了周宏的摊位。
没办法，谁让周宏的便宜，这年头大家挣钱都不容易，有便宜的，那自然选便宜的。
而且周宏很多人也认识，莲藕虽然没有方信的好，但味道也还行。
“老板，听他们说你这个藕跟楚藕差不多，给我来两斤。”又来了一些客人，方信笑着递给他们莲藕并收钱。
但他内心笑不起来，象这种只在在意味道的人其实很少。这年头大部分人还是很穷的，能有便宜的当然是吃便宜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方信只卖出去了七十多斤莲藕，收入一百一。跟开始时候比差距太远了。
“方信是吧，这样，我们摊位换个位置，我也不搞促销了，怎么样。”
周宏见方信脸色有点不好，顺势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没办法，他还是眼馋那个位置。
“本来是可以的，但我受不了这个气。”方信直接拒绝，开什么玩笑。
他的菜品本来就没周宏多，真换了人流直接买周宏的菜了。再加之换了之后位置差，那生意更差了，那更不可能换了。
不行，马上九点了，要是人还这么少，那赚到三千还清负债那就是做梦了。
年关的集上，一般是九点人流量最多，过了十点多很多人就要回去做年夜饭了。
方信想了一下，在一块纸板上写着：刘红饭店都要用的藕，一块五一斤。
刘红在这附近几个村还是很出名的，很多有钱但嫌麻烦的人都是在刘红那里置办酒席。
刘红又是一个对食材要求高的老板，很多人在那里吃席，可能有时候菜味道不太好，但没一个人说菜原料不行的。
一来二去，基本赶集的人都知道刘红要的菜都是好东西，某种程度上算是金字招牌了。
他本来是不想打这个招牌的，因为可能会让刘红厌烦，但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再说。
方信的牌子一放出去，很快就有人问。
“老板，你确定你这藕刘红都要？”
“这种事情，你觉得我敢开玩笑吗？”
“那确实……味道确实可以，给我来三斤。”
好几个客人尝了味道确实不错，直接就买了。很快方信的摊位上人又多了起来，方信的收入也从一百涨到了三百一十。
“他说你们就信啊，他看着就象个学生娃娃，他的藕真的能卖给刘红？”
周宏不信，他买了三四年的菜，就两种叶子菜进了刘红的采购名单。
而且本地莲藕一般都有一股很淡的水臭味，一般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奥。
听到这番话，方信摊位前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看着面前渐渐减少的人，在他眼里那是钱，那是还清债务之后的自由，那是不用吃恶心的红薯饭。
方信转头看着周宏的摊子，菜确实多，质量上没有大问题，果然是搞批发的，虽然是搞小批发的，但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轻松招惹的。找不到啥可以攻击的点。
周宏笑了，以为方信要认输：“做生意呀，那是要讲究本钱的。听叔一句话，这个位置你把握不住，给叔。”
方信挑眉，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创业过程的应对思路，笑吟吟看着周宏：“那可不一定。”
随即他就去买了个煤炉、小锅，还有一块猪肉，当着很多人将切好的莲藕下锅，开始做莲藕炖肉。
周宏感觉有点无语，浪费钱不说，这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把位置让出来。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那锅中飘出一股很浓郁的莲藕炖肉香味，许多人寻着味道找到了方信的摊位前。
而他自己摊位上的人，也在向着方信摊位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