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既罢，掌声如潮水一般响起，满堂都是喝彩声。
“此曲气势磅礴，让人如置身于战场之中，战败后，凄凉悲切，好一曲英雄悲歌，好曲子，好技艺！”
二楼处，一名老者走出来，激动地说道，“桃红姑娘，此曲老夫从未听过，可是新曲？”
这人一发话，将在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台上的桃红盈盈一礼，说道，“杜老先生见闻广博，此曲正是某位大师新作。小女子有幸成为第一位弹奏者。”
杜老先生问，“此曲何名？”
“回老先生，此曲名为《霸王卸甲》。”
“好一个《霸王卸甲》！”
杜老先生大赞，“桃红今日这一曲，馀音绕梁，当为江南第一！”
……
另一边，陈启元听完曲子后，有些意兴萧索，准备离开了。
一出房门，却被韦世杰给拉住，兴致勃勃地介绍道，“看到没有，那是咱们学校的杜教授，擅长诗词，年轻时就是南安城第一才子。据说他去青楼，从来不用花钱，青楼所有姑娘都恨不得倒贴，实乃吾辈楷模。”
陈启元朝那位杜教授看了一眼，见他起码六十多了，还有心思来逛青楼，确实是老而弥坚。
有他这一句“当为江南第一”，桃红肯定能名声大噪。
“韦兄，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会跟她们交待一声，这包厢你就用着。”
“这么快就走了？”
“恩，韦兄玩得开心一点。”
陈启元说完就下楼离开了。
……
出了倚红楼，喧嚣也随之远去。
微凉的夜风吹过来，吹散了陈启元身上的躁热，他抬头望着天空那弯新月，与地球的月亮似乎一般无二。
这应该是一个并行世界吧。
不仅是月亮，就连北斗七星的位置，也跟地球的差不多。
可惜，他对天文的了解仅限于此了。别的星座，也就听说过而已，无法跟天上的星星映射起来。
陈启元走出风花街的范围后，就到了没有路灯的局域。
不过，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街上不少人家门口还挂着灯笼，尚有一些光亮。
直到他转入一条小巷后，四周才变得一团漆黑。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心里想着地球时的那些往事，胸口中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孤寂。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把他吓了一跳，不由停下了脚步。
“这是爆炸声？”
陈启元意识到出声了，刚才他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可见那爆炸离这里不是很远。
他没有尤豫，掉头就走。
爆炸声是从前面传来的，可不能继续往前走了，免得惹来麻烦。
陈启元刚走出十几步，猛然听到身后一声厉喝，“哪里走？”
那声音中带着怨毒之意，在就他身后不远。
他心头一紧，居然朝着自己这边而来的。
这下坏了，这条小巷没有别的岔路，路口还有十几米……
“砰。”
身后一声枪响，如同在他耳边响起一样，震动着他的耳膜。
距离他不会超过五米。
陈启元甚至能感觉紧随身后的脚步声，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看见身后的人影。还有追在后面那个速度奇快的高大身影。
只是瞥了一眼，他心中就是一寒。
那个追杀而来的高大人影身上还在着火，脸上全是血污，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活脱脱就是一头恶鬼。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陈启元分明看见那高大人影动了一下，肩膀上绽开一蓬血花。身体晃了一晃，脚步却没有停，就好象没受什么影响一样。
这是什么怪物？
他心底一寒，没有任何尤豫，已经兑换了一把左轮手枪出来。
这时，身后那人已经超过他。
这条小巷子就这么大，躲都没地方躲，那个怪物杀意腾腾的样子，只要一靠近，肯定会顺手将他给拍死。
想到这里，陈启元果断转身，将手中的枪描准那头怪物的脑袋，扣动扳机。
砰。
那怪物一歪头，竟然躲开了这颗子弹。
砰砰！
陈启元再开两枪，那怪物终于中枪了，脑袋被打得后仰过去，高大的身体却挟带着强大的惯性，依旧朝他扑过来。
他来不及开第四枪，一只血污大手已经到了头顶。
完了！
“丁铃铃……”
就在这时，一串铃声响起。
那只大手竟然停顿了一下。
“这是——惑心铃？”
陈启元脑中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肩膀被一股力量扯了一下，往后倒去。他一转头，见到刚刚逃走的人去而复返，救了他一命。
仅仅一瞬，那个怪物就已经摆脱了“惑心铃”的干扰，看见那个罪魁祸首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不顾一切地朝她扑过去。
这一下距离太近，那人躲无可躲，只来得及抬手挡去。
咔嚓一声！
她整个人倒飞出去。
“丁铃铃——”
惑心铃再次响起，那怪物又僵了一下。
“开枪！”
受了重伤的女人大喊一声。
倒在地上的陈启元没有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抬起手，对准了一米外的怪物的耳孔，连开两枪。
砰砰两声。
怪物身体猛然僵住，随后轰然倒地。
子弹从耳孔钻入，直接将他的大脑打穿，任他头骨再硬，也只能饮恨当场。
陈启元看着倒在脚边的尸体，心脏怦怦狂跳，手脚还有些发软。
刚才，他差一点就死了。
那只大手，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二十公分。
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又花了一百点“业火值”弹，塞到尸体的嘴巴里，点燃引信。
砰的一声。
尸体的脑袋被炸了个稀巴烂。
这是上次杀杜光时的经验，只要把脑袋打个稀烂，就不用担心尸体被问灵了。
陈启元处理完尸体后，走过去将地上的聂小姐抱起，低头一看，见她双目紧闭，已经昏迷过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案发现场。
……
半个小时后，陈启元回到家中，客厅亮着灯，顾氏正坐在椅子上打磕睡，听到推门声才醒过来，问道，“是元儿吗？”
“是我。”
陈启元将门上了闩，走进屋里，说道，“不早了，娘去睡吧。”
他知道顾氏一定会等他，所以不等倚红楼那边结束，就提前回来了。免得她等太晚。
“你也早点休息。”
顾氏等儿子进了房间，才吹熄油灯，回房去了。
陈启元将门关上后，走到床前，心念一动，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进入了“小说空间”内，这个十几平的单间，多了一张床，那个聂小姐正躺在上面。
他之前就试验过了，活物也是可以放到这个空间的。
刚才要是一直抱着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就太扎眼了，所以他干脆将人送入“小说空间”内。又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家。
床上的女人穿的是一身夜行衣，面罩已经搞下了，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看起来伤得很重。呼吸微弱，感觉快要不行了，现在又不能找医生，得想个办法。
陈启元打开面板。
【姓名：陈启元】
【职业：小说家】
【业火：284点】
【作品：《？》】
“业火值居然又满了。”
他有点惊讶，刚才他具现出左轮手枪花了一百点，接着又花了一百点具现了一个炸弹。剩下84点才对。
现在，刚刚消耗掉的两百点居然全都恢复了。
“是因为杀了人吗？”
上两次也是，杀了人后，业火值立马就回满了。
有足够的业火值就好办了。
陈启元思考了一会，兑换了一支肾上腺素。
【兑换成功，花费一百点业火。】
这一针下去，等了几秒，她却毫无反应。
不行吗？
他心中一叹，这就是命啊。以他对现代医术的了解，象这种严重的外伤，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他正想再兑换一套心脏起搏器来尽尽人事。
“嗬——”
昏迷中的女人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头往后仰，眼睛终于睁开了，瞳孔放大，很快聚焦在他的脸上。
“你可算是醒了。”
陈启元一喜，小声说道，“感觉怎么样？听得见我的话吗？听得见的话，你就眨眨眼睛。”
女人眨了眨眼。
他喜道，“很好，你现在伤的很重，你有没有认识信得过的医生？我送你过去。”
“不……用……”
女人还沾着血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虚弱，“怀……里……有……”
陈启元猜到她想说什么，“怀里有药是吗？”
“帮……我……”
“得罪了。”
他伸手入她的怀中，摸到一个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个很小的人形陶俑，非常精致，面目栩栩如生。
“没有药啊。”
他又伸手去摸，她怀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给……我……”
女人吃力地抬起手，语气急促。
“你说这个？”
陈启元反应过来，将那个小陶俑放到她手中。
然后她闭上眼睛。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她身上闪过一种奇异的气势，只听得啪的一声，手中的陶俑自行裂开。
与此同时，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润，肉眼可见地恢复生机。
女人呼吸也平缓了，将破裂开的陶俑收入怀中，突然对他说道，“你……过来。”
“还有什么事吗？”陈启元凑近前。
她突然抬起手，朝他脸上扇过来。
陈启元心中有所预感，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刚才他确实不小心摸到了不该碰到的部位，但那是为了救人。不过，显然她不是这样想的。
女人眼中有些羞怒，咬着嘴唇，恼道，“我刚才也救了你，扯平了。”
陈启元决定跟她掰扯一下，“不对。上一次，我就救了你一次。这一次，我是受了你的连累。相当于你欠我两次，你救我一次，还欠我一次。”
“松开。”
女人用力一挣，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陈启元见她动作利索，一点也看不出骨折过的痕迹，不由得感慨超凡力量的神奇。那么重的伤，这样就痊愈了。
好想要一个那神奇的小陶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