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栀在屋子里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裴行之回来。
他已经换上得体的西装,没了早上时散漫的慵懒气息。
站在门边,看着她的眸光里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晦暗情绪。
沉栀不想和他说话,知道周楚楚一家人已经离开后,她走过去撞开他就向外走。
但人还没走出门外,被裴行之抓住手腕。
他嗓音低沉的开口:“你就不想知道她们来找我做什么?”
沉栀攥紧了手,冷着脸回头:“不想,你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也马上是“有妇之夫”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和我保持距离。”
她在有妇之夫这个词上加重咬字,眼睛里的愤怒也都快要溢出。
裴行之手上力道加重,眸底的情绪汹涌:“保持距离?”
沉栀甩开他的手,冷冰冰道:“最好再也不见!”
走出去几步后,沉栀脚步停住。
裴行之还以为她是后悔了,想要让他别和周楚楚在一起。
可沉栀却是面无表情地说:“别再插手我的工作,我不需要你虚假的关心。”
“说真的,很让人恶心。”
回去的路上,沉栀打开手机就看见了一连串的未接电话。
是陆景鹤打来的。
从昨晚吃饭到刚刚,他都还一直在狂打电话,打了足足上百个。
沉栀有些惊愕,尤豫片刻后回拨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沉栀,是不是你!”
“是我”
陆景鹤松一口气后,咬牙切齿道:“妈的,裴行之那个龟孙,趁老子不注意把你给带走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老子找了你一晚上,都快要找疯了,他妈的砸了他三栋别墅和公寓都没有找到你,这死人的房子还真他妈的多!”
沉栀郁结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没事,他没对我做什么。”
她顿了顿,问到:“你怎么知道我被他带走了?”
陆景鹤破口大骂:“老子打电话给你,结果是那个龟孙接的,冷笑两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去查监控才知道是他,那个死人,怎么到现在还在纠缠你!”
沉栀默了,怪不得刚刚手机是关机的状态,原来是被裴行之给关掉了。
但
“我手机都关机了,你怎么还打这么多电话?”
陆景鹤也顿,骂自己:“气疯了,就想一直打。”
好象这样就能打断什么一样。
陆景鹤赶紧转移话题:“他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告诉我,要是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弄死他!”
沉栀扯扯嘴角:“谢谢,但是我看你可能拼上性命也没法动他一根手指头。”
陆景鹤咬牙切齿:“少瞧不起人,我可是砸了他三个窝!”
妈的,一想到那家伙的冷笑,他现在就想再去烧裴行之一个别墅,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他流落街头。
沉栀听陆景鹤愤怒的话语,突然就笑了。
莫明其妙的,她竟然也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她对陆景鹤突然道:“谢了。”
陆景鹤怔住:“恩?为什么谢我?”
因为他打了上百个电话还是因为砸了裴行之的家,她感谢他?
“因为你做的一切。”
电话那头的陆景鹤耳根慢慢红了。
他轻咳两声:“也没什么,你现在是我的追求对象,这是我的职责。”
沉栀笑笑:“那之前在医院说好的合作还作数吗?”
陆景鹤肯定道:“当然啊,你想怎么做,随便你。”
沉栀看向窗外:“我想改变”
电话挂断后,沉栀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然后的士停到报社,她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工位。
大家见她康复出院都上前关心。
“小沉,你没事了吧?”
“你不是有一个月的休假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报社?”
“别辛苦了,赶紧回家躺着休息吧!”
沉栀打开计算机,一一回应:“我没事了,谢谢大家,我就是来解决一点小问题。”
大家也只是客气的关心,很快就都离开了。
只有周言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敲下键盘,瞳孔震惊:“你”
沉栀回头:“言哥,对不起,我姑负你期望了。”
周言叹了一声:“没事小栀,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是站你身边的。”
沉栀笑笑:“好。”
她回头继续写,等到敲完打印回来,刚好总编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报告,看见沉栀后还愣了一下:“这么快就一个月了吗?”
一看日子,才过去一半。
“总编,我有事想和你说。”
“哎呀,受伤了好好休息啊,这么勤快来上班让其他人怎么办?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沉栀递出手里的东西。
高宏山笑着打开:“辞职报告?”
他笑容僵住,“小栀,你这是?”
沉栀神情认真:“我不想干了。”
这话一出,掀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沉栀,要知道她可是报社最有前途的新生代,还是唯一一个能说板上钉钉会升职的人。
高宏山收起笑容:“小栀,你要是累了半个月的假期就够你休息了,辞职这种事情可不是玩笑的,你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怎么能放弃呢?”
沉栀摇头:“这里已经不是我想要继续待下去的地方了。”
有了裴行之介入,她就算再喜欢也得放弃。
她不能再受制于人,不能将自己的软肋和把柄送到他面前,任由他拿捏。
高宏山看着沉栀的神情,知道她是认真的。
但他还是将报告揉成团丢进纸篓:“你还有半个月的假期,等半个月之后再来和我说这件事吧,现在我不接受。”
说完,他也不给沉栀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
看着他冷硬的态度,周言在沉栀身边感叹道:“你别怪老大,他其实就是不想让你走。”
高宏山看起来唯利是图,眼里只有成绩和爆款。
可其实心里对沉栀还是不一样的。
他拼命鞭策沉栀,对她有无限期望,都是沉栀前期高强度工作态度磨合出来的。
他一直相信沉栀会做到最好,哪怕压力她,她肯定也不会离开。
谁知道,现在她竟然要走了
沉栀淡定回头,从纸篓捡回自己的辞职报告,然后递给周言:“能帮我半个月之后再给他吗?”
周言无奈:“真的要这样吗?”
连一点挽回的馀地都没有吗?
沉栀点头:“恩。”
她要彻底脱离裴行之的控制,那就必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