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陈启元被拍门声惊醒，猛地坐起。
“二哥，吃饭啦。”外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是小妹三丫。
他意识到正在家里，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重新躺下，应声道，“来了。”
听着门外三丫蹦蹦跳跳地离开，他用手搓了搓脸，对自己说，“不就是杀人吗，我是为了自保。”
穿越过来后，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陈启元翻身下床，到天井洗漱，跟母亲和小妹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然后出门了
……
陈启元走在路上，尽力不去想昨天的事，而是思考起怎么利用“小说空间”来赚钱。
“可惜昨天的业火都花光了。起码要攒几天……”
他心里想着，下意识看了一眼面板。
【姓名：陈启元】
【职业：小说家】
【业火：101点】
【作品：《？》】
咦？
业火值怎么又变回101点了？
陈启元还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101点没错。
“难道说，业火值还会自动恢复？”
他心中又惊又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让他也有了底气，有了这一百点业火值，随时可以具现出一把左轮来防身。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突如其来的危险。
半个多小时后。
陈启元来到了南安城最出名的风花街，这条街上都是各种风月娱乐场所，最有名的几家青楼都在这里，还有赌场，地下烟馆等等。
他去了一家名为倚红楼的青楼，从后门进去，由一名龟公领着，到了一个院子里。
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都是些熟面孔。
“文叔，李老，黄老……”
陈启元上前见礼，他是晚辈，姿态自然要放低一点。
院子里的人反应不一，有冷漠点头的，有微笑的，也有装作没听到的。
平时与他最熟的“文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对此不太在意，前几天，他就知晓原因了，一是老郭头性子太直，得罪过不少人。
二是他水平不高，却格外得到老汪的照顾，有活都先派给他，抢了不少原属于其他人的活儿，那些人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也就文叔是个老好人，愿意跟他说话。
“老汪对你真是没得说，居然把你也叫过来。”
院子一处角落，文叔对陈启元说道，“这位桃红姑娘脾气大得很，要是你不合她心意的话，老汪少不得要挨一顿骂。”
陈启元心想，他收我的佣金，挨几句骂又怎么了？
他好奇地问道，“听说这位桃红姑娘是位花魁，为什么要请我们来给她配乐？”
文叔调侃道，“对啊，你今天有眼福了，要换在以前，想见花魁，没有十个银元，想都别想。”
他说完后，见陈启元神色如常，并不惊讶。心里对这个后生越发惊异。
这些天，他就发现了，这个小伙子很沉稳，少年老成。而且不是那种踢一脚动一下的木头。人很聪慧，什么事情说过一遍就明白了。
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你听说过南安城的花魁大会吗？”
“略有耳闻，是在七月初七那天吧。”
文叔点头道，“对，这位桃红姑娘，是在五年前的花魁大会上一举成名，坐上花魁之位。可是花无百日红，年年都有新的花魁冒出来。去年，桃红姑娘在花魁大会上敬陪末席。今年恐怕……”
他摇摇头，虽然没有把话说出来，但意思很明白了。今年大概率是选不上了。
陈启元好奇道，“她找这么多乐师过来，能帮她选上今年的花魁？”
今天来的乐师，都是水平比较高的，都有专业水准。不是原主这个半调子能比的。
文叔说道，“那谁知道呢，据说这位桃红姑娘打算公开展演，以此打响名气。”
陈启元明白了，这是将原本花钱才能看的花魁的表演，让普通人也有机会见到。这叫与民同乐，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名气更上一层楼。
不得不说，这位桃红姑娘脑子还是挺活络的。
文叔说道，“桃红姑娘要展演两个月呢，她出手大方，一天给一个银元呢。你可得好好争取。”
一天一个银元？
陈启元有些惊讶，虽说在这一行里，青楼给的价格向来是最高的，但是一天一个银元也有点夸张了。
怪不得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他接着问，“对了，这位桃红姑娘擅长什么？”
文叔说道，“她擅长两样，一是舞，二是琵琶。琵琶独奏，我们要给她跳舞时伴奏。”
琵琶？
陈启元听到这个，心中不由一动，“她的琵琶水平如何？”
“我听过一次，在琵琶一道上，整个南安城能及得上她的也没几个。”
这时，又有人来了，是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根做工精致的玉箫，进来后，先是跟相熟的人打招呼，然后冷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脸皮都不要了。这种场合，都敢来献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陈启元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眼睛看向别处，只当没听到。
这中年人叫周永，是老郭头的竞争对手，两人曾经发生过冲突。所以第一次见面时，这人对他就表现出敌意。
不管在哪个世界的职场，这种事情都是难免的。
他的资历低，老郭头人缘也不好，跟对方正面冲突并不理智。
周永见他不敢吭声，自然不会穷追猛打，有失身份。过去与相熟之人聊天去了。
他并不将这个年轻人当作自己的对手，就这小子的水平，二十年都追不上他。
……
足足等了几个小时，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将在场二十几名乐师领去吃饭。
这是陈启元穿越过来后，吃过最丰盛的一顿，有鱼有肉，好几个大菜，还有汤。大白米饭任吃。
他吃得是满嘴流油，很满足。
吃了饭后，又歇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干活。
两名十三四岁的侍女领着他们到了后面一座精致的小院，小院的名字叫桃夭居。
小院中已经准备停当，亭子里围着白色的帷幔，能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位花魁桃红了。
两名侍女的指挥着，让乐师们流轮展示技艺。
在丰厚的报酬的刺激下，所有上场的乐师都拿出了绝活。
陈启元以前不怎么听古风曲，就听过周董的。而这个世界的曲子，就太古典了，对于听懂流行曲的人来说，实在是欣赏不来。
不过有一说一，这些人的水平确实挺高，特别是其中两位老者，已经接近大师级了。
坐在亭子里的桃红姑娘也是行家，选的都是水平高的。
文叔也入选了。
还有那个周永，水平也不低，同样被选上。
到陈启元上场的时候，刚吹了两段旋律，就被打断了。没有给他展示完的机会。
在一众嫌弃的目光中，他被送出了这个桃夭居。
他没有失望，自己的水平摆在那里，被淘汰是正常的。
不过，就算被淘汰了，他还是拿到了一笔辛苦费，五十个铜元。
他恭维道，“桃红姑娘还真是心善又慷慨。”
小侍女骄傲地说，“那当然，整个南安城，找不到比小姐更慷慨的人了。”
这时，陈启元见到隔壁一座小楼中传来弹琵琶的声音，心中一动，问道“这位姐姐，那边那座小楼是哪位姑娘的地方？”
小侍女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这点钱，就想睡倚红楼的姑娘？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他虚心请教，“那需要多少呢？”
“你拿得出五个银元再来吧。”小侍女心中鄙夷，不愿再理他，转身走了。
五个银元？
陈启元眉头一皱，这也太贵了点。
这十天，他也就攒了一个银元而已。
不过，昨天晚上，他杀了那个“七哥”后，搜出了几个银元，加起来正好五个。
……
陈启元回到家里时，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
母亲顾氏不在家，小妹三丫在天井边玩石子，见到他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告起了状，“二哥，刚才有人说你的坏话。把娘给气坏了，跟她们吵起来了。”
陈启元摸摸她的脑袋，问，“她们说我什么了？”
三丫说，“说你吃死人饭，晦气。”
这事还是传开了。
他心中一叹，知道最不好受的就是顾氏，她一直以来都对儿子寄予厚望。不过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别理他们。”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鸡腿递过去，说道，“给。”
三丫闻到鸡肉的香味，将手里的石子一扔，直勾勾地盯着鸡腿，咽着口水，却没去接，说道，“二哥，你吃吧，以后不要去吃死人的饭了……”
陈启元拍了下她的脑袋，“别听那些人瞎说。给你，这是专门留给你的。我已经吃过了。”
他将鸡腿塞到她手里。
三丫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脸上流露出兴奋陶醉之色，仿佛这是无上的美味，她小口小口吃着。不想这么快吃完。
“你慢慢吃。”
陈启元摸摸她的头，回了自己房间。
他盘坐到床上，心念一动，意识再次进入了那个神秘的“小说空间”中。
“兑换一把琵琶。”
【花费一点业火。】
陈启元手中多了一把琵琶。
他前世的时候，对这玩意自然是一窍不通，但原主跟老郭头学过，水平仅次于竹箫。
只要是原主会的，他自然也会。
他坐到椅子上，抱着这把精美的琵琶，试弹了一会，很快就找回了肌肉记忆，弹得似模似样的。
陈启元对系统说道，“兑换一本琵琶经典曲谱一百首。”
【业火不足，无法兑换。】
“那就一首《霸王卸甲》的曲谱。”
【一百点业火。】
“不是吧，这么贵？”
陈启元大声抗议。
可惜，系统根本不搭理他。
看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也贵得离谱。钻不了空子了。
他有些遗撼地想道，选择了“兑换。”
【兑换成功。】
陈启元手中多了一页纸，上面是曲谱。
他拿起那页曲谱亲了一下，说道，“第一桶金，就靠你了。”
然后，他坐下来，照着曲谱练起了前面两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