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下水道，瀰漫着铁锈、污物和某种生物腐烂的混合气味。水滴从生苔的拱顶低落，在浑浊的水面上敲打出间断而粘稠的声响。
苏哲踏在狭窄的维修走道上，脚下是油腻的湿滑。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脚步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带着清晰的迴音。悬赏金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足够买来任何想要的消息，包括一只老鼠精准的藏身窝点。
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一丝微光，一个被破烂防水布半掩着的洞口隐约可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呼吸声，还有某种金属物件被反覆摩擦的细碎声响。
苏哲抬手，掀开了防水布。
昏黄的应急灯下，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猛地一颤，像受惊的虫子般缩向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正是老鬼。他眼圈深陷，眼球上布满血丝，警惕和贪婪在他猥琐的脸上交织。
“谁？！”老鬼的声音嘶哑，带着过度紧张的尖利。
苏哲没说话，只是将一个小布袋扔了过去，落在老鬼脚边的空罐头盒堆里，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那是警方悬赏的一半，足够这只老鼠挥霍一阵子。
老鬼飞快地扑过去，抓起布袋，指尖颤抖着摸索着里面硬物的轮廓，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病态的兴奋取代。他抬起头，挤出一个讨好的、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您啊。钱…钱我收到了，您想问什么？我老鬼知无不言！”
“陈景行，除了明面上的诊所和住所，还有没有别的据点？”苏哲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彷彿只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他向前走了一步，应急灯的光线将他一半的脸庞笼罩在阴影里。
老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权衡什么，但目光触及脚边的钱袋，那份贪婪立刻压倒了谨慎。“有…有一个！城北，那个早就废弃的星光化工厂！他…他偶尔会去那里，神神秘秘的，以前我还是外围的时候，听几个‘清道夫’提起过”
苏哲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旁边一根锈蚀的管道上轻轻敲击着。嗒。节奏起初杂乱，但很快固定下来，形成了一段诡异而熟悉的韵律。
老鬼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化工厂可能的入口和里面的复杂结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贪婪和算计瞬间凝固，然后像劣质的涂料一样剥落，露出底下惨白如纸的底色。他的眼球猛地凸出，死死盯着苏哲那根轻轻敲击的手指，彷彿那不是手指，而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你…你…”老鬼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幅度之大，几乎要散架。那把锈迹斑斑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点肮脏的水花。
“这…这旋律是…是组织的…处…处决信号”老鬼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源自骨髓最深处的恐惧，“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不可能！这只有核心的‘清道夫’才知道！”
他像是终于认清了某种绝望的现实，整个人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湿热恶臭的痕迹。他抬起头，看向苏哲的目光里，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狡黠和贪婪，只剩下最纯粹的、面对天敌般的恐惧。
“我说！我全都说！”老鬼涕泪横流，崩溃地嘶喊，“化工厂！就在城北废弃的星光化工厂，最深处的反应车间下面有个隐蔽的升降梯！求求你…别杀我…”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交代着：“但是…但是那里有他布下的东西！人格检测仪！任何带有‘异常特质’的人靠近，精神力波动超过阈值，都会瞬间触发警报！那是组织最高级别的防御之一！你…你这种‘怪物’…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在交出地址的同时，这只濒死的老鼠发出了绝望的警告，似乎想用这最后的信息换取一线渺茫的生机。
苏哲停下了敲击。
他看着脚下彻底崩溃、散发着恶臭的老鬼，体内那股属于【暴食】的冰冷意志传来清晰的、餍足的低吟。浓郁到极致的恐惧，是它最完美的食粮。
下一个目标，城北废弃化工厂，陈景行的秘密巢穴。
但猎犬的巢穴前，竟设下了专门识别“怪物”的陷阱？
苏哲的嘴角，在昏黄的光线与浓重的阴影交界处，缓缓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这场猫鼠遊戏，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没有再看地上那摊烂泥一眼，转身，身影重新没入下水道深沉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无声蔓延的恶意，如同实质般浸润着每一寸潮湿冰冷的空气。
几乎是在苏哲身影消失的下一秒，下水道另一端的黑暗中，一个穿着灰色工装、面容普通到毫无特征的男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部没有任何标识的通讯器，贴在耳边，声音平淡得像在汇报天气：
“目标已接触情报源‘老鬼’，确认获取‘巢穴’坐标。‘巢穴’外围防御系统‘心阱’已启动。”他顿了顿，看向苏哲离开的方向，眼神漠然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清道夫’已就位，请求执行清除指令。”
阴冷的下水道，瀰漫着铁锈、污物和某种生物腐烂的混合气味。水滴从生苔的拱顶低落，在浑浊的水面上敲打出间断而粘稠的声响。
苏哲踏在狭窄的维修走道上，脚下是油腻的湿滑。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脚步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带着清晰的迴音。悬赏金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足够买来任何想要的消息，包括一只老鼠精准的藏身窝点。
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一丝微光，一个被破烂防水布半掩着的洞口隐约可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呼吸声，还有某种金属物件被反覆摩擦的细碎声响。
苏哲抬手，掀开了防水布。
昏黄的应急灯下，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猛地一颤，像受惊的虫子般缩向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正是老鬼。他眼圈深陷，眼球上布满血丝，警惕和贪婪在他猥琐的脸上交织。
“谁？！”老鬼的声音嘶哑，带着过度紧张的尖利。
苏哲没说话，只是将一个小布袋扔了过去，落在老鬼脚边的空罐头盒堆里，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那是警方悬赏的一半，足够这只老鼠挥霍一阵子。
老鬼飞快地扑过去，抓起布袋，指尖颤抖着摸索着里面硬物的轮廓，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病态的兴奋取代。他抬起头，挤出一个讨好的、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您啊。钱…钱我收到了，您想问什么？我老鬼知无不言！”
“陈景行，除了明面上的诊所和住所，还有没有别的据点？”苏哲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彷彿只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他向前走了一步，应急灯的光线将他一半的脸庞笼罩在阴影里。
老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权衡什么，但目光触及脚边的钱袋，那份贪婪立刻压倒了谨慎。“有…有一个！城北，那个早就废弃的星光化工厂！他…他偶尔会去那里，神神秘秘的，以前我还是外围的时候，听几个‘清道夫’提起过”
苏哲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旁边一根锈蚀的管道上轻轻敲击着。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节奏起初杂乱，但很快固定下来，形成了一段诡异而熟悉的韵律。
老鬼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化工厂可能的入口和里面的复杂结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贪婪和算计瞬间凝固，然后像劣质的涂料一样剥落，露出底下惨白如纸的底色。他的眼球猛地凸出，死死盯着苏哲那根轻轻敲击的手指，彷彿那不是手指，而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你…你…”老鬼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幅度之大，几乎要散架。那把锈迹斑斑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点肮脏的水花。
“这…这旋律是…是组织的…处…处决信号”老鬼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源自骨髓最深处的恐惧，“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不可能！这只有核心的‘清道夫’才知道！”
他像是终于认清了某种绝望的现实，整个人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湿热恶臭的痕迹。他抬起头，看向苏哲的目光里，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狡黠和贪婪，只剩下最纯粹的、面对天敌般的恐惧。
“我说！我全都说！”老鬼涕泪横流，崩溃地嘶喊，“化工厂！就在城北废弃的星光化工厂，最深处的反应车间下面有个隐蔽的升降梯！求求你…别杀我…”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交代着：“但是…但是那里有他布下的东西！人格检测仪！任何带有‘异常特质’的人靠近，精神力波动超过阈值，都会瞬间触发警报！那是组织最高级别的防御之一！你…你这种‘怪物’…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在交出地址的同时，这只濒死的老鼠发出了绝望的警告，似乎想用这最后的信息换取一线渺茫的生机。
苏哲停下了敲击。
他看着脚下彻底崩溃、散发着恶臭的老鬼，体内那股属于【暴食】的冰冷意志传来清晰的、餍足的低吟。浓郁到极致的恐惧，是它最完美的食粮。
下一个目标，城北废弃化工厂，陈景行的秘密巢穴。
但猎犬的巢穴前，竟设下了专门识别“怪物”的陷阱？
苏哲的嘴角，在昏黄的光线与浓重的阴影交界处，缓缓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这场猫鼠遊戏，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没有再看地上那摊烂泥一眼，转身，身影重新没入下水道深沉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无声蔓延的恶意，如同实质般浸润着每一寸潮湿冰冷的空气。
几乎是在苏哲身影消失的下一秒，下水道另一端的黑暗中，一个穿着灰色工装、面容普通到毫无特征的男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部没有任何标识的通讯器，贴在耳边，声音平淡得像在汇报天气：
“目标已接触情报源‘老鬼’，确认获取‘巢穴’坐标。‘巢穴’外围防御系统‘心阱’已启动。”他顿了顿，看向苏哲离开的方向，眼神漠然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清道夫’已就位，请求执行清除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