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铛!
一声清脆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只见顾长卿手腕一抖,那杆刚刚入手的长枪拥有生命般,枪尾后发先至,精准点在那道偷袭的乌光之上,将其瞬间震偏。
“夺”的一声钉入一旁的梁柱,竟是一支淬了毒的短弩箭!
方义惊魂未定,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嘭!嘭!
几乎在弩箭被挡开的同一时间,屋门被人从外暴力撞开!
两道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布的身影轰然闯入,一股混合着血腥与煞气的恐怖气息笼罩整个屋子!
“不好!”方义大惊,几乎是本能地抽刀横于身前。
“杀!”
只一个眼神,两黑衣人瞬间袭杀而来。
一人实劲裹刀,另一人更是皮膜臌胀。
实劲圆满!
二境皮膜!堪比赵家霹雳手赵烈山!
方义心头大震,双目瞬间闪出死志。
二人,皆是他不可敌的高手。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黑衣人眼神交汇,杀意暴涨!
一人刀光如匹练,直劈方义头颅;
另一人则身形一矮,双掌泛起淡淡乌光,带着腥风,直取顾长卿胸腹要害,竟是打算一招毙命!
方义怒吼一声,明知不敌,亦要挥刀迎上!
然而,就在他长刀将出未出之际,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按在了他肩膀上,身躯便不受控制的后退半步。
紧接着,身前那道挺拔的身影动了。
那杆看似沉重的长枪,在顾长卿手中失去重量,银色闪电横刺而出。
噗嗤!
枪出如龙,后发先至!
一点寒星瞬间穿透了那名使刀的黑衣人喉咙!
那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手中长刀“哐当”坠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顾长卿手腕一拧,长枪顺势横扫,枪杆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又抽向那名皮膜关高手!
铛!
那人反应极快,双掌交错,硬生生格挡。
然,
巨力瞬间传来,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如被蛮牛撞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而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兔起鹘落之间,方义甚至没能看清具体过程,战斗似乎已然结束……不,尚未结束!
那被扫飞出去的皮膜关黑衣人虽受了些震荡,却并未失去战力,其眼中凶光毕露,强提一口气,便要再次扑上!
然而,顾长卿又岂会给喘息机会。
在对方身形将起未起之时,他手中长枪便已刺出。
那黑衣人惊恐万状,慌忙间将残留着掌劲的双臂交叉护于胸前,试图硬撼。
锵——噗!
精铁打造的枪尖与蕴含皮膜关劲力的手臂悍然碰撞,发出一声刺耳裂鸣!
紧接着,是让人心惊肉跳的骨裂声!
长枪蕴含的恐怖力道,竟直接崩开了黑衣人防御,枪尖势如破竹,瞬间洞穿其心脏!
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凶戾化为恐惧与茫然,低头看了看透胸而出的枪尖,又难以置信地望向持枪的顾长卿,最终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方义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持枪而立、神色平静的少爷,又看了看地上倾刻间毙命的两名黑衣人,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实劲圆满,一个堪比赵家霹雳手赵烈山的皮膜关高手……
就这么……被少爷两枪捅死了?!
所以,先前在书院门口,少爷何止不惧那赵家公子,完全能杀了对方!
顾长卿手腕轻抖,甩落枪尖血珠,眉头再次微蹙。
这枪的材质和平衡,确实差强人意,刚才最后那一刺,若非他力量远超对方,且有【霸王枪魄】加持,恐怕难以如此轻易破开皮膜关武者的防御。
他走到黑衣人尸体旁,用枪尖挑开衣物,俯身摸索。
很快,从其怀中摸出几样物事:一本纸封面无字的薄册,十几两散碎银子,以及一块触手冰凉,雕刻着一个诡异血色符文的令牌。
他拿起那本薄册,快速翻看。
里面记录的是一种颇为阴毒,通过吞噬他人气血来加速修炼的邪门功法,以及一些追踪、隐匿、刺杀的法门。
在册子末尾,他看到了三个字——血蛮教!
再看那块令牌,上面的血色符文,与册子中描述的教派标识一般无二。
顾长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蛮血教?
再看这两名黑衣人的身手路数,分明与那日他去书院路上,在小巷中遭遇的袭杀者同出一源!
所以,这两人是循着味儿追杀来的?
换句话说,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这个名为“血蛮教”的组织给盯上了?
“方义,”他转过身,看向仍处于巨大震惊中的方义,“立刻处理干净此地,抹去痕迹。这处院子,短期内不要再来了。”
方义猛地一个激灵,这才从缓过神来。
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心头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皮膜关高手啊!就是在顾家,也不过刚过十指之数!
少爷……轻描淡写,两枪毙之!
“是……少爷!”方义的声音有点颤斗。
不仅仅是后怕,更多的是对眼前少年的敬畏。
河边小院内的痕迹清理干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沉入河底。
方义强压心中惊涛,驾着马车,如同来时一般,平稳行驶在青石大道上,朝着顾府方向而去。
只是他紧握缰绳的手,指节有些发白,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少爷那惊人的两枪。
而在他们离开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道矫健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院附近。
此人一身玄色皂袍,动作干练,锐利目光扫视着周围,
随即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又仔细检查了门窗破损的痕迹和几处印记。
片刻后,他脸色猛地一变,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出事了!”
低吟一声,其人立当即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弄深处。
某处昏暗屋子。
屋子门缝虚掩,一缕阳光勉强挤入,恰好照亮屋内身影。
玄衣卫沉秋白双目微闭,怀中抱着一柄带鞘长刀,呼吸绵长,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一名玄衣卫候在旁侧,低声道:“赵家、王家、周家,都派兄弟跟了一路,皆未发现异常接触,也未察觉到有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