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象一个蹲踞在街区中心的、满口烂牙的巨兽,外墙污迹斑斑,霓虹灯招牌闪铄着“残齿俱乐部”的字样,带着一种廉价的、充满诱惑的堕落气息。
这里是残齿组经营的内核产业—风俗店的巢穴。
他们的运作模式精密得令人齿冷,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遍布黏胶的蛛网,冰冷、高效,贪婪地吞噬着金钱与人性。
而这套精密运转的罪恶机器,正是天道总司眼中最理想的“测试场”。
这里有大量携带武器、习惯暴力的“实验对象”,如同天然的人形标靶;五层迷宫般的旧楼结构提供了复杂多变的室内环境,完美仿真各种遭遇战情境;其天然的隔离性与极道产业的性质,使得无论发生什么,都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外界一丝涟漪。
更妙的是,残齿组的复灭,在东京庞大的地下版图上,不过是浪花抹平一粒沙砾。
“去吧,泰迪。”
天道总司命令。
被催眠的壮汉立刻出击。
他的体型确实因犬化而显著缩小,从近两米的巨汉压缩至不足一米七,但这不是萎缩,而是残酷的“精炼”!
骨骼密度疯狂增加,肌肉纤维在恶魔果实力量的催化下扭曲、重构、高度压缩,如同百炼精钢。
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浓密、卷曲的棕色毛发,触感坚硬如钢丝。
他的头颅结构在剧痛中变形,吻部突出,满口森白的利齿变得异常尖长,犬齿如同淬毒的匕首。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属于人类的理智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野兽捕猎时最原始的、冰冷无情的幽绿凶光。
非人的痛苦撕裂着他的神经末梢,唯有杀戮本能带来的短暂麻痹,才能稍稍压下这源于基因层面的可怕折磨。
他象一颗被强行压缩到临界点的炸弹,体内奔涌着小型猎犬特有的、被恶魔之力千百倍增幅后的爆炸性力量与鬼魅般的敏捷。
门口两个穿着花哨衬衫、叼着烟的雅库扎,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黑影袭来的瞬间,他们只捕捉到一道贴地疾掠而来的棕白残影,速度快得超出了视网膜成像的极限!
那不是冲撞,而是最致命的扑击。
“泰迪”矮身突进,压缩到极致的腿部肌腱爆发出恐怖的蹬地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
右爪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挥出,精准得如同手术刀。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利爪如同最致命的阴影,瞬间没入第一个雅库扎毫无防备的咽喉侧面,精准、狠辣,没有一丝多馀的动作。
霓虹灯诡谲的光芒下,一道温热的液体猛地泼洒而出,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刺目的、带着铁锈腥气的弧线。
那雅库扎双眼骤然圆睁,瞳孔中爆发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双手本能地死死扼向自己的脖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嘶鸣。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瘫软地倒向冰冷的地面。
攻击毫不停滞!甚至没有一丝迟滞!
在同一刹那,左爪已如毒蛇出洞,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由下至上,精准地贯向第二个雅库扎因惊骇而门户洞开的胸腹之间!
“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利爪轻易地穿透了薄薄的衣物与皮肉,深深没入其体内。
紧接着是肌肉与骨骼在巨力下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碎声和沉闷撕裂声。
那雅库扎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虾米,所有惨叫被胸腔内涌上的滚烫液体堵死,化作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
他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茫然,身体剧烈地痉孪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机,沉重地向前扑倒。
“泰迪”甚至没有回头瞥一眼身后倒下的两具躯体,冰冷的视线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在霓虹闪铄的“残齿俱乐部”门口弥漫开来,与原本的喧嚣混合成一片死寂的恐怖。
毫不停留,沾满鲜血和粘稠组织的爪子在地面留下清淅的湿痕,矮小的身影撞开那扇像征地狱入口的沉重门扉,正式杀入这栋五层高的血肉磨坊。
门内震耳欲聋的电辅音乐瞬间被惊恐的尖叫和怒骂撕裂。
一楼大厅,是欲望与混沌的泥沼。
光线被刻意调得昏暗暖昧,空气浑浊不堪,充斥着劣质香水、汗味、酒精和烟草燃烧的刺鼻烟雾,此刻又迅速混入了新鲜血液的浓重铁锈味。
迷幻的彩色射灯在烟雾中徒劳地切割着混乱。卡座里坐着些眼神迷离、醉醺醺的客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酒醒了大半,有的僵在原地,有的慌忙钻到桌子底下。
舞池中央,衣着暴露的男女们停止了扭动,像受惊的鸟兽般尖叫着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踩踏,场面一片混乱。
离门口最近的几个残齿组打手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们并非门口那两个杂鱼,而是负责内场秩序的内核成员,反应更快,也更凶悍。
其中一人怒吼一声,反手从后腰抽出一根沉重的包钢警用甩棍,另一个则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胁差(日式短刀),第三人则试图掏向腰间,似乎想拿手枪。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泰迪”那被恶魔果实强化的动态视觉和神经反射速度下,慢得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潭。
他矮小的身形在混乱的人群、倾倒的桌椅和惊恐逃窜的肉体间如同鬼魅般穿插、折返。每一次短暂的停顿,都伴随着爪影的暴烈闪动和骨骼碎裂、血肉分离的可怕声响。
“呃啊——!”
那个挥舞胁差的打手,刀锋尚未落下,手腕便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只见寒光一闪(爪尖的反光),他的右手连同紧握的短刀一起飞上了半空,断腕处鲜血狂喷。
他抱着喷血的残肢,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跟跄后退,撞翻了一张桌子,酒瓶和杯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在血泊和玻璃渣中痛苦翻滚、抽搐。
几乎同时,另一个打手的包钢甩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泰迪”覆盖着厚密、坚硬如钢丝般毛发的肩背上。
砰!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传来。
甩棍上蕴含的力道足以击碎普通人的肩胛骨,但砸在“泰迪”身上,却如同击中了一块包裹着厚橡胶的实心橡木桩!
压缩强化到极致的肌肉纤维和那层坚韧的毛发层,完美地吸收了绝大部分冲击动能,传递到内部的震荡微乎其微。
这一击,只换来“泰迪”喉咙深处一声被彻底激怒的低沉咆哮,那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充满了纯粹的兽性杀意。
他猛地扭头,幽绿的兽瞳锁定了袭击者,那眼神中的冰冷和狂暴,让持棍的打手瞬间如坠冰窟,勇气瞬间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