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硬体算是初步达标了，接下来就是软体升级和人口优化配置了。完夲榊栈 唔错内容”林封摩挲著下巴，像一个正在审视自己模拟城市进度的玩家。
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连线，经过暗中观察和石头、云的情报补充，他已经基本摸清了部落里的人际关系网。
不算他自己，部落目前有八名成年男性猎人，八名成年妇女，以及八个年龄不等的孩子。
其中，大部分妇女和孩子都与特定的猎人存在着或稳固或松散的伴侣及血缘关系，但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
比如石头，这憨厚勇猛的小伙子，父母早亡，就带着妹妹云相依为命，属于典型的适龄单身优质青年，却因之前生存压力太大，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再比如，从掠夺者部落解救出来的五名妇女中，有两人原本的伴侣已经死于之前的冲突或疾病，如今带着年幼的孩子，在部落里处于相对边缘的位置。
“这不行，人力资源，尤其是生育人力资源，不能浪费！”林封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在这个人均寿命可能不到三四十，婴幼儿夭折率吓死人的原始社会，人口就是第一生产力，就是部落壮大的基石！鼓励生育，从包办哦不，是从合理分配开始！”
说干就干，他立刻让云去把正在监督陷阱维护的石头叫了回来。
石头一路小跑回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以为巫有什么重要的狩猎或建造任务，眼神里充满了干劲：“巫，找我？”
林封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努力营造氛围，用一种带着点神秘和关切的语气开口：
“石头啊，你年纪不小了，一个人带着云，生活上总有不方便。现在部落稳定了，你也该考虑一下个人的问题了。”
石头眨巴著那双黑白分明、此刻却充满茫然的大眼睛，显然没太明白“个人问题”是个啥问题，是说他投矛不够准？还是盖房子不够卖力？
林封看他那懵懂的样子，知道跟这原始直男绕弯子纯属浪费时间，于是图穷匕见，直接祭出终极杀招：
“我的意思是，你要老婆不要？”
“”石头愣住了，黝黑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一直红到了耳根，林封给他们两个上课的时候就教过这些与家人相关的词。秒漳劫暁说惘 哽辛醉筷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林封看着他这副窘迫又带着点隐秘期待的样子，表面依旧稳如老狗：“嗯，我看‘草叶’就不错，手脚勤快，性子也温和。她原来的男人没了，现在一个人带着个娃娃不容易。你们组成一个家，你主外打猎，她主内照顾家和云，正好互相有个照应。”
“草叶”是林封给那个失去伴侣、带着婴儿的妇人起的代号，因为她总喜欢用新鲜的草叶编织一些小玩意儿给孩子们。
石头对“草叶”显然是有印象的，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脸更红了，脑袋几乎要埋进胸膛里，但那双紧紧攥著石斧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就就听巫的。”石头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但那份顺从和喜悦却显而易见。
林封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好！那就这么定了！晚点我就跟大家宣布，给你们嗯，‘主持仪式’！”
虽然他还没想好这原始时代的“婚礼仪式”该是个什么流程，但氛围必须到位！
有了石头这个标杆案例，接下来的配对工作就顺利多了，林封本着“尊重历史，撮合剩余”的原则，将另外几个单身的猎人和妇女也进行了“资源优化配置”。
过程虽然有些小小的尴尬和原始的羞涩，但在“巫”的权威和“为了部落壮大”的大义下，所有人都顺从地接受了安排。
看着几对新鲜出炉的“原始夫妻”有些别扭又暗含喜悦地站在一起，林封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和一丝微妙的月老既视感。
“搞定了一件大事！接下来，是另一项关乎文明进程的伟业——”林封目光投向村落边缘那片被他用木桩和草绳划分出来的区域，脸上露出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召集了所有人，站在村落中央的空地上，伸手指向那片神秘区域，通过石头和云，下达了新的、让原始人们倍感困惑的“最高指令”。
“从今天起，那里，就是‘厕所’！”林封语气铿锵，“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需要解决个人问题——就是拉屎撒尿——都必须去那里！不许再随便找个草丛或者树后解决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天地广阔，哪里不能方便？为何非要集中到一个地方？而且，巫还特别强调，男人和女人要分开使用不同的坑位！
“这是规定！”林封懒得解释太多微生物和公共卫生学的原理，直接祭出终极法宝，“谁不去厕所，乱拉乱尿，被发现一次，当晚的肉汤减半！发现两次，饿一天肚子！”
在食物的威慑面前，一切不解和犹豫都显得苍白无力，尽管觉得麻烦，但没人敢挑战巫的权威。于是，部落里第一次出现了排队上厕所的“奇观”。
看着那些捂著肚子、一脸纠结却不得不走向指定区域的原始人，林封内心暗爽：“很好，文明的第一步，从规范如厕开始！”
再也不用担心走着走着就踩到大便了！欧耶
然而，让这群原始人觉得更离谱、更痛苦的考验，还在后面。
几天后的傍晚，当狩猎队拖着猎物归来，建造队放下手中的工具，后勤组处理好当天的物资，大家正准备享受一天中难得的放松时光时，林封再次站到了人群前方。
他手里拿着几块用木炭画满了奇怪符号的平整木板，脸上带着一种让所有原始人都感到脊背发凉的、类似于教导主任般的和蔼微笑。
“各位！”林封的声音回荡在渐渐安静的村落里，通过石头翻译，“从今天开始，我们部落，要开启一项伟大的学习工程！所有人，都要学习——认字和说话！”
“嗡”人群里瞬间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认字？说话？他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林封看着下面一张张茫然、困惑的脸，耐心解释：“我们要学习一种统一的、更高效的语言！这样，以后我们沟通，就不再需要石头反复翻译了！我们传递信息会更准确，配合会更默契！我们的部落，才能发展得更快、更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石头和云身上：“而且，学习文字和语言，能让我们记录事情，传递知识，这是文明的根基！”
虽然大部分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巫说的肯定是对的”这一信念，再次发挥了作用。
“现在，我宣布，‘山谷部落第一扫盲班’，正式开班！”林封大手一挥，“所有人，按年龄分班！未成年孩子，为‘小学班’，由云担任班长，每天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云原本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木板上的符号，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班长”这个陌生的辞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挺起了小胸脯，脸上露出了混合著紧张与自豪的神情。
“所有成年人，包括猎人和妇女，为成人班，由石头担任班长！”林封继续任命。
刚刚收获了老婆、正处于人生巅峰的石头，听到自己又成了“班长”，虽然也不完全明白这官有多大，但能感觉到巫的重视，立刻把胸膛捶得砰砰响，黝黑的脸上焕发著得意的光彩，仿佛得到了比猎杀野牛更大的荣耀。
“学习时间如下！”林封开始宣读魔鬼课程表，“猎人队，狩猎归来后，休息半小时，然后上课一个时辰！休息日，完成既定建造任务后，上课两个时辰！妇女队，完成当日采集、处理皮毛、准备食物等工作后，同样上课一个时辰！至于小学班的孩子们”
一个时辰是多久，他们不需要知道，反正林封现在也没办法确定时间，日晷倒是可以琢磨琢磨，咳又想远了，反正，他们绝对没办法说林封拖堂！
林封的目光投向那八个原本还在因为不用干重活而偷偷开心的小鬼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在孩子们看来堪比恶魔的微笑：“嘿嘿，你们？给我全天上课！上午学说话认字，下午复习和实践！免得你们整天就知道疯跑和调皮捣蛋！”
“啊？！”孩子们顿时发出一片哀嚎，小脸垮了下来。
于是，山谷部落有史以来最痛苦的日子降临了。
每天下午或傍晚，村落中央的空地上，就会响起林封那带着现代口音的普通话，以及一群原始人磕磕绊绊、怪腔怪调的跟读声。
“人——”林封指著木板上一个简单的象形图案。
“银——”下面响起一片参差不齐、舌头打结的回应。
“天——”
“颠——”
“肉——”
“漏——”
林封：“”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教语言，而是在进行某种口腔肌肉康复训练。
尤其是看到石头那一脸认真，口音却重的样子，倒是有点看到方言演进的苗头
成人班的猎人和妇女们，握著惯了石刀和骨针的手，笨拙地拿着小木棍，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划着“一”、“二”、“三”、“人”、“口”、“火”等最简单的符号。
相比之下，小学班的孩子们虽然一开始也叫苦连天，但适应能力和学习速度明显快得多。
在班长云的带领下，这群小鬼头很快就能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了，比如“巫好”、“吃饭”、“去打水”之类的。
这让林封倍感欣慰，深感“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是至理名言。
夜幕降临，篝火旁不再只有单纯的咀嚼声和嬉闹声，常常夹杂着林封的讲解声、孩子们的朗读声，以及大人们痛苦的呻吟和抓耳挠腮的动静。
石头这个班长当得格外卖力，自己学得吃力，却不忘督促其他猎人，时不时用他那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吼一嗓子：“认真！学！巫说，有用！”
岩和大树等猎人，看着石头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满腹委屈发泄在面前的木棍和泥地上，把字画得跟抽象画似的。
林封看着这混乱的教学现场，揉了揉的太阳穴。
他知道，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折磨人，但这是文明跨越必须经历的，等下一代新生儿出生，他们会说的第一句话，将是普通话。
当未来有一天，这群原始人能够流畅地用同一种语言交流，能够看懂他留下的简单指令和图画记录时，这个部落才真正拥有了走向更广阔未来的资本。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他低声感叹了一句，随即又打起精神，指著木板上一个新的符号，用充满诱惑（在学员们听来是恶魔低语）的语气说道：
“来，大家跟我念——‘家’！有了文字，我们就能记住家的样子，告诉我们的后代，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火光跳跃，映照着一双双或困惑、或痛苦、或渐渐泛起一丝好奇与光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