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赤嘴鳘的鳘肚与鱼身都给处置安放好后,大伙这才有了说闲话的心思
“早知道你小子还能掏着赤嘴鳘这样的好货,刚刚我就不走了,就在这里待着,早早地上了制氧机,说不准还能吊住这赤嘴鳘的性命。”
李管事看着冰柜里的赤嘴鳘,略带遗撼地砸巴了下嘴巴。
“这可不好说”杨旭摇头道,“鱼身上的伤口又深又长,刚放血的时候都没多少血可放了,要是倒在了半路,那才叫两难呐!”
“说的也对,是我太贪心了,哈哈哈!”
李管事朗笑一声,收起脸上憾色,恢复往日那精明状态,掏出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这赤嘴鳘的品相一般,而且还划了道大口子,得亏鳘肚品质不错,就是个头不算大,勉勉强强达到中等品的要求吧”
嘟囔了小半天,李管事终于给出了个确切的价格。
“一口价,这鳘肚连带鱼肉,六千块,如何?”
“你这老家伙,别不是欺负人年轻,胡乱喊价吧!”
听到这报价,杨旭还没来得及说话,胡大为便为他打抱不平了起来,
“三年前浪海湾这边也出了条赤嘴鳘,不过十八斤,却卖到了两万两千块。
虽然咱这赤嘴鳘个头要小上一些,还带了伤,但价格也不至于六千块这般贱吧?”
“三年前那条赤嘴鳘是卖到了两万多不假”
李管事斜睨了胡大为一眼,收起算盘,慢悠悠道,
“可那是在拍卖会上,且那条鱼是活着的,身上连鳞片都没有掉一片,品相非常好”
“那也不至于六千块这么低,你再添点儿,再往上添点儿,这鱼就归你了!”胡大为没有恼怒,嘿嘿一笑后便哄着李管事再往上加点儿价。
“真高不了”李管事指着那深可见骨的半边鱼身,摇头道,“这道口子几乎把这边鱼身都给贯穿了,这边肉只能取下来做肉蓉”
这话一出,胡大为顿时便哑火了。
肉蓉,也就是鱼肉松,主要是用来提味,不管是上千块一斤的鱼肉还是一块钱三斤的鱼肉,做出来的肉松味道,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而且,鱼身跟鳘肚分开出售的话,价格确实比整鱼要低三成,且这赤嘴鳘只有半边鱼身可用,这么算来,李管事开出的这六千块,已经是极其厚道的价格了。
换作鱼行里的那些鱼贩,开出的价格说不准得划掉个零才可以。
胡大为作为黑脸唱了这么一出,杨旭自然得充当白脸出来打圆场了。
“成,李管事,除了赤嘴鳘这大家伙外,我们还捡到了好些零碎的小玩意儿,你要不要看看?”
杨旭将网兜放到了李管事身前,如数家珍道,
“章鱼有十多只,青蟹有五六个,生蚝七八个,藤鳝一条,鳁鱼三条”
网兜里的鱼获虽然零碎了些,每个种类的量都有点儿少,但架不住都是好东西。
李管事不知从哪摸出了个脸盆大的红盆,蹲在网兜前一番挑挑拣拣。
因为品种实在太多,一样样过秤着实麻烦,李管事直接给出了个‘八百块’的打包价。
实际上,这个价格对于这些零碎鱼获而言,是有些偏高的,李管事之所以开出这么个高价,一是嫌麻烦,二是在向杨旭二人示好。
毕竟,刚刚赤嘴鳘的价格上,其态度着实过于强硬了些,现在恰好以零碎鱼获为理由,后退一步,让出一些利,你好我好大家好。
杨旭今晚赶海总收获为一万六千四百块。
胡大为的鱼获也卖给了李管事,换回来了十张红色大钞。
对于普通渔民而言,一晚上能挣一千块,已经是很不错的收获了。
可有杨旭这么个妖孽在,这本算不错的收获,瞬间便让胡大为索然无味了起来。
“你小子该不会是龙宫里的龙王太子转世的吧,这运道着实好得离谱了些,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前些天那闹得沸沸扬扬的耳鲍,是不是也是你小子给淘出来的”
胡大为不过是随口胡诌,估计他都不知道,他的这一句胡诌居然离真相那么的近。
不过,别说这种捕风捉影、没有丝毫实证的话语,就算是真有证据,杨旭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笑话,你看二叔公那要花几十万在城里买小别墅的事儿传出去后,每天登门借钱的人都快把他家门坎给踩破了。
老祖宗都说了,闷声才能发大财,到处嚷嚷只会闹得自家不得安生。
杨旭没有接话,反手掏出四包泡面,笑道,“忙活了一晚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胡叔你要不要来点?”
“成,煮好后分我点。”
这四包泡面也是在小卖铺那里买的,至于口味,杨旭压根就没看,哪有守着一海滩海鲜吃开水泡面的道理?
水开后下面,然后陆续将清洗好的小海虾、小章鱼、小生蚝往里头放,最后放入几只梭子蟹,盖上锅盖煮上三分钟,开盖,撒上一点盐调味,热气腾腾的海鲜面便出锅了!
海虾q弹,章鱼劲道,生蚝脆甜,梭蟹子更是鲜得能让人掉牙。
这么一顿海鲜面下肚,整个人由里至外都舒坦开了,海风侵入骨子里的寒气都消散了三分。
“草特么的”胡大为一把撂下筷子,再度不忿了起来,“我还是觉得那老小子给的价格低了,赤嘴鳘的鱼肉本来就不值几个钱,不就半边鱼身用不了么”
说罢,胡大为扔下碗起身便要离开,杨旭及时反应了过来,将其摁回到板凳上。
“胡叔,我捡到的这赤嘴鳘属于小规格,价格本来就要低些。要是没伤着,整条卖的话,一万块确实有可能。但它不仅受了伤,还咽了气,只能分成两部分出售,价格便要再低上一些”
胡大为对此其实心知肚明,杨旭这么一劝,他便顺势坐下了,安静了几秒钟后,旋即又嘟囔了起来。
“杨旭你这小子的运道怎么就那么好呢,要是能分点儿给我就好了。老鼠斑、赤嘴鳘,我赶海这么多年,也只在鱼行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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