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刚说完,黑衣少女脸色大变,正待冲出来,被早有防备的卫阳连着点了哑穴和定身穴。
秦可卿听了瑞珠的话,强装镇定,心里忧色更甚,心乱如麻。
但她知道事情紧急,当下有了决断,“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然后再叫你进来。”
“奶奶,我帮——”
“出去!”
“是。”
瑞珠低着头往外走,满腹疑惑。
瑞珠一出门,秦可卿咬着唇转身看向床底。
卫阳立刻钻出来。
“恩公,这可如何是好?”秦可卿声音发颤,“外面戒备森严,咱们怎么逃?”
“别急,我有办法。”卫阳对秦可卿道:“我快快一说,你照做便是。”
“恩。”秦可卿重重点头。
在床底下的时候,卫阳就想好了。
刺杀北静王的事闹大,宁国府现在是铜墙铁壁。
硬闯出去不现实,和找死无异。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所以,他想到了瞒天过海之计。
只见卫阳道:“你待会叫瑞珠进来,告诉她把贾蓉送来,再让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
“然后呢?”
“然后我换上贾蓉的衣服。”
秦可卿若有所思,“你打算冒充贾蓉?”
“对,我们备马车出府。”卫阳点头,又指着床底道:“她扮成另一个丫鬟。”
“遇有人问,你就说贾珍派人传话——”卫阳解释道:“北静王被刺,有人把消息传到宫里,惊动了皇上。你和贾蓉作为新婚夫妇和少主人,得进宫请罪。”
秦可卿听得心惊肉跳,却也别无选择,“恩,全凭恩公做主。”
“快叫你那丫鬟进来。”卫阳补充了一句,又钻进床底。
秦可卿稳了稳心神,把瑞珠叫进来一五一十吩咐,还特意交代不要告诉其他人。
瑞珠虽有些疑惑,但立刻照做。
待瑞珠再次出门前去接贾蓉的时候,卫阳贴到神色焦急万分的黑衣少女耳旁笑眯眯道:“你和刺杀北静王的人是一伙的。”
说完,他抽出少女腰间的另一把匕首,只见上面刻着“平西王制”字样。
“都是吴三桂的人,你急着想去救人对不?”卫阳似笑而笑问道,又自言自语,“吴三桂可是大清一等勋贵,怎么会对同为勋贵的宁国府出手?”
“真令人奇怪。”
黑衣少女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无声呜呜,一张俏脸因愤怒和焦急而变得红里透着苍白。
胸脯上下微微起伏,格外波澜壮阔。
“安静点。”卫阳笑着又道:“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但现在也不能放你。”
“吴三桂和贾府狗咬狗,我乐见其成。”
“你想要救人,也不是这么个救法。”
“我带你出府后,你去搬救兵也罢,孤身再冲进宁国府也行,都与我无关。”
“但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若不听话,后果难料。”
“可好?”
卫阳嘴上说黑衣少年乃吴三桂的人,实际已猜到了黑衣少女的身份,应是方怡。
鹿鼎记原着里,沐王府众人假扮吴三桂部下入宫行刺,方怡受伤被韦小宝所救,其师兄、师父等人被活捉。
所以,卫阳刚才得知刺杀北静王的人高喊乃吴三桂的部将,结合黑衣少女急不可耐的的举动,便猜到了方怡的身份。
他不打算现在拆穿方怡,先将计就计出了宁国府再说。
沐王府众人来宁府的目的是刺杀北静王或者贾蓉这等重要人物,嫁祸吴三桂。
方怡刚才听瑞珠说有刺客被活捉,担心是她的师父或者师兄,焦躁万分,想要出去营救。
真是愚蠢的伎俩,愚蠢的少女。
卫阳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过也好,总归不是侯三和孟奎刺杀北静王。
这会,方怡被卫阳戳破假身份连带隐隐威胁,一时又急又怒又惊,脸色苍白到极致。
她想了又想,十分不甘的微微眨眼睛表示同意。
“很好。”卫阳点点头。
他没解方怡的穴。
这小娘皮高傲又倔强,一旦脱困恐狗急跳墙,必须得防。
“奶奶,我们把小蓉大爷送来了。”瑞珠的声音传来。
秦可卿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几个婆子抬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贾蓉进来,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都出去吧,没我发话,不许任何人再进来。护院的小厮都站到院子外去。”秦可卿淡淡吩咐道。
“是。”
婆子们应声退出。
秦可卿又对瑞珠道:“你快去备马车在院门口等着。刚才你刚走,老爷派人传话说皇上得知北静王遇刺大怒。老爷命我和蓉大爷速速进宫请罪。”
“啊?”
“愣着做什么,你不认识府里的人就不能办这些事了吗?就说是我的说的,快去!”
“是!”瑞珠银牙一咬,“我马上去。”
门再次关上。
卫阳立刻从床底钻出来,三两下扒了贾蓉的新郎服,接着脱自己的衣服。
秦可卿别过脸,又红着脸道:“恩公,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卫阳很快换好了衣服,看着贾蓉心道:“洞房这把火是放不了了,先把这一老一少杀了算了。”
这种人留在世上浪费大米。
当他抽出刀准备一刀砍死贾蓉时,哪曾想被秦可卿拦住,“恩公,还请高抬贵手。”
“只要饶他不死,其馀自便。”
“为何?”卫阳疑惑不已。
“他今晚离奇死掉的话。”秦可卿咬着牙解释道:“小女子怕背上‘克夫’。”
“二来小女子担心贾府找我父母出气。”
大清王朝,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无论新郎因何原因忽然去世,新娘都极有可能被冠以“克夫”名头,被人唾骂,成为夫家的出气筒,娘家更不待见。
结局往往是一根绳。
更别说新婚之夜新郎惨死,那新娘更会生不如死,为天地所不容,死了都没人收尸那种。
秦可卿自知今夜宁国府遭大劫,自己也许会被人骂作“灾星”。
但总比千人所指的“克夫”好一点。
否则,日后哪里还有男子敢要她?
名节有时候不重要,有时候很重要。
如果贾珍父子都惨死的话,势大的贾府一定会找秦业麻烦。
卫阳的手悬在半空,沉默中道:“有些道理。”
他随即笑道:“也好,有时候活着不如死了好。”
说完,他变刀为拳锤在贾蓉裆部,昏睡中的贾蓉眉头皱了一下,没醒。
这让另一只手捂着贾蓉眼睛的卫阳有些诧异。
醉的这么死?
他想起贾蓉那会在洞房里口齿还算清淅,后面两杯酒下肚
难道是贾珍在酒里动了手脚?
卫阳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意识到贾珍是多么的丧尽天良。
他把贾珍拖出来,看了看令人作呕的那张面孔一眼后,又在他脖子上补了一记手刀,再蹲下身,手起刀落。
“咔嚓”一声,贾珍浑身一抽,却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