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如有神助
河水拍打著泥岸，芦苇在呼啸的狂风中摇摆。
一百多名铁民刚刚把长船拖上岸，他们解下腰间的斧头和长剑丟在一旁，专注的拖著他们的货物，脸上掛著劫掠者特有的兴奋贪婪与残忍。
在他们看来，这片富饶的土地已是囊中之物，就像敝开衣服的女人等待著他们的男人，河间地的懦夫们早就被嚇破了胆，在这片已经被铁种肆虐的西河间地已经没有任何反抗力量，也不可能存在任何反抗力量。
一个络腮鬍子的铁种长船船长不断怒吼，指挥著眾多铁种：“快点！把我们的长船藏好！”
“前面的村子还有小城堡！那里的女人和金子都在等著他们真正的主人！”
铁民们发出粗野的鬨笑，他们根本没有派出斥候，也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敌人，或者有人能来找他们只有百人不到的劫掠队伍，警惕心被大军的胜利冲刷得一乾二净。
他们不知道，在河岸两侧的密林之后，两百多双眼睛正像狼群一样盯著他们。
苏莱曼骑著战马静静的立在森林的阴影之中，他看著最后一个铁民笨拙的从船上跳下，看著他们將船藏好，看著他们鬆散的聚在一起向內陆进发，看著他们狂笑著离自己的长船越来越远。
时机已到，苏莱曼没有发出任何吶喊，只是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向前一指，这个简单的动作，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为了河间地！！”
罗索布伦的咆哮撕裂了这片土地的寧静。
“为了河间地！！”
“为了河间地！！”
紧接著，马蹄踏碎了寂静，大地开始颤抖，震天的战吼从四面八方响起，两百多名骑士催动战马，从藏身之处猛衝而出。
铁民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惊恐，他们回头，只看到一片钢铁的洪流从森林阴影之中奔涌而来，骑枪的尖端在晨光中闪烁著致命的寒芒。
“敌袭！”
“是骑士！”
“快结阵！！！”
铁种们的警告声被淹没在马蹄的雷鸣中，阵型鬆散的铁民在重装骑兵的骑枪，集团式衝锋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罗索布伦一马当先，穿入敌阵，目標明確，他的骑枪精准的刺穿了那个络腮鬍铁种船长的胸膛，巨大的衝击力將那具身体带离地面，像个破布袋一样向后飞去。
骑士们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轻易的撕开了铁民们仓促组成的防线，长枪刺挑，长剑挥舞，马蹄践踏，鲜血染红了河岸的青草，这是一场屠杀，而非战斗。
不到一刻钟，河岸上便只剩下呻吟与尸体，除了几个惊慌失措跳进河里逃生的，一百多名铁民被斩杀殆尽，逃走的铁种，布林本准备拉弓射杀，被苏莱曼阻止，他需要这些人去传递消息。
苏莱曼的队伍里，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以及一名倒霉的骑士坠马而死，几无伤亡。
战斗结束后的河岸，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骑士们默默的清理著战场，按照苏莱曼的指示，將死去的半死不活的铁种堆积起来焚烧，而他们看向苏莱曼的眼神，皆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甚至狂热。
一名戴丁斯家的年轻骑士，颤抖著对身边的老罗平爵士开口。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真实的颤音：“七神在上
，“这已经是第五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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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平爵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擦拭著剑上的血跡，但他紧握剑柄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是的，第五支了
在过去的一天里，他们准確无误的穿过追击的铁种大军，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驰骋，却一次也未曾遭遇过铁民的主力或者不等於他们的力量。
每一次，他们都能像今天这样，以逸待劳，精准地伏击一支落单的，人数恰到好处的铁民小队这根本不合常理，这一切都太诡异了，甚至诡异到可怕 派崔克莫里森爵士策马来到布林身边，他的父亲和兄弟皆以和戴丁斯大人一同战死，原本一直悲苦的脸上此刻混杂著兴奋与困惑：
“这怎么可能？！！”
“苏莱曼大人就像长了一双能看穿整个河间地的眼睛！“
“我们总能避开那些硬骨头，却又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一样，准確找到他们脆弱的补给队伍和劫掠队伍！”
布林看著远处那个安静骑在战马上的背影，喉咙有些发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人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因为苏莱曼大人绝非凡人，是他哪怕进入坟墓都不能突出半句的秘密。
一个正在搬运尸体的骑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望著苏莱曼，用一种近乎朝圣的语气喃喃自语：
“苏莱曼大人简直就像有七神的指引一般
这个词仿佛带著魔力，迅速在骑士们中间传播开来。
“七神的指引”
“七神给苏莱曼大人旨意，在异教徒的手中保卫我们的河间地
“除了七神指引，我想不到任何解释！！”
“我们是被神眷顾的！！！”
狂热与兴奋在眼中跳动，將骑士们的脸庞涨的通红，出发时的那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信念。
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不怪苏莱曼大人是河间地名將，难怪能打那么多胜仗，跟著苏莱曼大人打仗实在太轻鬆了，他们不再怀疑，不再恐惧，他们开始真正相信苏莱曼在出征前许下的那个诺言。
他不是带他们去送死，他是要带给他们荣耀和未来。
骑士们开始擦拭磨亮自己的长剑，餵饱自己的战马，等待下一场屠杀，谈论著未来將获得的功勋，土地与头衔，仿佛那一切都已是唾手可得，他们看苏莱曼的眼神，充满狂热。
泰陀斯布莱伍德，这位信奉旧神，见多识广的河间地大贵族，也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站在队伍一旁，看著这些陷入狂热的骑士们，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他拿著自己的长剑，走到一旁端详地图的苏莱曼身边，声音低沉，试探的开口：“苏莱曼。”
“你的斥候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他们总能带回最精准的情报
苏莱曼抬起头，察觉了布莱伍德言语中的试探用意，脸上掛著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轻声开口：
“是森林里的旧神在庇佑我们，布莱伍德大人。”
“七神和它们皆不愿看到己的家园被铁种异端褻瀆玷污。”
泰陀斯布莱伍德死死盯著苏莱曼，不知道內心在想什么。
苏莱曼拿起自己的地图，继续端详，在別人眼中神乎其神的预判，在他这里，却简单得如同呼吸，一直求助火焰一直爽，他不在拒绝这股力量，只要向火焰献上铁种，整个河间地的动態，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便可以看到，敌人的每一支队伍，在河间地之上缓缓移动，他们的规模，他们的方向，他们的意图，都清晰无比，这场战爭，对他而言，早已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铁种自以为是猫，而河间地人是老鼠，但现在他才是猫，而所有踏上这片土地的铁民，都成了他的老鼠。
苏莱曼在用这些小规模的胜利，餵养手下这群骑士的信心与狂热，消灭这些散兵游勇，只是开胃菜。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该进入下一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