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日更新(1 / 1)

马车在通往马尔福庄园的漫长道路上疾驰,橡木车轮碾过被压实积雪的车辙,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归乡者沉重的心事。

窗外的景色如同快速翻动的书页,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带来的最后一丝喧嚣,到霍格莫德村温暖的灯火和飘散的黄油啤酒香气,最终彻底沉入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寂静原野。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绯红正在被深蓝吞噬,几颗早亮的寒星在渐浓的夜色中颤斗,如同德拉科此刻忐忑不安的心境。

他深陷在柔软的天鹅绒座椅里,昂贵的龙皮行李箱搁在对面,上面还残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印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上凝结的冰花,看着它们在体温下融化,又在寒意中重新凝结,就象他与阿斯特的关系,在温暖与冰冷间反复。

象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思绪,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的胃部一阵紧缩,喉咙发干。

阿斯特会和谁有联系?

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

还是某个别有用心、觊觎马尔福家财富与地位的教授?目的是什么?

是单纯的友谊,还是涉及更深层的阴谋?为什么需要秘密通信,绕过正常的家庭渠道?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中盘旋碰撞,每一个都指向更深的、他不愿面对的可能性。

阿斯特的疏远,是否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离开和哈利的出现,而是因为有了更重要的、需要刻意隐瞒他的事情?

这个念头象一根刺,深深扎进他心里。

他闭上眼,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试图回忆阿斯特最近几封信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措辞,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那些看似平淡的语句此刻都蒙上了可疑的色彩。是否在暗示心情的低落,或是某种危险的预兆?

那本空白的笔记本,是否藏着什么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密文,记录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猜忌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污染了他原本纯粹的担忧和悔恨。

他开始用审视的、近乎偏执的目光看待即将到来的重逢,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在昂贵的衣料上留下深深的皱痕,仿佛这样才能抓住一点确定感。

当马车终于穿过那对巨大的、盘绕着栩栩如生银质巨蛇的铁门,冰冷的金属在暮色中泛着不祥的光泽。

驶入马尔福庄园那漫长而阴森的车道时,德拉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掌心渗出薄汗。

道路两旁经年累月的黑杉如同沉默的哨兵,在渐浓的夜色中投下扭曲的、张牙舞爪的阴影。

庄园主宅在冬日的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威严,窗户里透出的稀疏灯光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象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整个庄园笼罩在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中,连往常在雪地里觅食的寒鸦都不见踪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前来门厅迎接的只有纳西莎。她穿着一袭深蓝色丝绒长袍,领口缀着细碎的钻石,如同夜空中冰冷的星辰。

金发挽成一丝不苟的优雅发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符合马尔福家主母身份的得体微笑。

但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眼底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那忧虑在她精心描画的眼睛深处闪铄。

以及她握住他手臂时稍显用力的指尖,泄露了她平静外表下的不安。

纳西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比平时低沉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父亲在书房,处理一些家族事务。

她巧妙地停顿了一下,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大理石楼梯上方那片昏暗的阴影,"阿斯特他"

她又顿了顿,这次停顿得更久,仿佛在斟酌用词,"他在楼上自己的房间。他知道你回来,似乎不是很愿意被打扰。

这个词象一块棱角尖锐的冰,狠狠砸在德拉科心上,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指尖都感到麻木。

他勉强维持着面部肌肉的平静,努力不让失望和受伤的情绪泄露分毫,对母亲说:

他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甚至带着一点学术性的枯燥,"我先去书房向父亲问安。

卢修斯在书房里,依旧坐在他那张巨大的、用珍稀黑龙脊骨雕刻而成的书桌后,仿佛一尊凝固的、掌握着权力与秘密的雕像。

壁炉里跳跃的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却照不进那双如同最寒冷的冰川的灰蓝色眼睛。

他对德拉科的归来只是极轻微地抬了抬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重新落回手中的魔法契约上,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没有询问他的学校生活,没有提及斯莱特林的境况,没有对他在学期中途突然归来表示丝毫惊讶或关切,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偶然到访的、无关紧要的学者。

这种刻意的、冰冷的忽视让德拉科更加确信,庄园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而父母对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将他排除在外。

他假装在散发着陈旧羊皮纸、古老魔法墨水以及淡淡龙涎香香料气味的高大书架间翻阅,手指划过那些烫着金字的、用各种魔法生物皮革装订的书脊,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深奥的古老典籍上。

他的目光空洞地扫过一排排书名,耳朵却竖起着捕捉门外的任何动静,目光不断飘向紧闭的书房门口,心中焦灼如火。

站在那扇熟悉的、雕刻着繁复的蛇形花纹、像征着斯莱特林荣耀的栎木门外,德拉科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期待、不安、愧疚,还有那该死的、不断滋生的猜忌。

他抬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叩击声在空旷而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

里面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他再次抬手,敲击的力道加重了些,指节与坚硬木门碰撞带来微微的痛感。

他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淅,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意味。

几秒后,就在德拉科几乎要放弃时,门内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厚实地毯吸收的脚步声,象是有人刻意放轻了动作,不愿被发现。

门被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刚好够露出一只眼睛的宽度,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的窥视孔。

阿斯特站在门后的阴影处,他穿着居家的黑色丝质长袍,柔软的布料衬得他的脸色比圣诞节时更加苍白透明。

眼下的青黑阴影也更深了些,如同被人用最精细的墨笔细细描画过,带着一种病态的脆弱。

那双继承了生母特征的、如同最上等翡翠的绿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笼罩着迷雾的深潭。

在看清是德拉科时,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沉寂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冷得让德拉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冰窟。

他淡淡地打招呼,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如同在念一个陌生的称谓。

握着门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身体依然挡在门口,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德拉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弧度,却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得厉害,"我们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话了。霍格沃茨发生了不少事。

他试图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能重新连接起他们的话题。

阿斯特沉默了一下,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黑色睫毛垂下,在他过于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中可能泄露的情绪。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几秒停顿后,他还是侧身让开了信道,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不情愿的勉强。

仿佛打开的不是他的房门,而是某个沉重的枷锁。

房间里的陈设和德拉科离开时几乎没有变化,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色帷幔从四柱床顶垂下。

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靠窗的雕花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羽毛笔、墨水瓶和几张写满字的羊皮纸,一切都维持着马尔福家一贯的整洁与奢华。

但却弥漫着一种陌生的、紧绷的气息,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个分子都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和压抑的情绪。

壁炉里的火生得很旺,橙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却奇异地驱不散那股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书桌上摊开着几本厚重的魔法书,其中一本摊开的那页是关于某种复杂古代魔文的解析,旁边还有几张画满演算符号的草稿纸。

羽毛笔搁在墨水瓶边,笔尖的墨水已经干涸凝固,似乎主人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

德拉科走进房间,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探照灯般迅速扫过每一个角落——床头柜、书架缝隙、甚至地毯的褶皱,试图找出任何可疑的迹象——

一张陌生的、带着陌生笔迹的字条,一件来历不明的、不属于阿斯特风格的物品,任何能印证他内心疯狂滋长的猜忌的证据。

他的视线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定在阿斯特垂在身侧、试图用宽大的长袍袖子遮掩的左手上一—

在那白淅得几乎能看到淡青色血管的手背上,靠近腕骨凸起的地方。

有一道新鲜的、已经结痂成暗红色的细长伤痕,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夺目,那整齐的切口和走向。

绝不象是意外,更象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刻意而冷静地划过。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不由分说地抓住了阿斯特的手腕,触手一片令人心惊的冰凉,仿佛握住了一块寒玉。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某种莫名升腾的恐惧而变得有些尖锐,打破了房间里刻意维持的平静,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阿斯特象是被突如其来的触碰烫到一样,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斗了一下,猛地试图抽回手。

但德拉科握得很紧,修长有力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对方腕骨皮肤里,留下红痕。

他抬起眼,那双翡翠绿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一种混合着被侵犯的恼怒、本能的戒备。

还有一丝被最亲近的人不信任所带来的、深刻入骨的刺痛光芒。

阿斯特的语气生硬,试图挣脱的力道加大了些,手腕在德拉科掌心扭动,象一只被困的鸟儿,"只是小伤。

德拉科根本不信,这拙劣的借口让他心中的疑虑和恐惧如同野火般蔓延。

他想起了阿斯特那异于常人的、对物理痛觉的迟钝,以及他七岁生日时硬生生用那枚绿宝石耳钉刺穿自己柔嫩耳垂的、那种不管不顾的决绝,那股近乎自毁的劲头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馀悸。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焦虑和猜忌象两条毒蛇,撕咬着他的理智,让他口不择言,"你到底在背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必须瞒着我?

他紧紧地盯着弟弟的眼睛,试图从那片他曾经以为无比熟悉的翡翠色深潭中找出慌乱、心虚,或者任何能印证他可怕猜想的真相的蛛丝马迹。

他逼问着,向前迫近一步,气息因为激动而有些不稳。

阿斯特的瞳孔在那瞬间几不可查地猛烈收缩了一下,虽然那变化极其短暂,几乎瞬间就被重新控制住的平静所复盖,但德拉科清淅地捕捉到了。

那瞬间的凝滞和细微的震动,象是一把生锈的钥匙。

咔哒一声。

阿斯特的声音冷得象地窖深处终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尖锐的讽刺。

他猛地用力,几乎是粗暴地挣开了德拉科的手,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淅的红痕。

他后退一步,刻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动作里的决绝仿佛德拉科身上带着某种令人厌恶的瘟疫。

他看着德拉科,眼神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失望和一种近乎悲凉的、心如死灰的嘲讽。

那目光像浸了盐水的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德拉科的心上,带来火辣辣的痛楚。

阿斯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淅,如同冰锥,砸在德拉科的心上,"哥哥不是已经有了更值得关注、更志同道合、更能理解你斯莱特林野心的朋友了吗?

这番话象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而狠戾地刺入德拉科心脏最柔软、最毫无防备的地方。

他看到了阿斯特眼中的伤痕,不仅仅是手背上那一道新鲜的、可疑的皮肉之苦,更是源于他的不信任、他的疏远、他的忽视所留下的、更深更重的精神创伤。

那创伤远比皮肤上的划痕要疼痛千百倍,几乎无法愈合。

猜忌与担忧、愤怒与悔恨在德拉科胸中剧烈交战,撕扯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撕裂。

而阿斯特那冰冷而疏离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姿态,仿佛在他们之间瞬间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高耸入云的水晶墙。

这次他满怀心事和期待的回归,非但没有解开困扰他的谜团,缓和兄弟关系,反而将两人推向了更尖锐、更痛苦、更难以挽回的对立深渊。

这场发生在华丽而寂静的卧室里的、没有硝烟却刀刀见血的战争,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注定了没有赢家,只有两败俱伤。

只有那道逐渐扩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痕,在温暖却徒劳的炉火映照下,无声而狰狞地蔓延,吞噬着过往所有的温情与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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