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上。
“少爷…”
冷青感受到少年身体的贴近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和少爷这么亲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能贴安凌这么近。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梦里。
在梦里,她把少爷…
不能想,不能想。
冷青抛开脑中那些想法,可此刻安凌的气息却让她不自觉地就去想那晚的梦。
“想要让我摸哪?嗯?”
听到这句话,冷青那层惯常复在脸上的寒霜似被指尖无意戳破,淡粉猝不及防地从耳尖漫开,顺着颈侧细腻的肌肤悄悄往上爬。
少爷这是在怪罪她的意思吗?可为什么听起来更象调情。
“没…属下瞎说的。”
“以后别叫自己叫属下。”
“啊?”
“啊什么,知道了没?”
“那叫什么啊”
“叫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叫属下”
“还有,刚才那个问题”
安凌的手掌一寸寸往下
“是这…是这,还是…这?”
“别…少爷。”
“怎么了,不让我碰?”
“不是,就是我不配,会脏了您的手。”
冷青的声音中夹带着点克制。
“冷青,你知道自己在我这里是什么吗?”
安凌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是保镖,是一个手下。”
冷青回答道。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也是一个雇主吗?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雇主吗?”
安凌的声音带了点怒意,他质问道。
“不…不是”
冷青下意识否认。
你是我的信仰…是我的月光。
她在心里这样想,可却不敢说出来。
“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你就只是一个保镖吗?”
安凌语气愈发凌厉,看起来格外认真。
看着他的眼神,冷青竟觉得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你那么多次帮我,甚至连我父母的话都敢违背,你觉得这是一个大家族的保镖能做的吗?”
“这么多年,你无数次地保护我,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你觉得这是工作吗?”
冷青的睫毛猛地一颤,耳尖泛起极淡的红,却下意识低下头:“那是我的职责。”
“职责?”
安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她的肩膀,又怕惊扰了她,指尖在半空顿了顿,才缓缓落下,力道很轻。
“冷青”安凌的声音放柔,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卑微是什么?是仰人鼻息,是可有可无,是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承认。可你并不应该是卑微的”
他抬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没有丝毫轻视,只有纯粹的珍视:
“这么多年来,你护我周全,陪我长大,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依赖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保镖,是因为你是冷青。”
“在这偌大一个家,除了父母和玥玥还有秦姨,你就是我唯一信任的人,知道吗?”
冷青的眼框早已变得湿润,
耳尖先于情绪泛起热意,那抹淡粉顺着冷白的肌肤悄悄蔓延,连带着下颌线紧绷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
她下意识想偏头闪躲,眼睫却抖得厉害,像被风吹乱的蝶翼,再也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湿意。
往日里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将那份冷冽冲淡,只剩全然的怔忪与难以置信。
她指尖蜷了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没了往日的克制力道。
那是她惯用的、逼自己保持清醒的方式,可此刻,所有的坚硬都在他温柔而坚定的目光里土崩瓦解。
喉间象是堵了团温热的棉絮,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呼吸微微发颤,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原来我对少爷来说这么重要吗?
当安凌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湿意,那点隐忍的情绪终于破了堤。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有半分狼狈,反倒象冰雪消融后的春泉,清透而滚烫。
她望着安凌眼中毫不掩饰的珍视,那层冷艳的伪装彻底碎裂,露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柔软与脆弱。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微微耸动,眼框红得厉害,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让自己失态。
可那眼底的光亮,那从心底涌上来的暖意,却骗不了人——那是被珍视、被认可的感动。
然而…此刻的安凌却并不象表面那么地正经
果然啊,我就说我的心灵鸡汤还是有用的吧。
“少爷…”
“恩,怎么了。”
“那我以后可以离你近点吗?”
“当然可以,包括…这样”
“少爷…你…唔”
安凌一把搂过她的腰肢,欺身而上,将她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冷青瞪大眼睛。
少爷…亲她了?这是在做梦吗?不对啊,她也没有随地大小睡啊。
这个吻一触即分,等冷青反应过来之后就只剩下了唇瓣上还留下的温热了。
她将手放到那娇艳欲滴的嘴唇上,还是在怀疑现在事情的真实性。
“愣什么呢?前面开车去。”
“哦…好的少爷”
没一会,车子发动了,行驶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
才开一会。
冷青还是没忍住,声音带着点沙哑
“少爷,以后还有吗?”
“自然,这是给你的奖赏。”
“那…怎么样才能再要呢。”
“我心情好就给了。”
“哦…”
冷青那张疏离的眸子闪过一抹春色,目光望向后视镜中那望着窗外的少年时,视线却总不自觉地落在他那唇瓣上。
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将心底的躁动压下。
她的明月…果然如她想象那般美好,可…她现在想贪恋更多,不再想象以前那样仰头注视了。
没过多久,车子就回到了安家别院。
“少爷,您回来了。”
秦岚第一个迎接。
“恩,秦姨好,玥玥呢?”
“小姐在房间里忙。”
“我知道了。”
二楼,靠东边的一个房间。
“咚咚咚”
“谁?”
“你老爹。”
啪嗒一声门打开,少女探出头来,戴着个金丝框眼镜,金丝眼镜的金属边泛着柔和的光,与她软萌的气质莫名契合,没有半分凌厉,反倒添了几分书卷气的温顺。
“我已经录音了,等着到时候老爸回来收拾你。”
安芷玥穿着一身睡衣,显然是已经洗好澡了。
“我不信,你拿出来我看看。”
“你信不信由你,说吧,找我啥事?”
少女双手抱胸。
“没看到我手里的牛奶吗?这不是怕你工作累到,给你送热牛奶来了嘛。”
安凌提了提手上的一盘热牛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干嘛?”
“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哪有什么事啊,纯属是怕你渴了。”
安凌一脸真诚。
“宴会上的事我不会跟爸妈说,但如果有别人跟她们说那我就管不着了。”
安芷玥撇了撇嘴,显然不相信安凌。
她算是发现了,这哥哥是越来越滑头了,有时候还有点腹黑,除了有些时候会当点人。
“我又不是为这来的,你咋就不相信呢,那牛奶送完了我就走了。”
呵呵…
安芷玥看着踏着左右摇摆步走去的安凌一把关上了门,然后坐到了计算机桌上。
少女伸手拿起牛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喝了一小口后,她又快速放下杯子,重新看向屏幕,语气硬邦邦的
“这牛奶倒是挺好喝的,倒也补偿了我为了这臭哥哥的破事忙前忙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