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前一天的午休时间，虞星澄抱着厚厚一叠资料匆匆赶往电子战指挥中心。
路过教程楼拐角时，一阵刻意压低的议论声让她停下了脚步。
”听说了吗？助理，全靠和裴教官的&039;特殊关系&039;”
那尖锐的嗓音她再熟悉不过——苏晚晴，指挥系三年级的学生会副主席，一直对裴行川格外关注。
”真的假的？我看她电子战方案做得不错啊”一个男生迟疑地问。
”呵，谁知道是不是裴教官暗中帮忙？”
苏晚晴冷笑，”你们没发现吗？自从拉练回来，裴教官对她特别照顾。靠在他肩上睡觉都没被训斥，换做别人早被罚跑二十圈了！”
”我听说回程车上，她直接睡在裴教官怀里两小时呢”
另一个女生添油加醋道。
哄笑声刺痛了虞星澄的耳膜。
她死死咬住下唇，手中的资料边缘被捏得皱了起来。
这些扭曲事实的流言，将她所有的努力都贬低成了”特殊关系”的产物。
”星澄？你怎么在这？”
陆绎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她也听到了那些议论，脸色骤变，”这群长舌妇！”
没等虞星澄阻拦，陆绎心已经冲了过去：”苏晚晴！演习在即，你作为高年级学员不专心备战，反而在这造谣生事？”
苏晚晴显然没料到会被当场撞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扬起下巴：”我说错了吗？谁不知道虞星澄是靠”
”靠什么？”
陆绎心厉声打断，”靠她在《星穹战线》全球赛连胜西约战队的战绩？靠她破解拉练电子干扰的临场应变？还是靠她在不知情情况下就拦截了你们研究生团队的仿真攻击？”
苏晚晴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可以作证。”
沉墨池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推了推眼镜，”电子战测试的数据都在我这里。。”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议论声渐渐转向。
苏晚晴见势不妙，丢下一句”你们都被蒙蔽了”，便匆匆离去。
”别理她！”
陆绎心挽住虞星澄的骼膊，”嫉妒使人丑陋。”
虞星澄勉强笑了笑，那些恶意的言语象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
她不怕竞争，不怕挑战，唯独无法忍受自己的努力被曲解，更不愿连累裴行川的名誉受损。
”打起精神来！”
陆绎心晃了晃她，”明天就是演习了，让那些嚼舌根的人看看你的真本事！”
沉墨池也走过来，递给她一个u盘：”最新优化的防火墙模块，应该用得上。”
虞星澄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酸涩：”谢谢你们我不会被影响的。”
话虽这么说，但整个下午的工作中，苏晚晴的话仍不时在脑海中回响。
虞星澄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数据分析，可效率明显不如往常。
傍晚六点，蓝军指挥部的战术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都去食堂吃饭了，虞星澄却留在电子战中心继续调试系统。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服务器运转的嗡嗡声作伴。
”虞参谋，不去吃饭？”
郑将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虞星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报告首长！我想再检查一遍系统漏洞”
她慌忙起立敬礼。
郑将军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听说今天有些不愉快的插曲？”
虞星澄心头一紧——消息居然传到了将军耳朵里？
”只是一些小摩擦，不会影响工作。”
她低声回答。
郑将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吗？十年前，我破格提拔裴行川当战术教官时，也有不少人说闲话。”
虞星澄惊讶地抬头。
”那时候他才刚从军校毕业，比你现在还年轻。”
郑将军笑了笑，”有人说他靠家族背景，有人说我偏心你知道他怎么应对的吗？”
虞星澄摇摇头。
”他用一场演习的完胜让所有人闭嘴。”
郑将军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战场，永远是军人最好的辩白。”
将军离开后，虞星澄呆坐良久，胸口的郁结渐渐散去。
她重新投入工作，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行行代码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虞星澄头也不抬：”绎心，数据我已经处理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我。”
低沉熟悉的嗓音让虞星澄猛地抬头。
裴行川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
”教教官！”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膝盖不小心撞到桌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裴行川皱了皱眉，走到她身边放下保温盒：”吃饭。”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牛肉饭，旁边配着几样清爽的小菜，竟然全是她平时爱吃的。
”谢谢教官”
她小声说，突然不敢抬头，怕对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框。
裴行川没有离开，而是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计算机：”继续工作。”
虞星澄偷偷瞥了他一眼。
在屏幕的蓝光映照下，裴行川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分明，他似乎完全不受流言影响。
她低头扒了几口饭，突然鼓起勇气：”教官您听说那些传言了吗？”
键盘敲击声停顿了一秒，又继续响起：”无关紧要。”
”可是”
虞星澄攥紧了筷子，”他们说您偏袒我，这对您的声誉”
”虞星澄。”
裴行川转过头，目光如炬，”你觉得自己是靠什么得到这个位置的？”
”我”
她张了张嘴，”我的能力?”
”那就够了。”
裴行川重新看向屏幕，”军人的价值由战场表现决定，不是流言蜚语。”
这句话象一把钥匙，打开了虞星澄心中的枷锁。
她挺直腰背，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饭，全身心投入到系统调试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挥中心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
虞星澄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发现裴行川依然坐在原位，专注地审阅着各部队提交的部署方案。
”教官您不休息吗？”她小声问。
”你打算通宵？”裴行川反问。
虞星澄点点头：”我想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