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
又过了一年了。
四九城的冬天总是带着几分凛冽,但95号四合院里却暖意融融。
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窗棂上贴着崭新的窗花,映得院子里一片喜气,院子里飘着炖肉的香气。
退休多年的他,早已将手里的产业交给了儿子何子明打理。
这些年,他和妻子走遍了大江南北,看过了西湖的烟雨,尝过了岭南的荔枝,也曾在敦煌的沙漠里感叹过岁月的沧桑。
如今回到这座承载了半生记忆的四合院,倒象是落叶归根,心里格外踏实。
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剁肉声,何雨柱不用看也知道,准是儿子何子明在准备年夜饭的饺子馅。
这小子从小跟着自己学厨,如今早已青出于蓝,连“谭家菜”的秘方都琢磨出了新花样。
正想着,十岁的孙子举着糖葫芦跑进来,脆生生地喊:“爷爷!妈妈让我问您,今年还做不做那道‘富贵虾球’?”
何雨柱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做,必须要做。”
何雨柱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笑眯眯地看着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老伴儿纪淑芬也正和儿媳、女儿在厨房里忙活,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说笑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自己在厨房里待了一辈子,如今老了老了,不需要去厨房了。
“爸,您尝尝这个,我新配方的卤酱牛肉。”儿子何子明端着一盘切得薄如蝉翼的牛肉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何雨柱夹起一片放进嘴里,肉质鲜嫩,酱香浓郁,不由得点点头:“不错,火候掌握得好,比你老子当年差点儿,但也算得上出师了。”
何子明哈哈大笑:“您这夸人还带拐弯的!”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妹妹何雨水一家到了。
妹夫李卫国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身后跟着一双儿女和几个蹦蹦跳跳的孙子辈。
何雨水一进门就嚷嚷:“哥,你这院子收拾得可真气派!早知道当年我也该跟着你学厨,现在也能混个‘何府二小姐’当当!”满屋子人都笑起来。
当然,何雨水如今的生活也不错,毕竟丈夫李卫国是北大的教授,钱够用,社会地位还高,因此,何雨水也就说说而已。
厨子的辛苦何雨水是知道的,也知道自己哥哥的不容易。
朦胧间听见女儿何文静在院里教孩子们唱童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这调子让他想起妹妹雨水小时候,扎着羊角辫跟在他身后要芝麻糖的光景。
那时候两兄妹相依为命,如今都算是有了好的结局。
尤其是何雨水,谁能想到她现在是教授夫人?
一双儿女也孝顺,子孙后辈的发展也非常好。
开枝散叶了。
年夜饭摆了三桌。
主桌上,何雨柱特意让三个徒弟坐在自己身边。
大徒弟王杰感慨道:“我是最早跟着师傅的,是师傅改变了我的命运啊,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干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二徒弟马华给师父斟了一杯酒,感慨道:“当年在食堂,您教我们颠勺,我总把菜甩到灶台上,没少挨骂。”
小徒弟馀耀武接话:“师父那会儿常说‘火候是厨子的命’,我现在教徒弟也总念叨这句。”
何雨柱抿了一口酒,眼睛有些发红:“你们几个,没给我丢脸。”
“能有你们三个徒弟,我很知足,谢谢你们!”
屋外突然响起鞭炮声,孩子们一窝蜂地跑出去看。
何文静的小女儿趴在何雨柱膝头问:“外公,为什么过年要放鞭炮呀?”
他摸摸孩子的头,讲起了年兽的故事。
讲到一半,发现大人们也都围了过来,女婿何晓还举着手机在录像。
何雨柱忽然想起几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愣头青时,在红星轧钢厂食堂给工人们讲笑话的场景。
虽然那时候已经是大厨了,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何雨柱也是步步维艰,处处小心啊。
那时候还想着聋老太太、一大爷易忠海等人的算计,谁能想到如今儿孙满堂,如今这95号四合院每一块砖瓦都写着岁月的馈赠。
守岁时,何子明搬出家族相册。
泛黄的照片里,有何雨柱年轻时站在食堂灶台前的英姿,有他和妻子在长城上的合影,还有孩子们在不同院落里的成长瞬间。
妻子纪淑芬指着其中一张笑道:“老头子,你看这张,咱们第一次带文静去故宫,你把孩子扛在肩上,自己差点闪了腰。”
何雨柱佯装生气:“谁让你当时光顾着买糖葫芦不帮我!”
笑声中,电视里新年钟声响起,院子里不知谁喊了声“拜年啦”,小辈们齐刷刷跪了一地。何雨柱慌忙去扶,却被老伴按住:“让孩子们尽尽孝心。”
大年初二清晨,何雨柱早早起来和面包饺子。
面案摆在院子里,三个徒弟围着揉面擀皮,象极了当年食堂后厨的光景。
大徒弟王杰突然说:“师父,您知道吗?现在年轻人管您那套‘何氏刀工’叫非遗手艺,我的徒弟们手艺差了些,一直学不会,改天你再去讲讲。”
何雨柱把面团摔得啪啪响:“什么飞不飞的,能把箩卜丝切得能穿针才是正经。”
正说着,隔壁院的老邻居老张头拄着拐杖来串门,闻着香味直咂嘴:“老何,你这饺子馅儿里是不是又搁了秘方?”
何雨柱故意板脸:“商业机密,恕不透露!”众人笑作一团。
午后阳光正好,何雨柱坐在回廊下打盹。
朦胧中听见孙辈们在争论“爷爷最拿手的菜”,有的说是葱烧海参,有的坚持是九转大肠。
他眯着眼看屋檐下的冰溜子慢慢滴水,忽然想起许多年前那个饥肠辘辘的除夕,自己用半斤肉票换来的五花肉,给全院人做了锅白菜炖肉。
那时候的满足,和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纪淑芬给他腿上盖了条毯子,轻声说:“柱子哥,笑什么呢?”
他握住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心里头暖和。”
?
这可能是何雨柱这一生最快乐的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