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小女孩的举动，她很听话，始终坐在石头上，偶尔晃荡着双脚，目光虽然会好奇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绝不靠近水边半步。
显然，黑脸汉子曾经告诫过她，湖里很危险。
“不能直接现身，一条半米长的草鱼突然冒头，别说小孩子，大人也得吓一跳。”
韩宁心中盘算，
“得用更隐蔽，更巧妙的方法。”
他游到紧贴着岸边的水下，张开嘴巴，吐出一株成熟的蓝色小草，用藤蔓将蓝色小草顶到岸上的泥土上。
然后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灵气，对着蓝色水草，同时释放快速生长和自然祝福。
淡淡的绿光一闪而逝，蓝色小草轻轻摇摆，叶片边缘泛起了淡淡的蓝绿色光辉。
在略显昏暗的天色下，略显醒目。
这还没完。
韩宁继续对岸上的杂草，释放快速生长。
很快，岸边浅水区，出现了几簇形态略显奇特，或是叶片发光，或是叶脉呈现出细微蓝色光芒的植物。
它们混杂在草丛中，并不起眼，但对于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来说，这种细微的异常，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韩宁悄然潜藏到更深处的水草中，只留下一双眼睛，密切注视着岸上的小女孩。
黑脸汉子已经划船到了湖心局域，开始“噗通噗通”抛洒丹渣，吸引了大量鱼群聚集争抢，场面混乱喧嚣。
岸上的小女孩似乎被远处的热闹吸引，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目光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近处的湖岸扫视。
她的目光掠过水面，扫过那些寻常的水草，起初并未在意。
扫过岸边时，一抹微弱的光晕一闪而过。
她的视线在一丛叶片边缘流转着蓝色微光的小草上停顿了一下。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铄着好奇，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小脑袋微微摇了摇，重新坐稳了身体，没有动弹。
“……还真警剔。”
韩宁在水下看得分明，知道第一次试探失败了。
小姑娘的警剔心比预想的要强。
他没有气馁，时不时输送点灵气，让草丛发光，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实在无聊，小女孩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几丛看起来不太一样的小草。
这一次，她的目光停留得更久了些。
韩宁看准时机，再次悄然释放快速生长，他选择的是附近的杂草。
那丛小草在无人注意的岸边，微微抖动了一下，叶脉上的绿光似乎随着水波荡漾，短暂明亮一瞬，星星点点的微光闪铄。
小女孩果然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她轻轻“咦”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丛水草，似乎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她的小屁股还是没有离开石头，只是伸长了脖子。
“……还是不行。”
韩宁需要让她更靠近水边。
接下来的时间，韩宁耐心的等着，利用快速生长和自然祝福对草丛的外观不断造成细微影响，间歇性制造出一些小小的异常。
有时让一片叶子突然变得闪闪发光，有时则是让几片叶子无风自动，轻轻摇曳出独特的韵律……
这些变化都很短暂，稍纵即逝，对于一个心性单纯、充满好奇的小孩子来说，发光的小草，不断撩拨着她的心弦。
小女孩脸上的好奇之色越来越浓，她看看湖心方向，汉子还在忙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她又看看近处那些时不时会变色的水草，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
“李大哥好象说过……有的灵植会散发出独特的光晕，那发光的小草，该不会是灵植吧？”
“哥哥说灵植能换灵石，若真是一株灵植……”
终于，在韩宁又一次让小草的叶片闪铄出淡绿色的光晕后，小女孩彻底按捺不住了。
“它在岸上，不在水里，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一眼应该没事的。”
她先从石头上滑下来，小心地踩在岸边的草地上，一步一顿，慢慢挪向水边，眼睛始终死死盯着那几丛奇异的小草，既害怕又渴望。
“过来了……”
韩宁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近距离之下，韩宁看得清楚。
小女孩年纪确实很小，面容稚嫩，头发黄黄的，梳着双髻，步履虚浮，身形单薄，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凡人丫头。
他调整位置，藤蔓术已然蓄势待发。
小女孩磨磨蹭蹭，终于走到了离水边只有一两米的地方，蹲下身，努力伸着小脑袋，想看得更清楚些，随时准备后退。
就在她全神贯注盯着水草时，韩宁看准机会，释放藤蔓术。
数根坚韧的藤蔓从水下激射而出，缠住了小女孩的脚踝和小腿，猛地向水中拖去。
“救！”
小女孩的呼救声刚出口就被湖水淹没。
冰冷的湖水紧紧包裹她，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肺腑。
她疯狂甩动着手臂，想要逃离。
但一个普通小女孩的力量，根本无法和韩宁匹敌。
又是几根藤蔓破开水流，缠住小女孩的嘴巴，手臂，将她牢牢紧缚，防止她挣扎上岸，同时将她快速拖向深水区。
小女孩的挣扎越来越弱，气泡从她口鼻间不断冒出，意识开始模糊。
韩宁知道时机已到，游到小女孩面前，按照契约生灵的法门，张开鱼嘴，轻轻咬在她的额头上，集中精神，将一道蕴含着他意志的灵气印记，通过牙齿，烙印向小女孩的眉心。
霎那间，他感受到一个充满了恐惧无助的脆弱魂魄。
“不要，不要！”
“李大哥……哥哥，救，救，瑶……瑶！”
契约的过程远比对阿呆时艰难，小女孩残存的求生意志本能抵抗着这外来的烙印。
但她的神魂强度，终究远低于韩宁。
在韩宁持续不断的神魂冲击，窒息缺氧的双重压力下，小女孩本能抵抗尤如风中残烛，快速瓦解。
面板提示浮现的刹那，韩宁清淅地感觉到，自己与小女孩之间创建起了一道比与阿呆更复杂，紧密的联系。
他松开藤蔓，用脑袋顶着小女孩的身体，快速向水面浮去。
“哗啦！”
韩宁将小女孩顶出水面，推到了岸上。
小女孩瘫软在草丛中，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湖水，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斥着劫后馀生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