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教官远去的背影，虞星澄把教材紧紧抱在胸前。
封面上自己的名字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真实得不可思议。
午休时间，虞星澄躲进了图书馆最角落的座位。
她翻开新教材，逐字逐句地重读自己的文章，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发现底端多了一行小字：”编者：本文作者为指挥系二年级学员，证明创新思维不受年龄限制。——战术教研组”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这行字，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终端突然震动，是陆绎心的消息：“躲哪去了？食堂有好多人找你签名！”
虞星澄回复：“让我安静一会儿下午还有课。”
她合上教材，望向窗外。
训练场上，一队学员正在烈日下操练，口号声隐约可闻。
几个月前，她还是个躲在游戏世界里的”星瞳”；而现在，她的名字印在了军校教材上，她的战术被拿来分析讨论。
这种转变让她既徨恐又欣喜。
教材收录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更多人会审视她的作品，更多双眼睛会关注她的表现。
下午的实战演练课，郑教官出人意料地使用了虞星澄的案例作为教程素材。
”今天我们不按教科书来。”
他背着手在队列前踱步，”的方法解决实际问题。”
他布置的仿真场景与班级对抗赛类似，但增加了更多限制条件。
学员们分组讨论时，不断有人跑来向虞星澄请教。
”如果是你，会放弃哪个据点？”
”诱敌深入的尺度怎么把握？”
”万一对方不上当怎么办？”
虞星澄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有时直接在地上画示意图。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不再结巴，解释起来条理分明，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新思路。
”不错嘛，”郑教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纸上谈兵和实际指挥是两回事，你能融会贯通，很好。”
这是她从郑教官口中听到的最高评价。
虞星澄站得笔直：”谢谢教官！”
下课集合时，郑教官宣布了一个消息：”下月初的全军院校对抗赛，我们学校将派两支队伍参加。一队由毕业班组成，二队”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将从你们中选拔。”
队伍解散后，学员们兴奋地讨论起来。
虞星澄收拾装备时，林锐走过来：”组队吗？你指挥，我打下手。”
虞星澄惊讶地看着他——林锐是班级对抗赛的队长，向来是指挥位的不二人选。
”别这么看我，”林锐挠挠头，”跟你合作那次是我表现最好的一次。再说了”
他压低声音，”全军比赛，裴教官肯定带队。你不想和他一起参加吗？”
虞星澄的心跳漏了一拍。
全军院校对抗赛那将是真正的精英云集，比校内比赛难度高出几个量级。
”好。”
她听见自己说，”我们一起。”
傍晚，虞星澄独自来到训练场边的长椅。
她翻开教材，又一次阅读自己的文章，这次用红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和改进意见。
”找到你了。”
陆绎心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递过一个餐盒：”再忙也要吃饭。沉墨池查过了，过去十年全军比赛的数据都在这里。”
她放下一个数据芯片，”话说，你真要参加？”
虞星澄咬了一口三明治，点点头。
”疯了疯了，”陆绎心夸张地摇头，”你知不知道那些军校生有多变态？去年冠军是北方军事学院，他们的队长据说能同时指挥六个战术单元”
”我知道很难。”
虞星澄轻声说，”但我想试试。”
陆绎心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她跳起来，”走吧，沉墨池在工作室等我们，说要帮你分析对手。”
虞星澄合上教材，跟着好友走向工作室。
暮色中，教程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像星辰般点缀着校园。
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玩《星穹战线》的情景——那种发现新天地的兴奋感，。
推开工作室的门，沉墨池已经将数据投影在墙上，陆绎心立刻投入讨论。
虞星澄站在门口，看着两位好友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夜色已深，军校的训练场却仍亮着几盏照明灯。
虞星澄站在跑道起点，调整着护腕的位置，时不时朝入口张望。
终端显示19:58，距离约定的加训时间还有两分钟。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急忙转身，看到裴行川大步走来。
男人已经换上了训练服，黑色短袖被肌肉撑起利落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挺拔。
”迟到了三十秒。”
裴行川看了一眼腕表，”下次提前到场热身。”
虞星澄张了张嘴——她明明早到了五分钟——但最终只是点头：”是，教官。”
裴行川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份文档：”全军院校对抗赛的体能测试标准。你的弱项都标红了。”
虞星澄接过文档，心里一沉。
表格上红彤彤的一片：耐力跑不及格，障碍通过速度c-，力量测试d+
”体能是战术执行的基础。”
裴行川的声音象一把锋利的军刀，”再好的计划，跑不动都是空谈。”
虞星澄攥紧了文档：”我会努力的，教官。”
”不是努力。”
裴行川纠正她，”是必须达标。现在，热身五圈。”
虞星澄深吸一口气，迈步跑上跑道。
风里挟着橡胶跑道颗粒味扑面而来，她的呼吸很快变得粗重。
三圈过后，小腿就象灌了铅一样沉重。
”调整呼吸。”
裴行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保持着相同的节奏，”三步一吸，两步一呼。”
虞星澄试着模仿他的节奏，果然轻松了些。
但到了第四圈，肺部又开始火辣辣地疼。
”坚持。”
裴行川的声音近在咫尺，”战场上没人会等你喘气。”
这句话莫名带给了她力量。
虞星澄咬紧牙关，硬是撑完了五圈。
停下时，她弯着腰大口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跑道上。
”及格线是八圈。”
裴行川面无表情地递来水壶，”今晚目标：六圈。”
虞星澄差点被水呛到：”现在？”
”现在。”
裴行川已经走向器械区，”休息三分钟，然后继续。”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堪称地狱模式。
除了耐力跑，裴行川还给她安排了障碍训练、力量练习和反应测试。
虞星澄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刘海黏在额头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最后一次。”
裴行川指着两迈克尔的障碍墙，”记住要领：蹬、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