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清晨，马尔福庄园在皑皑白雪中苏醒，雪光通过高窗，为室内的一切镀上清冷的光晕。
那棵巨大的冷杉树下，礼物堆积如山，包装纸上的金箔银线在晨曦中闪铄。
德拉科特意将送给阿斯特的礼物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一套德国最新型号的天文望远镜，镜筒上镶崁着细密的秘银符文；
还有一整套稀有的魔药材料，包括连霍格沃茨魔药储藏室都罕见的月长石粉和凤凰尾羽。
阿斯特穿着墨绿色的晨袍，安静地走到树下。
他拆开礼物的动作优雅得不象个十一岁的孩子，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丝带，抚平包装纸的褶皱。
当他看到礼物时，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经过精确计算。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绿色的眼睛在昂贵的礼物和德拉科之间移动，却象隔着层玻璃，没有任何真正的暖意。
随后，他递给德拉科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朴素盒子。
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笔记本，深褐色皮质封面触手温润，没有任何花纹或烫金，内页是空白的羊皮纸，散发着淡淡的鞣制气味。
”我想哥哥在霍格沃茨需要记录很多新的知识。”
阿斯特解释道，声音平稳得象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德拉科心中的失落又加深了一层，他宁愿阿斯特象以前一样，送他一些幼稚却充满心意的小玩意儿——
比如去年那罐歪歪扭扭写着”给哥哥”的自制柠檬雪宝。
午后，德拉科试图打破僵局，提议去庄园的温房看看那些在魔法作用下依旧盛开的热带植物。
阿斯特没有拒绝，安静地跟在他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在温暖湿润的温房里，珍奇花卉在魔法营造的微气候中恣意绽放。
德拉科终于忍不住，在一丛罕见的蓝色魔芋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阿斯特：
”阿斯特，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阿斯特抬起眼，那双绿色的眼眸在蕨类植物投下的阴影中，显得深不见底。
”哥哥什么都没做错。”
他轻轻地说，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只是我觉得，哥哥在霍格沃茨过得很好，有了新的朋友，比如波特先生。我不应该再象以前那样，总是打扰你。”
这话听起来懂事，却象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德拉科心中最柔软、也最愧疚的地方。
他想反驳，想说他依然在乎他，但阿斯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让他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阿斯特的目光落在温房玻璃穹顶的某一处倒影上，那里模糊地映出他们两人的身影。
他看了几秒，然后转向德拉科，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残忍的天真：
”哥哥，你和波特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象我们以前那样吗？”
德拉科呼吸一窒。
镜象中，他和阿斯特并肩而立，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