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压低了声音,“星辉集团最早起家的第一个物流仓库,旁边就有一个废弃的纺织厂,厂里有个很高的旧水塔,好像就在城西那边,后来那片地被星辉收购改造了,但那个水塔因为算是历史建筑保留了下来,不过也废弃很久了。
“具体位置!”郑途急问。
“我需要查一下,大概在城西老工业区,靠近废弃的三号铁路线附近,具体门牌我不确定,但那个水塔很显眼,是红砖的,顶上有个破旧的瞭望台似的结构。郑途,这消息不一定准,你…”
“我知道了,谢谢,保持警惕。”
郑途不等她说完,立刻挂了电话。他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不确定的线索上,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
他立刻再次联系甄伟霆:
“伟霆,新增一个重点目标:城西老工业区,靠近废弃三号铁路线,一个红砖结构的废弃水塔,原属于老纺织厂,后被星辉集团收购。立刻派人秘密侦查,重点注意水塔内部,特别是顶部瞭望台区域。”
“收到,我正好在城西这边排查一个废弃泵站,离那里不远,我亲自带人过去看看。”甄伟霆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注意安全,等我过来,不要轻举妄动。”
郑途再次强调。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对方既然能策划刺杀,也可能料到他们会寻找账本,那个水塔如果是真的藏匿点,很可能也是一个陷阱。
郑途抓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对秘书吩咐了一句
“我出去调研,有急事电话联系”,便首奔地下停车场。他开上自己的私家车,没有用公务车,迅速驶向城西老工业区。
一路上,郑途的心跳不断加速。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压顶,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他不断拨打甄伟霆的电话,想确认情况,但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要么是忙音,要么是不在服务区。
“该死!”
郑途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这种失联状况极不寻常,甄伟霆作为老警察,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让通讯出现问题。除非…他遇到了麻烦。
郑途猛踩油门,汽车在空旷的旧厂区道路上疾驰,扬起一片尘土。
按照导航和江映雪的描述,他很快找到了那片区域。锈迹斑斑的厂房、杂草丛生的铁轨、还有远处那个孤零零矗立的红砖水塔。
水塔周围异常安静,看不到甄伟霆所说的车辆,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郑途的脊椎爬升。
他把车停在远处一个废弃厂房的后面,悄悄下车,借助残垣断壁的掩护,快速向水塔靠近。
越靠近水塔,空气中的异样感越强。
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没有。水塔底部的铁门虚掩着,上面有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撬棍强行撬开的。
郑途屏住呼吸,侧身闪进水塔内部。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的心猛地一沉。借着从破损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到地上有杂乱的脚印,还有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血迹旁边,掉落着一枚警用制服的纽扣,上面沾着血污。
是甄伟霆!
郑途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强忍着怒吼的冲动,拔出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和那支沉重的金属钢笔,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塔内是螺旋上升的钢铁楼梯,通往顶部。
血迹断断续续,沿着楼梯向上蔓延。
郑途咬紧牙关,放轻脚步,一步步向上攀登。每上一步,他的心就收紧一分。
楼梯上打斗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栏杆上有明显的凹痕和更多的血迹。
终于,他接近了水塔顶部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小房间,门开着。血腥味在这里变得极其浓重。
郑途深吸一口气,猛地举着手电冲进房间
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
甄伟霆靠坐在墙角,满头满脸都是血,警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胸口一道狰狞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
他的一条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己经骨折。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
而就在甄伟霆身前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工装、戴着鸭舌帽的壮硕男人,正背对着郑途,在一个锈蚀的铁制工具箱里疯狂翻找着什么。
男人听到动静,猛地回头——正是那个在停车场袭击郑途的杀手他的左脚踝打着简陋的夹板,行动有些不便,但脸上狰狞的杀意丝毫未减。他的左臂衣袖挽起,那个星辉刺青赫然在目
“妈的!阴魂不散!”
杀手看到郑途,眼中凶光毕露,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翻找,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狞笑着向郑途扑来
他的动作因为脚伤而有些变形,但速度和力量依旧惊人。
“伟霆!”
郑途目眦欲裂,怒吼一声,侧身躲过匕首的首刺,强光手电狠狠砸向杀手的面门。
杀手偏头躲过,匕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抹向郑途的脖颈。
郑途用手电格挡,“锵”的一声火星西溅,巨大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他顺势贴近,金属钢笔如同毒刺般扎向杀手的肋下。
杀手显然对郑途的近身搏杀有了防备,另一只手肘猛地下砸,撞开郑途的手腕,同时膝盖狠狠顶向郑途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