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从睡梦中醒来,渐渐睁开沉重的双眼
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棵千年老槐树。
意识恍惚间。
姜元似乎看见了一名白髮长须老者驾著一头长足红顶仙鹤朝著九重天上飞去。
隨著仙鹤不断振翅翱翔,白髮长须老者渐渐没入云霄之中,彻底消失於天际。
“我应该还没醒吧,是不是修仙小说看的太多,所以才做了一个如此诡异的梦。”
一阵萧瑟秋凉的寒风吹过,秋黄的枝叶隨风摆动不止。
姜元只觉得有些冷,这种霜寒冷的很真切,像是意识到什么,喊道:
“我次奥,这不是梦啊!”
“我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棵千年老树!”
寒瑟的秋风吹过,秋黄槐叶飘满整个庭院,覆盖在青石砖板上。
一片片槐叶被秋风裹挟吹至庭院外,落在一名跛脚中年男子肩上。
跛脚中年男子用粗糲双指捏起槐叶,转了一个翻面,望著手中泛黄的落叶,长嘆一声:
“老槐树又霜黄了,看来今年这个冬天不会好过。”
说话的人,正是大泽乡姜氏一脉的家长。
姜望道。
“竟然还有上帝视角?”
姜元感觉有些不真实,如今他的目光似乎可以覆盖整个山野大泽乡。
他似乎像是一个高坐云海天中的仙人,俯视著整个大泽山脉,而且这种视角可以像是一只轻飘飘的云雀般飞来飞去,將一望无际的金黄稻田尽收入眼中。
一条清澈见底的宽阔河流静静流淌,担任著灌溉稻田的重任,岸边坐著一个又一个垂钓老叟。
漫天秋风吹过,河面便泛起粼粼波光。
姜元的视角再仔细一些,便可以见通体乌黑的鱼儿躲在成团水草之中觅食。
金黄稻田中一群穿著白衣汗衫的年轻劳动力,弯著腰,用手中镰刀收割著一年的收成。
男人负责弯腰收割,裹著头巾的女人抱著割下来的稻穗深入打穀机,脚下不断用力踩著踏板。
不多时。
金黄稻穀脱离稻穗,皆匯聚於打穀机中,堆起来的稻穀,像是一颗一颗细小的金粒。
赤著脚挽起裤腿的孩童们在田间来回追逐,为的便是抓住一只又一只在田间跳动的绿皮青蛙。
运气好时,也能从泥土中逮住一条浑身黏滑的黄鱔。
姜元將目光收回,一番难以言状的复杂心情在心头升起。
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穿越成一棵老槐树。
“我不应该是在峡谷守卫自家水晶吗?只是稍微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没想到竟然回不去了。
姜元很无语。
但一想到自己不用继续给公司当牛做马,不用为一日三餐奔波,也不用为彩礼房贷发愁,仔细想想其实也挺不错。
最关键的是,前不久为充游戏而擼的网贷也不需要还了。
想到这里,姜元脑海中都能想到催收人员四处找不到自己的焦急模样。
想想就觉得暗爽。
正当姜元思绪飘飞万里之时,一阵异样的感觉升起。
他定睛一看,並不算太阔气的庭院中渐渐匯聚了许多四处而来的白色光点,朝著老槐树上匯集。
原本秋黄的槐树叶竟然在白色光点的滋润下將泛黄的叶子都落下,抽出本该春夏两季才有的翠绿枝叶。 时间一点点流逝,秋黄落叶全部都飘落在地上,形成厚厚的一层。
老槐树浑身上下竟然泛起幽幽翠绿光芒,像一棵本该仙界才有的仙灵宝树般。
“太阴月华诀。”
“纯阳光曜诀。”
两道凝气心法出现在姜元的脑海中,一团金光,一团月华漂浮其中。
“一阴一阳方为道吗?”
“有点意思”
“这不就是吞吐日月精华,夺天地造化的修行心诀吗?看来这里还是一个修仙界。”
“等等,这又是什么?阴阳玄种?”
姜元望著脑海中悬浮的九个阴阳玄种,每一个都像是极小的旋转八卦,其中阴阳鱼在八卦中不断来回游动。
“一共九枚阴阳玄种可以分別赐给九个人,若是被赐予的人身死道消,便可以让该玄种的力量反哺到自己身上。”
细细琢磨一番,姜元方才搞懂这个东西,简单来说便是要先用阴阳玄种作为仙引开启道脉,而后才能利用道脉感悟以上两门心诀,否则根本光有心诀也不可能修行。
“真有意思,这么稀罕的东西到底是哪个仙人设计的?”
一种强烈的预谋感在姜元心头升起,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可能仅仅是偶然,或许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也说不定。
这种预感在姜元脑海中逐渐扎根,只是他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这个废材?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就当姜元以良好心態安慰自己时,一个跛脚中年男子,推门走进庭院。
直到,双鬢髮白的跛脚中年男子目光不经意间,望见满地霜黄的落叶,他猛然抬头望著老槐树抽出翠绿的枝叶。
这一刻。
跛脚中年男子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喉咙中却迟迟发不出声音,只是死死望著老槐树。
姜元以老槐树的身份与其对峙。
“灵槐”
“显灵了”
“终於在我姜望道有生之年看见老槐树显灵了”
“我姜氏一族近千年的等待与守望终於出现了”
“苍天有眼!祖训诚不欺我姜氏!”
跛脚中年男子双眼红润,僵直站在原地,心中的震撼与激动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浑身不停颤抖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边叩拜,一边以膝盖为足,艰难挪移到槐树底下。
跛脚中年男子紧闭著双眼,双手虔诚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姜氏一脉第十三代子孙姜望道有幸在生之年见灵槐显灵。”
说完,便是狠狠用头磕地,发出咚咚声响。
这等动静很快引来一个身穿兽皮,背著长弓,腿部別著一柄寒光匕首的年轻猎人推门而入。
年轻猎人手里提著一只被一箭洞穿身躯的小野猪,站著门口,望著自家老爷子跪在一层泛黄的槐叶上,不停用头磕地,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道:
“爹,这是为何?”
姜望道听见自家三娃子的声音连忙扭头,神色激动又慌张道:
“宴魏回来了?赶紧去把你大哥,二哥,四弟都喊回来。”
“就说,祖上留下来的老槐树终於显灵了。”
“记住一定要悄悄的,不要声张!”
年轻猎人听完,手中野猪落在地上,眼中满是震撼,呆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像是一匹矫健野狼般推门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