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先前警方提供的口供，王丽芳被报失踪前一天，儿媳带着两个儿子去打疫苗，之后因为娘家有点事，就带着孩子回去了一趟，晚上是王未将三人接回家的。
“那时候晚，我跟老婆说妈已经睡了。”
路口以及单元楼门口纸人假扮的监控，误导警方以为王丽芳是在第二天才失踪的，却不知真正的王丽芳早在前一天就被纸人操控着爬下了阴暗的楼道，最后进入了那个下水道，在里面暗无天日的度过了整整十个月。
她甚至没有离开自家小区。
陈普通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出去寻找线索的刘新柳也来了消息：“查到一年前一户业主在小区买下了一个停车位，人却不怎么回家，王丽芳失踪以后车隔天就会来一次小区，每次就待上半个小时。”
那车位的位置刚好也在监控死角，每次车停好之后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见。
“我把车牌号查了一遍，没有在方县其余有失踪者的区域发现进出高速和国道的记录，现在再去核对一下有没有频繁隔天进出其余地点的车辆。”
“还有王丽芳失踪那天，查到了三辆可疑车辆，现在去挨个核对身份。”
刘新柳已经把查到信息发到了几人的群中。
陈普通脑海里却还是王丽芳从下水道中被刘新柳背上来的模样，恶臭扑鼻，瘦得只剩个骨架子，只有呼吸和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王瑞之在师父耳旁轻声问：“那个泡烂的纸人应该就是带着王丽芳爬进下水道那个，只是为什么没被清理？”
就在这时，王未又开口了：“我找过我妈。”
众人看向王未：“可能是母子连心，配电室的下水道里，当时我在停车场抽烟，看见有人进去，等他走了就跟进去看了一眼。”
“我妈当时的样子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王未几乎以为母亲死了，再三思索之下，他撕掉了贴在她背后的纸人丢在了下水道一个角落里，随即离开。
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方山七曾说贴在王丽芳身上纸人的样式是用来封魂的。
肉身还能运转，魂就会一直被封在体内，几户人家里，只有王丽芳在失踪后闹了自己孙子大半年，因为她封魂的纸人被王未撕了下来。
下水道极为阴暗，王丽芳又是一直躺着，纸人被王未撕下来以后丢在较远的角落里，于是一直没被发现。
“这也说明一直去维持王丽芳生命的人还不是正主，不然看到王丽芳应当会察觉到异样。”
该问的都问完了，王未自然是交给警方带走，民调局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方山七招呼着一直愣愣站在原地的陈普通：“走吧。
陈普通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又看了看王未。
“畜生！”
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王瑞之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将咬牙切齿瞪着王未的陈普通带了出去。
“民调局和法律会制裁他的。”王瑞之试图安慰陈普通，第一次干活就遇见这样的事，怎么能够没有波澜？
“像这样的案子一般走两套判决，民调局也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部门，做了错事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方山七已经先一步进了电梯，他看着面色不佳的陈普通道：“人心比鬼还要可怕，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让这些警方无能为力的案子被掩埋下去。”
陈普通已经有些哽咽了：“我只是想不通，那是他妈”
“后来王未也找到她了，为什么还是不救她？”
除了被警方带走的王未，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紧、任务重，我就快点说完，然后各自行动。”方山七给刘新柳那边打去了电话。
一整天的努力加上王未交代的，几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纸人已经泡烂了，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但是王丽芳既然被藏在了下水道，方山七就能推断出其余人可能被藏匿的地点。
“刘新柳继续查监控，重点找王丽芳失踪那天附近可疑的人和车，李虎去和警方交涉走程序，准备营救。”
“谢金川带一队方县警局的人突袭赌场相关人员，要快。”王未的话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兇手必定和他欠钱的地方来往颇深。
方县去年做了一次清扫，许多黑赌场和可能涉赌的地方都已经关闭，不过总有漏网之鱼。
“瑞之你去一趟医院，把王丽芳的魂送回体内，之后和新柳一起准备拿人。”
所有人各自散开，陈普通依旧跟在方山七身边。
“警方已经根据车牌找到了频繁进出小区的车主位置，我们跟过去，人只要拿下，就有办法找到其余人。”方山七开车往警方提供的位置赶，
似乎是看出陈普通心情不佳，方山七忽然道：“你知道师父的绝活是什么吗？”
陈普通摇头：“您没说过。”
民调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山七却没提过自己的本事。
“师父会算，”方山七笑了笑，“算死劫、算生路。”
民调局的程序响应速度和调度优先顺序非常高，毕竟外勤人不多，大多数时候都需要别的部门协作。
两人将车开到一栋居民楼下，不到十分钟方山七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人已经按住了，走吧。”两人下车。
被按住的人此时还有些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方山七开门见山问道：“除了隔天去趟幸福小区，你还要去哪里。”
被按住的中年男子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负责过去叫她吃饭！人不是我绑的！”
“老实点！”警察将有些激动的人按住。
方山七看了一眼警察递来的男子身份证：“家里出事了？”
眼看男子不说话，方山七也不着急：“不说也没事。”
接着又补充：“但是等我们自己找到了人，你家里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救，更别提找你那傢伙。”
在中年男子震惊的眼神中，方山七又说：“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了，我顺手就能给你解决。”
车在高速上飞速行驶着，陈普通直接问道：“师父你怎么看出他家里出事的？”
“一脸苦相，将死之人，”方山七说，“八字福薄，横插一刀，必定是飞来横祸。”
再多的陈普通也听不明白了，但是方山七会直接告诉她自己算出的结果：“我们走一趟柳河村，那老人命靠木，生门在土。”
“为什么见到这中年男人就能找到其余人啊？”陈普通还是好奇。
“这人受兇手指使给王丽芳续命，就是她的生门。”
“五行八卦息息相关，一环套一环，等案子结了你好好把报告看一遍。”方山七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