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制作与鉴赏（3）班】
整个班级群，死一般的寂静。
那条【别艾特我。】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让整个湖水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
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宿舍里，冯深三个人也是目瞪口呆。
他们凑在林昇阳身后。
看着那条消息，半天没回过神来。
“卧槽”
冯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扭头看着林昇阳，满脸的不可思议。
“阳子，你也太刚了吧？”
“就这么直接怼回去了？”
郑霖和王成林则是另一种反应。
“怼得好！”
王成林一拍大腿，兴奋地低吼。
“早就看那个周琳蕊不爽了，整天阴阳怪气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
郑霖也用力点头。
“就是！还什么‘你来了就能破百万’，她也真敢说。”
“阳子你这视频都快破两千万了，她那十万播放量算个屁啊！”
“这叫什么？这叫降维打击！”
林昇阳对室友的激动没什么感觉。
他只是觉得烦。
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叫。
你不会跟它讲道理，只会一巴掌拍死它。
周琳蕊的这点小心思。
在他看来，就跟那只苍蝇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
沉寂的班级群里。
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是那个发视频的吴霄。
吴霄：“？？？”
一连三个问号。
充分表达了他的懵逼和不解。
紧接着。
又有人冒泡了。
但不是周琳蕊。
而是一个叫杜露慧的女生。
她是班上公认的另一位班花。
跟周琳蕊一直有隐隐的竞争关系。
杜露慧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在群里发了一个表情。
一个点赞的大拇指。
这个表情一出。
群里本就诡异的气氛。
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这是站队了？
吃瓜群众们瞬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靠！杜露慧也站出来了？”
冯深举着手机，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下有好戏看了，班花对班花啊！”
“阳子，你这魅力可以啊，一句话就引起了两位班花的战争！”
林昇阳懒得理会这些。
他直接退出了微信，点开了b站的app。
右上角的私信图标，已经变成了一个鲜红的“99+”。
点进去。
密密麻麻的私信列表，瞬间挤满了整个屏幕。
【催更的单身狗】：“up主！金曲榜什么时候更新啊！等得花儿都谢了！”！””
【一个路人甲】：“垃圾up主，做的什么破视频，排行榜一点都不客观，我喜欢的歌一首都没有！取关了！”
【一个路人乙】：“呵呵，火了就了不起？等着吧，早晚凉透！”
各种各样的私信都有。
有催更的，有鼓励的，有充电打赏的，自然也有无脑谩骂的。
林昇阳早就习惯了。
做自媒体。
尤其是做大了之后。
必然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声音。
如果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
那还是趁早别干了。
他快速地向下滑动着。
大部分私信都是一扫而过。
然而，就在他准备关闭私信页面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id，再次映入了他的视野。
【pdd】。
id后面，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官方认证标识。
林昇阳的动作停住了。
他记得刚才好像看到了这个id的充电提醒。
一万块？
还真是大手笔。
他点开了和pdd的私信聊天框。
最新的消息，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发来的。
那时候，他应该还在网吧里埋头剪辑视频。
pdd：“兄弟，在吗？”
pdd：“我pdd啊，嫖老师！你的视频我看了，太对味了！真的牛逼！”
pdd：“有点合作想跟你谈谈，看到的话回我一下啊！”
消息发得很客气，完全没有大主播的架子。
林昇阳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
跟pdd合作？
这可比什么班花、什么十万播放量的短视频，有意思多了。
他定了定神，手指在屏幕上敲击起来。
【还在流浪】：“你好，刚看到。”
消息发送出去。
几乎是下一秒。
对方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pdd：“卧槽！兄弟你终于回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当骗子了呢！”
pdd：“方便加个微信不？私信里说事太费劲了。”
林昇阳没有犹豫。
【还在流浪】：“可以。”
他把自己的微信号发了过去。
不到十秒钟，手机顶端就弹出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pdd商务表弟 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头像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卡通小猪。
林昇阳点了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了消息。
pdd商务表弟：“阳哥你好！我是pdd工作室负责商务的，你叫我表弟就行！”
对方的态度，同样非常客气。
林昇阳：“你好。”
表弟：“是这样的阳哥，我们老板，也就是pdd，特别喜欢你做的那个华语金曲榜的系列视频。”
表弟：“所以想跟你这边谈一个合作。”
林昇阳：“什么合作？”
表弟：“我们想买断你下一个视频，也就是‘华语金曲榜50’的直播首播权。”
直播首播权？
林昇阳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
这似乎是一种新兴的合作模式。
他打字问道：“具体是指？”
表弟很快就发来了一大段解释。
表弟：“意思就是，等你把50的视频剪辑制作完成之后，不要在b站直接发布，而是先把成片发给我们。”
表弟：“我们会安排一个时间，让pdd在自己的直播间里，首次把这个视频完整地播放给所有观众看。”
表弟：“等到直播结束之后，你就可以在自己的b站账号上，正常发布这个视频了。后续的视频收益，也都还是归你所有。”
表弟：“简单来说，我们只是买一个‘抢先看’的权利，视频的版权和所有权，自始至终都是你的。”
林昇阳看明白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pdd是什么体量的主播？
全网粉丝几千万，直播间日常热度破千万。
在他的直播间里首播自己的视频。
那带来的曝光度和引流效果。
绝对是现象级的。
更重要的是。
对方还要为此付费。
这已经不是双赢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林昇阳压下心头的波澜。
尽量让自己的回复显得平静一些。
林昇阳：“我明白了。那价格方面”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他需要知道，这个所谓的“首播权”，究竟值多少钱。
然而，对方的回复，却让他有些意外。
表弟：“价格方面嘛说实话，我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合作，没什么市场价可以参考。”
表弟：“所以，我们老板的意思是，让你来开价。”
让你来开价。
短短五个字，却透着一股巨大的信息量。
表弟的消息还在继续。
表弟：“阳哥，你觉得多少钱合适，直接报个数就行。”
表弟：“只要别太离谱，我们都能接受。”
林昇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开个价。
这既是对方的诚意，也是一种试探。
开高了，显得自己贪得无厌，可能会把合作搅黄。
开低了，又对不起自己视频的价值，白白吃亏。
宿舍里，冯深几个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班级群里的八卦。
“你们说，周琳蕊现在是不是气炸了？”
“肯定啊！当着全班的面被这么怼，脸都丢光了！”
“活该！谁让她先去撩拨阳子的！”
他们的声音，在林昇阳听来，已经变得有些遥远。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机屏幕上。
那个叫“表弟”的人，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阳哥，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昇阳的手指悬在输入框上，久久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