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杨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两个人。
他兴冲冲地拨通了陆简的电话。
“师傅!我——”
“有事快说,我这边忙着呢。”对面的陆简听起来非常疲惫。
杨奇心里“咯噔”一下,那股子刚中了五百万的狂喜瞬间凉了半截。
他清了清嗓子,把思嘉佩玛邀请去缅傣训练基地的事儿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费用全包”四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最近很忙,你自己去吧,注意安全,那地方不太平。”
说完,不等杨奇再问,陆简就匆匆挂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忙音,杨奇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师傅自从蜈蚣洞回来之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好象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摇了摇头,转而拨通了纪元薇的电话。
和陆简那边的冷淡反应截然相反,纪元薇一听,声音里立刻充满了惊喜和期待:“太好了!又能一起旅游了。”
杨奇心里的那点失落,瞬间被这股温柔治愈了。他又提到陆简去不了,浪费了一个名额,言语间满是遗撼。
纪元薇沉吟片刻,提议道:“太可惜了,要不…带上赵雨意吧?有她在路上也热闹一点。”
一听到“赵雨意”这三个字,杨奇的脑子里立刻就响起了她标志性的3d环绕立体声的聒噪。
他一百个不愿意。
可女朋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果不其然,电话打过去,赵雨意那头爆发出的尖叫声,差点把杨奇的耳膜当场击穿。
“啊啊啊!师姐夫你是我的神!你放心,我绝对不当电灯泡,我给你们拎包跑腿拍照!”
杨奇敷衍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
两周后,缅傣。
出师不利。
因为空情管制,三人的航班在机场硬生生延误了五个小时。
原定的接机人员早已下班,但思嘉佩玛为应对这种情况备好了方案,为他们租了一辆车用于自驾。
好在杨奇来之前翻译了驾照,拿到车钥匙就开着导航往酒店所在的雨林赶。
夜幕早已降临,雨林里起了雾,空气湿润而温热。
汽车缓缓停在了雨林里一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前,这里就是“金柚木酒店”。
这酒店并非城市里那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而是一片融合了现代设计与东南亚传统风格的建筑群。
酒店主体框架都是顶级的缅傣金柚木搭建而成,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色泽温润,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幽香。
酒店前台,大部分来参加活动的受邀人早就办完了入住手续。
赵雨意第一次出国,兴奋得象只刚放出笼子的二哈,一看到门口立着的“wele to scarlet pada diver trag base”(欢迎来到思嘉佩玛潜水训练中心)欢迎立牌,就立刻冲了过去,拉着纪元薇一顿疯狂自拍。
“师姐,这个pada是什么意思?”,赵雨意一边p照片发朋友圈一边随口问纪元薇。
纪元薇沉思了一会儿:“考研时背的单词早忘光了,可能是创始人的姓吧。”
杨奇和纪元薇在机场耗了大半天,早就累得眼皮打架,只想赶紧回房躺平。
“师姐!这里的水疗中心是24小时的!我们去做个spa吧!”赵雨意拿着前台的酒店宣传册,两眼放光。
杨奇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去吧,我回房洗洗睡了。”
与此同时。
在金柚木酒店深处,有一间只对住客开放的酒吧,名为“树冠酒廊”。
酒吧里灯光暧昧,空气中漂浮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
一个穿着清凉吊带裙、身材火辣的美女,正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跟一个男人调情。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正慢条斯理地晃着杯中的威士忌冰球。
“先生,您可真有气质,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美女的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来,身体像蛇一样贴了过去,“人家最欣赏您这样成功的男士了。不知您这次来缅傣,能不能给人家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事业线往男人骼膊上蹭,力道和角度都恰到好处。
男人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他放下酒杯,轻声说道:“好了好了,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上一秒还谄媚妖娆的美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
所有的欲望、谄媚、风情在零点一秒内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女人面无表情地坐直身体,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那眼神,那气质,赫然就是蜈蚣洞里杀人不眨眼的林晚。
而那个男人,则是谭琛。
“啧啧”,谭琛咂了咂嘴,饶有兴致地调侃道,“每次看你这变脸绝技,都叹为观止。你们‘赤裸羔羊’这套定制gfe(girlfriend experience)服务,简直是业界良心。”
林晚冷哼一声:“最近世界和平,赤裸羔羊的生意走下坡路很久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得全职干这个了。”
“你的杀手伪装课是不是最厉害的啊?”谭琛笑道,“刚才那股碧池味儿,太地道了。”
“伪装课,我倒数第一。”林晚面无表情地回答,“肉搏,第一。”
“哦?”谭琛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哪种肉搏?”
林晚斜眼瞥向谭琛:“都是第一。怎么,老板对这几次的肉搏服务不满意?”
“打住。”谭琛立刻举起双手投降,“说正事,训练中心的安保情况摸得怎么样了?”
林晚从包里摸出一份材料递过去。
谭琛只粗略扫了几眼,便满意地竖起了大拇指。
“有个坏消息给你,”林晚喝了口白水,继续道,“我的服务,只剩下对你贴身保护。你预付的‘其他任务’,因为冲突,组织给您取消了,款项会原路退回。当然,你帮我找医生得到的折扣,依然有效。”
谭琛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冲突?”
林晚的表情变得严肃:“对面,也雇了‘赤裸羔羊’的人。”
“为什么是我给对面让路,不是他让我?”谭琛不爽地嘟囔了一句。
林晚翻了个白眼:“因为对面是全价,雇了组织的第二席,‘白喉文雀’。而我,只是第十七,还是折扣价。”
“一群杀手还他妈起花名”,谭琛也翻了个白眼,“你们老板是不是动画片看太多了。”
二人直聊到凌晨两点,金柚木酒店的酒吧准时关门。
万籁俱寂中,一辆如同小型方舱、通体雪白的封闭式移动医疗舱,被几个护士悄无声息地推进酒店大堂。
推车的护士个个面色疲惫,眼神里却又高度紧张。
一个衣着考究、气质干练的中年妇女负责指挥,她们没有使用客用电梯,而是直接通过一台巨大的货运电梯,将整个医疗中心运往那间不对外开放预定的套房——“安达曼的右眼”。
一个半小时后,凌晨三点半。
酒店门口,一个面容憔瘁、眼窝深陷的五十多岁女人独自站在那里,神情紧张地指挥着几名酒店门童。
门童正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具两米多高的黑色“棺”形箱子从行李车上往下挪。
那箱子不知是什么材质,沉重得匪夷所思,行李车的轮子都被压到变形。
女人死死盯着那具黑棺,嘴里用一种神经质的语调反复催促:“watch it! go slow, slower!”(小心点!慢一点!)
最终,女人带着那具诡异的黑棺,入住了另一间套房——“安达曼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