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寻求火焰预兆
苏莱曼的联军在此地已经来回摩搓了数日。
如果不是茂密的森林掩盖了军队行进的声响，只余下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兽虫鸣，恐怕他们早就被铁种发现了。
飞骑们如不知疲倦的蜜蜂，不断的飞驰而出，又带著一身风尘与疲惫飞回。
他们带回了此处到处都是混乱的消息，铁民的劫掠船队在河流上上肆虐，村庄田地化为灰，却唯独没有巴隆戴丁斯，雷蒙戴瑞和泰陀斯布莱伍德三位领主的消息，这些人仿佛石沉大海，香无音讯。
却也未曾有被俘虏的消息传出，並且还有难民称不知真假的消息，前几日有人说看到了戴瑞家族的旗帜被包围在了一座城堡之中，还看到了雷蒙戴瑞在指挥战斗。
莱蒙莱彻斯特站在苏莱曼身侧，看著地图上被標记出的一个个铁民出现的地方，他看著队伍好几次放弃了突袭那些落单小股铁种的机会，坐视战机错过，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他大概明白了苏莱曼的想法，只有等河间地西部这些大家族，在铁民的洪流下流尽最后一滴血，只有这些庞然大物彻底倒下，河间地的权力版图上，才会为莱彻斯特家族，这位东河间的“后来者”腾出足够宽的舞台。
但，莱蒙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紧迫感：“我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应该儘快返回东河间，我们保存了如此完整的实力，在战后这片废墟般的西河间地面前，东强西弱將是必然的格局。”
他顿了顿，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他们在这里留得时间越久，他们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况且，雷蒙戴瑞和巴隆戴丁斯的死，对我们並非坏事。”
“他们的继承人都是些孩子，幼主临领，更容易被影响，也更容易被控制。”
苏莱曼听著莱蒙的话，没有出声，他知道老者说的是对的，虽然无情且冰冷，但，如果雷蒙戴瑞真的还活著，被包围在了那里，那这个在他当初落魄时，赠予他衣甲剑马的年轻人，这个恩情得想办法回报。
布莱伍德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真的有机会救出雷蒙戴瑞，自己不能也不应该放弃。
就在此时，一名扈从骑手从林间飞奔而出，战马的喘息声粗重如风箱。
骑手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人！”
“急沼城方向有新消息！”
“围城的铁种主力，在劫掠了城堡之后，已经带著大部分財富和俘虏向南离开了！”
“现在，城里只剩下大约五十多个铁种看守！”
苏莱曼猛得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既然已经如此，那便让火焰为我揭示道路吧。
他立刻转身，高声下令：“传罗平爵士！”
这位刚刚在戴丁斯家族內部立下“大功”的老爵士很快赶来，盔甲擦得亮。
苏莱曼的手指重重的点在地图上急沼城的位置，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罗平爵士，我命令你，立刻集结戴丁斯家族的所有部队。”
“今夜，夜袭急沼城，为瓦尔平家族復仇！”
莱蒙莱彻斯特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不解，这不像是苏莱曼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打一座被劫掠过的小城堡，有什么意义，还会因此暴露自己的位置。
罗平爵士听完命令，却没有立刻应声，他向前一步，左手按在胸膛。
老爵士的胸膛挺得笔直，声音洪亮而诚恳：“大人！”
“您的命令，我本该无条件遵从。”
“但请恕我直言，戴丁斯家族这支联军，成分复杂，人心不一。
“若四面登城，我仅能指挥戴丁斯家的部队，其余封臣的部队，恐怕不会真的行动，甚至可能趁乱逃亡！”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得看著苏莱曼，言辞变得更加恳切。
“所以，我恳请大人，此战必须由您亲自统帅。”
苏莱曼的脸上，终於露出了等待已久的笑容，他亲自上前，双手扶起罗平爵士，用力拍了拍他坚实的肩甲。
“爵土，你的忠诚，我看在眼里，你说得对！”
苏莱曼转过身，目光扫过闻讯赶来的所有封臣指挥官，他们的脸上带著各异的神色。
“我的部队，和莱彻斯特大人的部队，將不参与第一波进攻。”
“我们將作为督战队，在四面军队战场后方压阵！”
苏莱曼的眼神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眾人。 “如果有人在战场上作战不力，或者试图逃跑。”
“我不介意，替他们的领主，执行军法！”
一瞬间，所有封臣指挥官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罗平这个混蛋！
急沼城是个建於河边的小型城堡，是夜，乌云遮蔽了月光。
苏莱曼按照计划，命令一千二百名戴丁斯联军，分为四队，每队三百人，携带著简陋的木梯，从四个方向同时向城墙摸去。
城中守军不过五十余铁种，平均下来，每一面城墙需要防御的敌人，是己方的三十倍。
然而，攻势开始的瞬间，苏莱曼看便看到了让他大皱眉毛的一幕，那些被临时徵召的农夫兵，在城墙上火把的映照下，面对铁种们刺耳的怒吼，叫骂和嘲笑，双腿如同灌了铅。
他们推推揉揉，磨磨蹭蹭，根本不敢將云梯第一时间搭上城墙，几个被戴丁斯家族骑士用剑逼著衝上去的士兵，刚把梯子架好，就被城头扔下的石块砸得头破血流。
后面的农夫兵看到同伴惨叫著倒下，立刻嚇得停滯不前，像一群受惊的绵羊，骑士们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呵斥，用剑柄狠狠抽打，也无法让他们再前进一步。
整个攻城场面，混乱，低效，伤亡在毫无意义的增加，若非在四支攻城部队的后方，苏莱曼和莱蒙的军队排开阵势。
凌冽的长矛长剑和苏莱曼上弦的弩阵，像一群沉默的猎手，冰冷的注视著前方。
若非四面都有这样的督战队断绝了所有后路，只怕这群农夫兵在第一次衝锋失败后，就已经彻底溃散撤退了回来。
苏莱曼站在后方的土坡上，看著眼前这如同闹剧般的攻城战，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他终於亲身体会到，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攻下一座城堡会如此艰难。
在维斯特洛这个世界，动不动就是守个城堡两三百人，便可抵挡数千大军的围攻，以前觉得夸张，现在看来，如果攻城的都是这种货色，別说三百精锐，一百个悍不畏死的勇土就足够了。
不能再这样用人命去填了，简直毫无意义，这样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拿下城堡。
他挥了挥手，一名传令兵立刻策马奔向西面城墙。
那里，布林正带看两百名凡斯家族的家族士兵，在戴丁斯家族士兵后方进行看稀稀拉拉的伴攻，他们射出的箭矢零零落落，喊杀声也有气无力，完全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模样。
这正是苏莱曼的命令，为的就是麻痹城墙上的铁种，让他们將注意力和人手都集中到另外三个主攻方向。
当传令兵的旗帜挥下，早已迫不及待的布林终於大吼了起来，这支一直“划水”的部队，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不再畏缩，以十人小队为单位，配合默契，互相掩护，高举的盾牌组成了一面面移动的龟甲，顶著城头零星的箭矢，迅速將数架木梯稳稳的搭上了城墙。
后面的士兵没有丝毫犹豫，以一种远超农夫兵的嫻熟姿態，一手扶梯，一手持械，迅捷的向上攀爬。
这就是职业士兵与农夫兵最本质的区別，敢攀登农夫们不敢攀登的城墙，他们有纪律，有意志，有勇气，有配合，懂得如何在战场上听从长官的指挥。
在付出了十几人伤亡的代价后，布林第一个翻上了城头，他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劈开了一名铁种的脑袋。
他身后的凡斯家士兵如下山的恶狼，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墙，这些家族赡养的职业士兵，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瞬间撕开了铁种本就脆弱的防线。
但，哪怕如此，巷战也持续了一整夜，城墙失守后，残余的铁种且战且退，最终退守到了城堡最核心的內堡之中。
他们堵死了厚重的橡木大门，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天色微亮时，苏莱曼的军队才彻底控制了外城，莱蒙莱彻斯特看著那座坚固的內堡，再次感到头疼。
他走到苏莱曼身边，问道：“拿下这座城堡除了付出伤亡，到底有何意义？”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用人命去填吗？”
苏莱曼的目光落在紧闭的內堡大门上，眼中闪过一丝沉默的光：“不。”
他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对手下的士兵下达了一个冷酷的命令。
“去，把城里所有能找到的木材，家具，油脂，烈酒，都给我堆到內堡下面。”
他没有告诉老人，他曾得到过火的启示，並且现在在此困难局势之下，为了找到雷蒙戴瑞，他打算寻求火焰的预兆，而这些铁种，愚蠢的將自己困在了一个石头笼子里。
而如果这些铁钟选择投降，再把他们绑起来点火就有些骇人听闻了，传出去作为七神的教眾就不太好了，虽然安达尔人也曾焚烧旧神心树。
空气中瀰漫著越来越刺鼻的气味，在铁种们惊恐的叫骂声和诅咒声中，士兵们將成堆的易燃物堆满了內堡的周围，浇上了油脂和烈酒。
苏莱曼没有丝毫犹豫，亲自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支火把，看著火把上那熊熊燃烧的火苗，然后，奋力扔向了那堆浸满了油脂的木材。
烈焰冲天而起，瞬间將整个內堡吞噬，石墙被烧得滚烫，发出啪的爆裂声，铁种们的惨叫被烈火的呼啸所淹没。
烧了，就乾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