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你什么时候入境的?”
叶青离开后,陈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朝陆铮问道。
“前几天。”
陆铮也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别担心,最多十年八年,六哥你也能可以入境,我相信你。”
“十年八年?我去你的!”
陈六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一拳打了过去:“别以为你入境了六哥就不敢打你!”
“那是,我六哥武艺天下无双……”
陆铮也跟他玩闹了几下。
“行了。”
薛虎也乐呵着看两人闹了一会儿。
“陈六,再去叫两个弟兄,多买些酒肉,今晚跟弟兄们好好喝点,哦对,再给咱陆兄弟买身读书人穿的衣服……”
薛虎也忍不住笑道:“好歹也要上书院也是要上书院念书的人了,可不能丢咱怀民街的脸。”
说罢,掏出一大锭银子给扔给了陈六。
“得嘞,我这就去,今晚定要喝个痛快!”
陈六也知道他们应该还有事说,接了银子就跑了出去。
“真想不到,咱们兄弟还能有进书院的那天。”
薛虎上前拍了拍他:“没事,我估摸着冥教真要对书院下手,应该也就在这几天,陆兄弟你也去不了几天书院,唔……”
“顶多,也就科举之前吧!”
说着又忍不住好笑:“哈哈,我知道,咱们兄弟拿刀可比拿笔顺手多了,放心,应该也不用陆兄弟你参加科举。”
他这也是有些以己度人。
想着他们怀民街的这些个弟兄,都是宁愿拿刀不愿提笔的糙人。
便是他自己,也宁愿找邪祟,或是冥教妖人干上一场,也不愿去书院念书。
“薛头,那,要是真让我参加科举呢?”
陆铮也知道他在幸灾乐祸,配合着说道。
“真让你参加?嗨,怕啥?交白卷也没事!没人敢笑话你,光进过书院这事,就够你在弟兄们面前吹的!”
“我可不会交白卷,我是担心,万一我考上了……这世上有猎祟人考上过秀才的吗?”
“猎祟人考上秀才?哈哈!真要考上了,怕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兄弟,我知道你比我多认几个字,你也是真敢想……”
两人扯了一会儿闲篇,薛虎便把诛邪刀法的后面九式传给了陆铮。
薛虎还说,司正是去青州公干,要过几天才回来,到时候才会把功法,还有诛邪司的腰牌给他补上。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等冥教这事完了,他就把怀民街这边交给陆铮,踏实的去诛邪司那边了。
也没过多久,陈六等人便买了酒肉回来,众猎祟人也在坊市好好的热闹了一番……
回到小院,陆铮将叶青给的瓷瓶取出。
打开,倒出一枚黑乎乎的丹药,闻了闻,一点药香味都没有。
就算不是云天丹,也是有着超强疗伤效果的丹药,就这么平平无奇?
“不会拿错了吧?”
到底也只有一枚,陆铮也没舍得尝试,又将其放入瓷瓶贴身放好。
“这才象是丹药嘛!”
取出另一个装着气血丹的瓷瓶,将里面丹药倒出数了数,一共十枚,每一枚都泛着血色,且一打开瓷瓶就能闻到药香。
嗯?
药香挥发,那岂不是药效也在挥发?
照这么来说,闻不到药香味儿的,才有可能是更高级的丹药?
我就说嘛,叶青看起来也不象是会糊弄人的人。
吃下一枚气血丹,很快便化作一股强烈的暖流,涌入体内洪炉,陆铮顿时拿起崭新的诛邪刀,到院子里练起了薛虎所传授的诛邪刀法后九式……
翌日。
“啪、啪、啪!”
陈六一大早就来砸门:“陆兄弟,快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发什么颠?”
陆铮把门打开:“今天去报道而已,不用去那么早,而且我昨不是说了吗?不用送,书院我还能找不着?”
“这哪是找不找得着的事?”
陈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别的学子游学归来都有家人相送,他们有的,咱兄弟也必须得有!”
“那行吧,随你。”
陆铮转身进屋。
“你方才这是在练武?”
陈六这才发现他浑身的汗:“他娘的,我算是知道你小子怎么入境的了!这么拼啊?”
“昨日薛头传了我诛邪刀法后九式,我多熟悉熟悉。”
陆铮说完,又回头补充道:“这后九式需入境之后才能练,现在传你们也是无用。”
“我能不知道?光这前九式,我他娘的都不敢多练!”
陈六推了推他:“去冲一下,赶紧把六哥给你买的新衣服换上!”
“急啥?”
陆铮几下冲了个澡,回屋把衣服换了出来。
“啧、啧、啧,瞧瞧咱这眼光,这衣服买的合身吧?”
陈六围着陆铮转了两圈:“这要是去了书院,那些个女学子还不把你给吃了?他娘的!叶校尉也是眼光毒,这青……青什么服,就合该穿你身上!”
“青衿儒服!瞅你那没念过书的样,走了,先去吃点东西。”
两人吃过早饭,也没多大功夫便来到城北的清河书院。
“等等!”
见陆铮朝书院大门而去,陈六将他拉住:“懂不懂规矩?先拜码头啊!”
“拜码头?”
“笨!还读书人呢?”
陈六示意书院旁的文庙:“书院是夫子他老人家的地方,你初来乍到的,不去给他老人家拜拜,他老人家怎么看着你?有他老人家看着,你在书院才会稳稳当当的。”
“你这……行吧!”
见他说的也算有理,陆铮便往文庙走去。
科考将近,好些跟他同样穿着青衿儒服的学子,面带焦虑只怕压力有些大,估计来拜夫子也是求个心安。
也有些寻常百姓,来求夫子保佑的。
嗯,还有不少带着小孩来,就为来文庙沾沾夫子文气。
大家也都不争不抢的在排队,也就是文庙不兴香火,不然,这香火怕是比城隍庙要旺盛的多。
很快,就轮到陆铮了。
文庙不大,庙里就供奉着夫子一人的石塑雕像——
矍铄老者形象的夫子,手持《儒经》负手而立,他的肩头还趴着一只小乌龟。
嗯,这小乌龟应该就是夫子的书灵。
庙内无庙祝,陈设简单的很,不设香案,也无需进香,甚至连跪地的蒲团都没有。
来人也无需下跪,单手附在身前,以学生礼对着雕像鞠躬即可——
夫子乃是青州大儒,教化一州,名义上,所有青州子民都是夫子的学生。
陆铮很快便从文庙出来。
“这就对了嘛!”
陈六将送陆铮到书院外,顿时戏精附体般拉着他的手,一副语重心长:“兄弟,进去后好好念书,缺啥要啥就跟六哥言语,六哥就是砸祸卖铁都供你念!”
“……”
陆铮没搭理他,甩开他的手便走。
“别一天就知道跟女学子厮混!”
陈六朝着他的背影大吼:“真要看上合适的跟六哥说,六哥给你提亲!”
“我说他怎么非得来送,这孙子,跑这过瘾来了!”
见好些学子都朝他看了过来,陆铮顿时加快了脚步。
本想跟着其他学子一起进入书院大门,但,刚来到大门前,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阻碍。
“阵法?”
阵法的阻碍之力并不强,但若是强行破开的话,肯定会引来别人注意。
“游学一遭我也是感触良多……多谢先生,择日再与先生请教!”
大门旁的门房里,有声音传出,陆铮看过去的时候,里面正有一学子接过先生递给他的木牌。
游学归来,便是在这儿补办手续?
倒也挺人性化。
“麻烦先生,我也刚游学归来。”
见那学子出来,陆铮也走了进去,将自己文书递上。
“唔,我看看,陆真,三年前出去的,我查查……”
先生打开文书看了看,然后翻着书案上厚厚的册子。
很快便找到有关陆真的信息,看完却有些诧异的看向陆铮——
“恩?不对!”
又看了眼册子,再抬起头,先生看向他的眼神已是目光炯炯。
“你,并非我清河书院的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