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个屁。”
李想戴上墨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未来顶流的艺术遐想,“导演拍那个长镜头,是因为剧组穷。租不起移动轨道,也请不起好的剪辑师。固定机位最省钱,不用调度,不用打光,演员坐那喝汤就行。”
朱易龙愣住了:“啊?”
“记住了。”李想指了指身后那个巨大的海报,“在戛纳,穷就是风格,看不懂就是深刻。以后你们接受采访,遇上那种看睡着的片子,千万别说不好看,要说充满了东方的留白和对存在主义的思考。”
旁边原本还有点崇拜导演的赵莉颖,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电影节滤镜。”
“把滤镜碎了,底下全是生意。”
……
中午,大家在海滩边的白色帐篷里吃官方盒饭。
一份难吃的面,配上一瓶依云水,卖25欧元。
田庄庄和黄雷端着盘子挤了过来。
“刚看了个评委会专场。那个评委,我就不点名了,看片全程玩手机。这要是我的学生,我早把他轰出去了。”田庄庄一边吐槽,一边把面挑得乱飞。
黄雷倒是心情不错:“我刚看了部片子,挺有意思。虽然是短片,但叙事结构很扎实。”
“那是奔着卖版权去的。”
李想喝了一口水,接过了话茬,“那个导演我知道,他在用好莱坞的模版拍文艺片。这种片子拿不了奖,但能卖个好价钱。老黄,你得让学生们学学,咱们不是来当艺术家的,是来当有文化的商人的。”
万芊坐在对面,优雅地擦了擦嘴。
她今天穿了一件改良版的青花瓷旗袍,修身剪裁勾勒出极佳的腰臀比,在遍地比基尼的戛纳海滩显得格外出尘。
“老板,你这就有点俗了。”万芊笑着调侃,“咱们不是来追求艺术的吗?”
“艺术?”李想看着远处海面上那些停泊的游艇,“艺术在那些船上。只有把片子卖出去,换回真金白银,你才有资格谈下一部戏的艺术。否则就是耍流氓。”
万芊若有所思。
……
夜幕降临。
卡尔顿酒店的露台酒会。
这里是名利场的内核区,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槟味和更加昂贵的欲望。
李想带着万芊入场的时候,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东方面孔在这里虽然是点缀,但万芊那种清冷中带着一丝妩媚的气质,更是让不少老外侧目。
“李!这里!”
一个像被水泡发的面团一样的胖子,端着酒杯挤了过来。
好莱坞的公关之神,奥斯卡的幕后推手,以及……臭名昭着的猎艳者。
此时的他还没翻车,正处在权力的巅峰。
他那双浑浊的小眼睛在李想身上扫了一下,随即就死死地粘在了万芊身上,象是一只看到了嫩肉的苍蝇。
“哈维先生。”李想挡住了他的视线,笑容璨烂得无懈可击,“久仰大名。”
“哦。”韦恩斯坦有些不耐烦地把目光移回李想脸上,“那个拍《邻居的窗》的小伙子。片子不错,有点意思。”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点了点李想的胸口,一副施舍的口吻:“我也不跟你兜圈子。5万美金,全球全版权买断。签了字,你就是韦恩斯坦系的导演了。在好莱坞,这可是张金卡。”
5万美金,全球全版权。
这不仅是抢劫,这是在侮辱李想的智商。
李想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在冷笑。
“死胖子,想捡漏捡到我头上来了?5万美金连公关费的零头都不够。”
“哈维先生真会开玩笑。”李想故作惊讶,“5万美金?这还不够我这几个演员买机票的。咱们还是聊聊别的吧。”
见李想不咬钩,韦恩斯坦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习惯了被人捧着,这种拒绝让他很不爽。
“年轻人,别太贪心。”
韦恩斯坦哼了一声,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再次绕过李想,落在了万芊身上。
“这位女士……很漂亮。非常象巩。”韦恩斯坦往前凑了一步,身上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一股体臭,熏得人想吐。
万芊本能地后退半步,脸色有些发白。
“我有部新戏,缺个东方角色的女二号。”韦恩斯坦直接伸出手,竟然想去揽万芊的腰,“或许我们可以去楼上的总统套房……深入聊聊剧本?”
那种赤裸裸的暗示,或者说是明示,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万芊浑身僵硬。在这个圈子里,得罪韦恩斯坦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那种生理性的厌恶让她几乎要吐出来。
就在那只胖手即将触碰到万芊旗袍的一瞬间。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横空出插了进来,一把握住了韦恩斯坦的手腕。
“哈维先生。”
李想的声音突然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种客套的商业互吹,而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频率,仿佛直接钻进了韦恩斯坦的大脑皮层。
心理暗示。
李想死死盯着韦恩斯坦那双浑浊的眼球,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李想能看到对方瞳孔的收缩。
“看来您喝多了。”
李想的手指在韦恩斯坦的手腕脉搏处轻轻按压,注入了一道极其阴毒的心理指令。
“哈维,你老了。你的心脏负荷很重。”
“从现在开始,每一次当你产生那种下流的欲望,每一次你想伸出这只手……你的心脏就会象被针扎一样剧痛。”
“你会窒息。你会恐惧。你会……彻底阳痿。”
这不是魔法,这是将对方潜意识里对死亡的恐惧,与性冲动进行了强制绑定。
“呃……!”
韦恩斯坦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脏象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一股强烈的濒死感瞬间冲散了所有的旖旎念头。那是生物本能的恐惧。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他象触电一样猛地抽回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迷茫。
怎么回事?刚才那是心脏病发作吗?
“哈维先生?”
李想松开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回了那种关切晚辈的模样,仿佛刚才的魔鬼低语从未存在过,“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啊,心脏可不是闹着玩的。”
韦恩斯坦惊恐地看了李想一眼,又看了看万芊。
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悸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现在只要看一眼万芊那曼妙的身材,胸口就开始隐隐作痛。
“我……我去休息一下。”
这头好莱坞的野猪,此刻象只受惊的土拨鼠,狼狈地转身就走,连狠话都没敢放一句。
万芊惊魂未定,看着韦恩斯坦仓皇逃窜的背影,又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李想。
刚才那一刻,李想的背影并不宽厚,但在她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高大。
“李导……你对他做什么了?”万芊小声问道,声音还有点抖。
李想从侍者托盘里拿过一杯苏打水,递给万芊。
“没什么。”
李想看着韦恩斯坦消失的方向,轻轻抿了一口香槟。
“这几天他应该能老实点了。至于那个5万美金的报价……”
李想冷笑一声。
“等颁奖典礼结束,我会让他跪着把支票送过来。而且,还得加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