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去洗洗,等会儿见爸妈。”
他没发现,他每说一句,商叙的眼就沉一分。他不明白妈妈是怎么看上他的?
在剧情中,裴绍是在商叙六岁时找到的他们。那时商知事业有成,商叙也隐隐有了天才少年的名声,裴绍主动追妻。
而现在,是商知自己带着商叙上门,裴绍的态度自然不同。
商知的脸色也不好看,想说什么被裴绍皱着眉打断:“站着干什么?”
想到什么,他表情明朗一瞬,接着继续蹙眉:“你不会接受不了爸妈吧?”
商知张了张嘴,再次被他打断。他站起来,脸色柔和了很多,扯了个无奈的弧度去拉她的手。
“知知,爸妈也是为了你好。本来你的身份嫁进我们裴家就遭人非议,要是再不好好管教你,会被更多人取笑的。当然,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插手我们的事。”
“你看看你,手都被养得好好的,现在又有茧子了,我……”
“够了裴绍。”商知避开,听不下去他的话,喝止住他。
裴绍的手僵在半空,他不可置信,但真正令他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他听到商知强忍着哽咽的声音带着的冷漠和厌恶:“我是回来离婚的。”
“什么?”
裴绍错愕抬头,仿佛不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
商知果然重复了一遍。
意思他当然懂,但商知竟然敢跟他提离婚?裴绍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确认商知不是开玩笑后气极反笑:“行,商知,你好样的,老子同意你离了吗?”
眼睛里爬上了红血丝,不想让她看到,转过去狠狠踢了脚茶几。
声音很大,商知捂着商叙的头,商叙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刚好裴父裴母来听到这话,喜从天降,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能甩掉商知,还能多个宝贝孙子?
去母留子,一箭双雕。
“我同意。”裴母在寂静中开口,“早离早省心,手续早点去办了。”
裴父跟腔:“既然商知都这么想,裴绍,你也该尊重她的意见。”
这个时候谈尊重了?商知听了嘴里发苦却想笑,他们一副巴不得她走的样子,她竟然忍了这么久。
裴绍眼睛还是猩红的,胸膛大幅度喘着气,憋出几个字:“我不同意。”
怕离不成,她就白来了,商知开口:“裴绍,我们是感情破裂,没有必要……”
“感情破裂?”裴绍的声音陡然扬起,转过来,“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感情破裂?商知,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
如果说前一句话还让商知有些许动摇,那听完之后商知心硬如磐石,破罐子破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裴绍一脸果然如此,望着商知的眼神失望且愤怒:“所以你对不起我了?”
商知没说话,但商叙说话了。“妈妈没有对不起你,她之前很爱你的。他们说你在云京只手遮天,我们在云京待了三个多月,可你也没有找过我们不是吗?”
仅仅三岁,表达能力远超同龄小孩,裴父裴母皆眼睛一亮,看中了他的天赋,完全没仔细听他说的什么。
裴绍谴责的神色僵在脸上,五彩缤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绍的不同意好似让事情陷入僵局,实则不然。
公司那边的压力让他身心俱惫,裴父裴母包括商知甚至是商叙都在等他离婚,他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茶几上摆的离婚协议书。
在众多压力下,他签了。
心里隐隐有种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的恐慌感。
商叙留在裴家,裴父裴母终于做了回好事。顾念着商知给他们裴家生了个孩子,给了一大笔钱,加之离婚赔偿和各种折现,林林总总将近一个亿。
但这远远不够,剩下的商叙都会帮她拿回来。
他们对外宣布后,就给商叙改了姓。
唯一不太高兴的当属裴绍了,他没想到商知居然真的那么决绝,连回头都没有。
但很快,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都说秦观澜很爱他的女儿,如果他知道他爱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裴绍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个场面了。
打听到秦观澜就在公司,他带着商叙就过去了。
—
“好高啊。”
夏絮趴在落地窗前,二十八层楼从下可以俯瞰云京,她从来没有这个角度看过。嫩生生的脸颊肉挤在玻璃窗,压得凉凉的。
“走哪儿趴哪儿,你是小壁虎吗?”秦观澜嘲笑,喝完咖啡放下走到她身后,把她拎过来坐好。
俯视着萌得不象话的小人一本正经道:“絮絮,你这个年纪不能再荒废了,爸爸带你来公司是让你来学习的。以后公司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了知道吗?”
他委以重任般拍拍她的肩。
肉眼可见的,在他手掌落下来后,夏絮被他拍矮了一厘米。
自然是她自己缩回去的。
她才三岁,合理吗?
秦观澜隐下眼底的笑意,从一堆财经报纸中抓起一本儿童初学生字书,大刀阔斧地丢下一个字:“学。”
看着夏絮拿起书,秦观澜到他的位置处理公务,到了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他有句话没说错,他确实是带絮絮经常来公司,让她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好上手。
夏絮换了本童话书,端着书打发时间。
里面的气氛安静和谐,直到被门外特助的声音打破:“裴总,没有秦总的命令,您不能进!”
外面争执了会儿,裴绍不耐烦跟他周旋:“闪开。”
秦观澜听到声音的一刻,眼里蒙上了层薄冰,把手里的东西撂下,抬眼正好迎上了进来的不速之客。
以裴绍的身份,他威胁几句,楼下的保安还真不敢拦。看到商叙时,他就猜到他的目的了。
只不过裴绍实在不应该质疑他对絮絮的感情,并以此来试探。
“秦总,在忙呢?”裴绍玩世不恭地勾起唇角。
目光在办公室内大概浏览了个遍,除了秦观澜外,沙发上还有个小小身影,应该就是他那个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