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滩村这个情节不知怎么的漏发了,补上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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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良家两百余具尸体垒砌的京观,如同一座沉默的警告碑,矗立在边境线上,确实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齐盛小税枉 追罪鑫彰节
周边一些原本对胡家这块新地盘有些想法的豪族、地头蛇,都暂时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选择观望。
而被胡昆击伤遁走的黑蓑盗掌灯使灶门夜千羽,以及她背后的势力,也彷彿销声匿迹了一般,再无异动。
外部压力暂时缓解,胡家庄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稳发展期。
庄内人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期盼。
开垦的田地冒出嫩绿的新芽,招募的流民逐渐安定,一切似乎都在向好。
这一日,胡昆正在校场上与雪代芽衣切磋。
芽衣初入炼脏境,境界尚未完全稳固,需要实战来熟悉暴涨的力量和对内息的精细操控。
胡昆则以手代刀,见招拆招,不时点出她发力或运气间的瑕疵。
阳光下,芽衣那双惊人的长腿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与速度。
刀光如匹练,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那是内息初步滋生的表现。
胡昆身形飘忽,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锋芒。
指尖点出,往往便攻其必救,逼得她不断变招,对力量的掌控也在飞速提升。
就在两人切磋正酣之际,一名本家武士胡石满脸焦急地狂奔而来,甚至顾不上行礼,嘶声喊道:
“族长!不好了!
下游的响滩村遭了河童!
好多河童!已经攻破村口栅栏,杀进去了!
村里留守的几个兄弟快顶不住了!”
胡昆与雪代芽衣同时停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与较为常见的山童相比,河童虽单体实力未必强出太多。
但它们水陆两栖,性情更为狡猾,常隐匿于河流、池塘之中,骤然发难,防不胜防。
而且它们皮肤滑腻坚韧,普通刀剑难伤,力量奇大,尤其擅长将人拖入水中溺毙,极为难缠。
“点兵!立刻出发!”
胡昆没有丝毫犹豫,沉声下令。他转头对雪代芽衣道:
“芽衣,正好用这些畜生,来磨砺你的炼脏境!”
“是!”
雪代芽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刚刚突破,正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巩固修为。
胡昆直接让胡石召集了庄内常备的三十余名精锐武士和足轻。
这些人都经历过与相良家的血战,算是老兵,装备也相对精良一些,至少都配备了铁质刀枪和简陋的胴丸。
一行人马不停蹄,朝着位于庄外河流下游的响滩村疾驰而去。
尚未抵达村口,远远便听到了凄厉的哭喊声、妖魔兴奋的嘶吼声以及兵刃碰撞的脆响。
空气中瀰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河童身上特有的、如同腐烂水藻般的腥臭。
冲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目眦欲裂。
原本还算齐整的木质栅栏被暴力撞开了数个缺口。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和几名胡家足轻的尸体。
死状凄惨,大多是被开膛破肚,或是被扭断了脖子。
浑浊的泥水混合着鲜血,在地上肆意横流。
村子内部,更是如同人间地狱。
至少三、四十只形态丑陋的河童正在疯狂肆虐。
它们半人多高,形似猿猴。
浑身覆盖着湿漉漉的暗绿色苔藓和鳞片,皮肤如同皲裂的树皮,光秃秃的脑袋顶着一个积着污水的凹陷。
它们力大无穷,爪子尖锐如钩,轻易就能撕碎木门,将躲藏的村民拖出来残杀。
一些河童甚至趴在尸体上,啃食着内脏,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七八名留守的胡家足轻和少数敢于反抗的村民,正背靠着几间较为坚固的房屋,结成一个小小的圆阵,拚死抵抗着四面八方湧来的河童。
但他们显然已经岌岌可危,不断有人受伤倒下,防线随时可能崩溃。
“结阵!锋矢阵,凿穿它们,与村里的人汇合!”
胡昆目光一扫,脑海中《孙子兵法》的精义瞬间流淌而过。
他迅速判断出形势,己方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且村民危在旦夕,必须速战速决,以最强的突击力量撕开妖魔的包围圈。
他亲自充当锋矢的箭头,雪代芽衣紧随其侧作为第二梯队,三十余名士兵则迅速组成一个尖锐的三角阵型。
“杀!”
胡昆低吼一声,一马当先,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冲向河童最密集的区域。
他手中手持鸣鸿刀,刀风呼啸,如同实质。
一刀斩出,直接将一只扑来的河童断为两半!
雪代芽衣娇叱一声,炼脏境的内息灌注刀身,太刀化作一道道雪亮的光弧。
她的刀法本就凌厉,此刻力量大增,更是所向披靡。
刀光闪过,河童坚韧的皮肤和利爪如同纸糊,残肢断臂与腥臭的绿色血液四处飞溅。
身后的胡家士兵见族长和夫人如此勇猛,士气大振,吼叫着挺起长枪,跟随着锋矢阵向前猛冲。
长枪如林,不断将试图靠近的河童刺穿、挑飞。
胡昆此刻运用的,正是这种蓄积全力、于一瞬间爆发、以点破面的战术。
锋矢阵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河童混乱的阵型之中。
所过之处,妖魔纷纷毙命,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迅速与村内残存的守军汇合。
然而,河童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而且它们极其狡猾,见正面冲击损失惨重,便开始改变策略。
一些河童潜入水中,从水渠、水井中突然冒出,袭击阵型的侧翼和后方;
一些则爬上屋顶,向下投掷石块,或者喷吐具有麻痹效果的腥臭水箭;
更有甚者,三五成群,不顾伤亡地扑上来,用身体纠缠住胡家士兵的武器,为同伴创造攻击机会。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拉锯战和混战。
胡昆和雪代芽衣虽勇,但毕竟只有两人,无法顾及整个战场。
不断有胡家士兵在河童诡异的攻击下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刚刚汇合的那些村民和伤兵,更是成为了重点攻击目标,眼看就要被屠戮殆尽。
“收缩阵型!圆阵防御!优先保护村民!”
士兵们迅速靠拢,将残存的村民护在中间,长枪向外,结成圆阵,艰难地抵挡着河童如同潮水般的攻击。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受伤,绿色和红色的血液几乎将村中央的这片土地浸透。
胡昆与雪代芽衣则如同两颗钉子,死死钉在圆阵最外围,承受着最大的压力。
胡昆刀法大开大合,龙形真气隐隐在体表流转,每一击都刚猛无俦;
雪代芽衣刀光如轮,内息催动到极致,将一只只扑上来的河童斩于刀下。
陌刀队是胡昆目前最强的杀手锏,除非他将这些村民全部杀光,否则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而且胡家这些士兵也需要血战的淬鍊,不能什么都依仗陌刀队。
因此胡昆一直没有动用陌刀队。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当最后一只试图从水井中偷袭的河童被雪代芽衣反手一刀钉死在井沿上时,村子里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
倖存的胡家士兵和村民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同伴的悲痛。
响滩村刚刚才有了一丝复甦的迹象,房屋修缮过半,田地里秧苗初长,此刻却已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胡家带来的三十多名精锐,此刻还能站着的,不足二十人,且大多带伤。
村民更是死伤惨重。
空气中瀰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恶臭,残破的村庄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凄凉。
胡昆环视四周,心情微微沉重。
他穿越而来,对这个类似前世小日子的东和岛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
无论是村民,还是胡家士卒,在他眼里只是财产。
损失了一些钱财,心里自然有些不美,但也仅此而已。
“妖魔乱世这便是妖魔乱世”
胡昆摇头感叹。
个人的勇武,在成规模的妖魔侵袭面前,依旧显得如此无力。
想要真正庇护一方,需要更强大的整体实力,更严密的防御体系,以及对付妖魔更有效的手段。
胡昆忽然心中一动。
外部有相良家这等大敌虎视眈眈,内部难保没有其他觊觎者潜伏在暗处,如同毒蛇,随时可能扑上来咬一口。
尤其是之前服部紫鸢在黑市接下的那个刺杀他的任务,一直让胡昆如芒刺在背,不得安生。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将潜在的威胁引出来,一举剷除。
回到胡家庄后,胡昆脑海中《孙子兵法》的智慧再次闪耀。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这便是“示弱诱敌,引蛇出洞”之策。
返回胡家庄之后,他立刻召来服部紫鸢和几位核心家臣,密议一番。
很快,一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从胡家庄悄然扩散出去,迅速传遍了周边势力的耳中:
胡家家主胡昆,在清剿大规模河童入侵时,为保护村民,身先士卒,不幸被数只强大河童围攻,身负重伤,呕血不止,已然生命垂危!
胡家庄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悲戚!
为了增加可信度,胡昆甚至下令庄内悬挂起少许白幡,做出哀戚之状。
并刻意减少了庄墙上的巡逻士兵,营造出一种主心骨倒下后、防御空虚的假象。
消息放出去后,胡昆本人则彷彿真的重伤将死一般,深居简出。
实则夜夜在新纳的两位妾室房中辛勤劳作,努力为开枝散叶大业添砖加瓦,同时密切关注着外界的风吹草动。
果然,《孙子兵法》的智慧从不欺人。
仅仅两天后,正在一位新纳b级妾室房中努力耕耘的胡昆,被服部紫鸢轻声唤出。
“夫君,鱼咬钩了。”
紫鸢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中带着一丝锐利的光,
“暗哨传来消息,池田家正在秘密集结兵力,目标似乎是我们东面的‘石川村’。”
“池田家?”
胡昆眼中寒光一闪,对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原主的记忆里,池田家与胡家素有摩擦,为了争夺山林和猎场,小规模冲突时有发生。
这时,服部紫鸢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另外,根据我之前动用旧日忍者关系网查探的消息,当初在黑市发布刺杀夫君任务的,背后隐约就有池田家的影子。
只是他们做得隐秘,一直没有确凿证据。”
胡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原来如此发布刺杀,是想让我胡家群龙无首,他们好趁机吞并。
没想到刺杀不成,反而助我整合了小野家,实力大涨。
所以他们一直隐忍不动,是在等待机会。
如今听闻我‘重伤将死’,便觉得时机已到,想趁我病,要我命了。”
他瞬间理清了前因后果。
池田家实力比原先的胡家强,但逊于整合小野家后的胡家,更无法与如今的胡家相比。
他们定然是感受到了胡家飞速发展带来的威胁,加上旧怨,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这池田家,当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胡昆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凛冽的杀机,
“也好,既然他们主动跳出来,那便会会他们,正好藉此机会,永绝后患。”
石川村,位于胡家庄东面,靠近一片丘陵地带,与池田家的领地接壤。
村子规模不大,但位置关键,控制了这里,就能威胁到胡家庄的侧翼。
夜色朦胧,胡昆亲自率领着五十名精锐,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石川村。
村民们早已得到吩咐,紧闭门户,不得外出。
胡昆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观察着石川村周围的地形。
村子坐落在一个小小的谷地中,只有南北两条主要道路进出,周围是起伏的丘陵和茂密的树林。
胡昆心中已有定计。
他迅速下达命令:
“紫鸢,你带十名擅长隐匿和弓箭的兄弟,潜伏在北面山坡的树林里,多备火箭、滚木礌石。
待敌军过半入谷,听我号令,阻断其退路,并从上方扰袭。”
“芽衣,你带二十名最精锐的兄弟,藏于村口那几间废弃的屋舍和草垛之后,备好弓弩。
敌军前锋进入村口空地,立即弩箭齐发,打乱其阵型。”
“胡石,你带剩下的人,随我埋伏在南面路口旁的土坡后面,备好长枪和绊马索。
待敌军遭袭混乱,企图从南面突围或撤退时,我们便杀出,给予致命一击。”
“记住,尽量生擒池田家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家主。
我要亲口问问,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众人领命,立刻依计行事,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迅速消失在夜色与地形之中,布下了一张死亡之网。
整个石川村,表面上依旧寂静,彷彿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实则已经变成了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只待猎物踏入。
胡昆藏身于南面土坡后的草丛中,收敛了全部气息,如同蛰伏的猎豹。
龙筋境带来的强大感知,让他能清晰地听到远处虫鸣,感受到夜风的流动。
他心中一片冰冷平静。
彷彿不是在等待一场厮杀,而是在进行一场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棋局。
“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
他故意示弱,放弃先手,引诱池田家主动来攻。
看似被动,实则早已掌握了战场的主导权,将“患”转化为“利”。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影西斜。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阵细微却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从北面的道路传来。
胡昆精神一振,轻轻握住了身旁的鸣鸿刀刀柄。
来了!
池田家的“蛇”,终于出洞了!
借着熹微的晨光,隐约可见一队长长的黑影,正沿着道路,小心翼翼地朝着石川村摸来。
看规模,大约有七八十人,几乎是池田家能动用的全部机动力量了。
为首一人,骑在一匹矮马上,身形瘦高,穿着具足,应该就是池田家的家主池田康政。
他们果然上当了,以为胡昆重伤,胡家庄防御空虚,想要一举拿下石川村,进而威胁甚至吞并胡家。
看着池田家的队伍大半已经进入了山谷,前锋即将抵达村口,胡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