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顺着河流逆流而上，山谷越来越窄，两边渐渐变成陡峭的岩壁。
走了大概半天，在一处悬崖底部，林封看到了——贴近地面的岩壁上露出一条明显的矿脉，颜色比河滩上的石头更深，在阳光下泛著暗沉的光泽。
“就这儿了。”林封摸著粗糙的岩壁，长长舒了口气。
矿脉不大，露头的部分也就几米宽，但对他们来说足够了，林封指挥三个猎人，用石镐和石锤开始开采。
两天时间，他们挖了一百多斤矿石，林封看着堆成小山的深褐色石块，心里踏实了，量不大，但够试验用了。
如果真能炼出锡，和铜做成合金
“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林封说。
三个猎人动作麻利地把矿石装进藤筐，绑在马背上，两匹马驮着重物，有点不安地踢踏着蹄子。
林封自己则归心似箭。
这二十多天的野外生活，他受够了，睡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半夜被虫咬醒，吃的永远是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喝的是煮开的河水——还得小心别拉肚子。
每天走得脚底起泡，脸上身上全是泥和汗，头发打结得像鸟窝。
他现在只想回到村子里，躺在那张铺着厚实兽皮的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
想吃饭的时候有人做好端上来，想溜达的时候就在村子里转转，看看农田，看看工坊，跟石头唠唠嗑
“野外真不是人待的，”他小声嘟囔，“难怪说地质专业是天坑。”
“巫，你说啥？”矛在旁边问。
“没什么，”林封摆摆手，“快走吧，天黑前得找个安全地方扎营。”
回程的路感觉比来时快，虽然马驮着重物走得慢，但林封心里轻松，看什么都顺眼。
就连又遇到一只拦路的豹子，他都觉得那花斑挺好看——当然，投矛还是照常准备着，豹子识趣地溜了。
五天后，他们远远看到了村子的轮廓，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升起，在夕阳下染成淡淡的金色。
林封从未觉得这景象如此亲切。
“终于回来了”他喃喃道。
三个猎人也露出笑容，出去这么久，都想家了。
村口，石头已经带着几个人在等了，看到林封他们，石头大步迎上来：“巫！可算回来了！”
“怎么样？村里没事吧？”林封问道。
“都很好，就是事情有点多了需要你处理。”石头看了眼马背上的藤筐，“这是找到了？”
“找到了。”林封拍拍筐子，“让铜变硬的东西。”
石头眼睛一亮，想再多问，林封摆摆手：“明天再说，今天先让我歇歇。”
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木屋，推开门，屋里干干净净，兽皮床铺得整整齐齐，他倒头就躺下，身下是柔软的兽皮，鼻尖是熟悉的木料和干草的气味。
舒服。
他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来时，阳光从门缝照进来，空气里有炖肉的香气，林封伸了个懒腰，骨头嘎巴响，虽然浑身酸痛，但精神好了很多。
他走出门，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但感觉不一样了。
农田里的作物又长高了一截，工坊方向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工匠们还在练习。
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玩耍，几个妇人坐在树下缝补兽皮。
一切井井有条。
石头端著一碗热汤过来：“巫，吃点东西。”
林封接过碗，里面是炖得烂熟的肉和块茎，加了盐，香得很，他喝了一大口，胃里暖烘烘的。
“工匠那边怎么样？”他问。
“还在练，”石头说，“做了些铜片，但还没做成像样的东西。”
“正常，”林封说，“慢慢来。”
“对了，我老婆生了。”石头突然来了句。
“？！!”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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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
在山里转悠的日子，比林封预想的要漫长得多。
沿着一条又一条河流走，眼睛瞪得发酸，就为了找那种“比一般石头重”的黑褐色石头。
二十天下来，锡矿没找到，倒是把山里的猛兽认了个遍。
第一周里就遇到只花豹，蹲在河对岸的石头上，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双方隔着河对峙了半晌，豹子大概觉得这四个两脚兽看起来不好惹，慢悠悠走了。
第十天在林子里撞见头黑熊，正抱着棵树蹭痒，熊看见他们，站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三个猎人立刻举起投矛器，林封也把弓搭上了，熊盯着那些尖锐的矛头看了会儿，悻悻地放下前掌，晃着屁股钻进林子深处。
最险的是一头孤狼在黄昏时悄悄跟了他们一路，等发现时，那畜生已经离得很近了，龇著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这次没时间对峙，最先发现的的猎人矛仓促间直接一投矛甩过去——没中，但扎在狼脚前的泥地里，吓得它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比找铜矿时刺激多了，”林封晚上围着篝火啃肉干时说，“上次我满山看石头，这次是满河滩找石头，走的路不一样，撞上的家伙也不一样。”
矛——就是那个投矛准头最好的猎人——嚼着肉干说：“巫，咱们要找的石头，是不是特别难找？”
“难找才珍贵。”林封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沿着河走有沿河走的麻烦，河水声音大，掩盖了周围的动静，好几次都是走到很近才发现前面有野兽。
而且河滩开阔，没处躲，只能硬著头皮上。
好在三个猎人经验丰富，人少遇到猛兽不能跑，一跑就被追，要站成一排，眼神死死盯住对方，手里家伙准备好，大声吼，声音越大越好，气势要足。
大多数动物看到这阵势，权衡一下，都选择离开，毕竟捕猎是为了吃饱，不是为了拼命。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在一条支流边遇到野猪群，七八头成年野猪带着崽子在泥里打滚，看见人来，公猪直接冲了过来。
那距离，也就三十来步。
“投！”林封喊。
三支投矛同时飞出，两支扎进公猪身上，野猪惨叫一声，冲势不减，第二波投矛紧接着跟上，这次全中了。
公猪又冲了几步，轰然倒地，剩下的野猪一哄而散。
那天晚上，四人围着篝火吃烤野猪肉，肉有点柴，但新鲜。
“可惜了这皮子，”矛一边剔牙一边说，“投矛扎得全是窟窿。”
“命保住就行，而且野猪皮也不是什么好货。”另一个猎人石牙说，“皮子回去再打。”
林封没说话，他盯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算著日子，二十天了，一条条河走过来，石头捡了一堆，都不是锡矿，有些是含量很低的铁矿石，有些就是普通的重石头。
发现铁矿石的位置得记下来，以后开采，这铁矿石看上去品质就差，铁含量很低，红褐色中夹杂大量灰白或是土黄色的杂质，不搞那么快，铁矿融炼难度大，先把青铜器弄出来给村子里装备上再说。
他们转到山脉西侧的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两岸是茂密的林子。
“就这儿了，”他说，“再找不到咱们也得回去了，干粮不多了。”
四人沿着河往下游走，眼睛盯着河滩，两天过去，一无所获。
第十八天，他们准备往回走，林封心里有点沮丧，但没表现出来，他是领队，不能先泄气。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经过一处狭窄的山谷，河水在这里拐了个急弯，林封习惯性地扫视河滩，突然，视线被一块石头吸引住了。
那块石头半埋在泥沙里，露出的一角是暗褐色，带着油脂一样的光泽，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挖开周围的泥沙，石头比想象中重。
“这”林封心跳快了一拍。
他用手搓掉石头表面的泥，颜色更深了，是那种近乎黑色的褐，他从腰间取下石斧，轻轻敲下一小块，断面在阳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找到了！”他声音有点抖，“就是这个！”
三个猎人围过来，看着这块黑乎乎的石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巫这么激动。
“这就是能让铜变硬的石头？”矛问。
“对！”林封把石头递给他，“掂掂，是不是特别重？”
矛接过去，手一沉：“嘿，真沉！比铜矿还沉！”
林封沿着河滩往上走，又发现了几块类似的石头，散落在河滩不同位置，他捡起一块，两块，三块每块都沉甸甸的，颜色都是那种深褐近黑。
“往上走，”他说，“矿脉应该在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