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言的模样已经极其痛苦了。
可许母却似乎仍然看不见一样,嘴硬地替自己狡辩。
“我我是为了你着想啊!”
许南言忍耐到额角的青筋直爆,伸手就要将母亲拽出病房。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许母却怒了,一把甩开许南言的手,声音开始变得尖厉:“你这孩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可是为了你好,不是你自己说非沉栀不可吗?之前总是怪我拆散了你们。现在我放下脸皮帮你追回婚约,你还要赶我走?”
直到这个时候,许母才露出自己虚假笑容面具下的真面目。
她回到了之前在电话里和沉栀说话的模样,刻薄尖厉
许南言攥紧了拳头,连眼睛里都染上猩红的血丝。
“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沉家即将拿回的产业?”
这话一出,许母的眼神立刻闪过一抹飘忽和心虚。
但在众人面前,她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为了沉家的家产。
她梗着脖子嘴硬道:“怎么可能,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钱!”
许南言自嘲地笑出声:“是啊,我们根本就不差钱,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娶恩氏家族的千金呢?”
要知道在周家还没倒台之前,许母可是为了这个婚约数次逼迫他。
甚至为了让他妥协,不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
只要他不愿意接受婚约,那就要他回家后就看见她自杀的尸体。
许南言之前只以为母亲是不喜欢沉栀,所以才会阻止他追求沉栀。
可直到这次的婚约之后他才明白,她只是将他的结婚对象当成了为家族的谋求利益工具人,不管是谁,只要能带来足够的利益,那就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儿媳妇对象。
而之前沉家是京市的霸主,她不惜讨好也要定下这个婚约。
可在沉家落魄后,她却是自动翻脸不认人的,而且还把她们当烂泥,有多远甩多远。
现在沉家又要重回巅峰了,比她物色的那个恩氏家族还要庞大。
她立刻又想回来恢复婚约,把那个所谓的婚约拿出来绑架沉栀一家。
许南言都不知道许母是怎么好意思站在沉栀母女面前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冷静:“妈,算我求了,回去再说吧。”
他和沉栀之间已经被迫退到朋友的位置了,不想连这点尊严都没有。
可许母却仍然固执地定在原地:“不用你管,反正我会和小栀谈好的,这事情是好事啊,两家的联姻必定是最好的结局,我们都知根知底”
这一次,是沉母打断了她的话。
多年的好友,哪怕是在许母排斥她们的时候,她都没有说过重话。
可现在,沉母彻底撕下和谐的假象:“不用想了,我不会强迫小栀和谁在一起的,你也该收收心,让孩子决定自己的未来了。”
许母怔住,怎么都没想到向来温和的沉母都如此果决的拒绝她。
她转过头质问沉栀:“小栀,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喜欢我们南言吗?如果是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接受他的两百万呢?”
她收起了刚来时的和善模样,开始变得咄咄逼人,眼神也锐利。
那模样,就好象是在逼问一个犯错的罪犯一样。
沉栀知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所以镇定自若地对着她道:“许阿姨,我很感谢在我困难时南言哥借给我的那笔钱,它确实帮了我很多,但不代表着,我需要为此接受你的道德绑架。”
许母愤恨地盯着她:“要不是那笔钱,你早就沦落到去给那些公子哥当玩物了。”
言下之意,是许南言救了她,所以现在的沉栀就必须接受绑架。
沉栀笑了:“是哦,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许母怔住了,象是震撼到了极点而失声。
直到许南言嗓音沙哑的开口:“小栀,你不用这样。”
许母却愤然抓住他:“南言,我就说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你现在看见了吧,她自己都承认了!”
知道沉栀的态度婚约肯定不成后,许母顺势开始羞辱沉栀。
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撕断许南言对沉栀的感情也是不错的。
这样之后,他就可以乖乖的和她看好的千金结婚,听从她的一切安排。
许母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但许南言却是一把甩开她的手。
这一下的力道极其之重,就好象彻底斩断母子之间的羁拌一般。
许南言低哑的嗓音里,是压抑的愤怒和痛苦:“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你有什么配不上她的,你这么优秀,那个狐狸精”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沉母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沉母也气得浑身颤斗:“你就是这样说我女儿的?”
这么多年的好友,换来的不仅仅是落魄后的远离,还有对她女儿的羞辱和欺凌!
沉母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好友竟是这样的人。
在她面前都这样,那之前她不在的时候,许母又是怎么羞辱沉栀的?
许母捂着脸,愤怒到面目扭曲。
在她的心里,现在的沉母依旧是落魄后只能去洗碗维持生计的底层人,这一巴掌简直把她自诩为上层人面子给打得稀烂!
她想要上前打回沉母,却被许南言一把拦住。
许母怒不可遏:“许南言,你没看见你妈被人打了吗?不帮忙打回去就算了,你拦着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站在外人身边对付你亲妈吗?”
许南言并没有松手,也没有让她得逞,只是沉沉地盯着她。
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沉伯母没有做错,你该清醒清醒了。”
许母狠狠怔住:“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活该被打?许南言,我可是你妈!”
“妈,这一次,是你太过分了。”
这句狐狸精,总算是得到了她应该有的代价。
许母彻底发了狂,疯了一样的推搡许南言。
眼看许南言都快控制不住许母了。
沉栀将母亲拉到自己的病床边,抬手摇铃将门外的保镖喊进来。
保镖进来后,沉栀冷声道:“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许母尖锐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滚开!我自己会走!”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几乎被拖着离开。
沉栀听着声音,啧啧摇头。
很可惜她现在因为遮挡眼睛而无法看见许母的眼睛。
但是她能想象到,一定是愤怒和怨恨交织,恨不得弄死她。
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