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刚才读取了那块废芯片后，眼前的ui界面就经历了一次微小的卡顿，那个幽蓝色的半透明界面变得更加稳定，边缘的噪点消失了。
他心念一动，这次成功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权限等级】：lv 10（经验值：16）
沉林的视线停留在“权限等级”那一栏。
之前利用技巧搞定了鬣狗帮，经验条几乎纹丝不动。而仅仅是读取了一块损毁的芯片日志，经验条却猛涨了一截。
一行极具嘲讽意味的备注适时弹出：
【策划师笔记：还在想着杀怪升级？省省吧。对于管理员来说，物理层面的杀戮是最廉价的交互。‘解析’规则、‘洞察’逻辑、回收旧时代的‘代码碎片’，才是提升权限的唯一途径。】
“懂了，主打探索和解谜。”
沉林又看向了属性栏中最关键的一项——【逻辑内存】。
这就是俗称的“蓝条”，但在设置上更接近“理智值”。
【状态说明：
待机模式：无消耗。。。
【警告：内存归零将导致‘逻辑崩溃’（脑死亡）。】
“为了验证刚才的‘逃课’理论，差点把自己抽干。”沉林暗自估算，120的上限实在太低了。
这具百年前的身体，简直就是台只能跑扫雷的老爷机。
为了摸清这台“老爷机”的极限，沉林趁着现在环境相对安全，尝试瞬间全功率激活了所有模块。
【观测：on】
【除错红线：on】
【数据预加载：on】
刹那间，下水道里的世界变了。
黑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红绿数据线。
空气流速、青笞摩擦系数、灰身上背包的重量……海量的信息涌入大脑。
仅仅五秒。
大脑深处传来烧灼般的剧痛。
“嘶……”
沉林猛地闭上眼，切断了所有模块。
他扶着潮湿的墙壁，身形晃了晃，一滴温热的鲜血顺着鼻腔滴落在手背上。
前面带路的灰听到了动静，立刻回过头，光棒照到了沉林满是冷汗的脸和鼻血。
“怎么回事？”灰紧张地握紧钢管，以为有敌袭。
“没事。”沉林摆摆手，用衣袖擦掉鼻血。
“就是用眼过度，脑子有点过载。”
灰看着沉林的血，原本紧绷的神经反而松弛了一些。
好歹是个人。
“看来你的‘觉醒能力’副作用是在精神层面的。”灰说道。
沉林顺势问道：“觉醒能力？”
能在诡异缝隙中活下来的人，多少都变异出了一些特殊感官。
能力越强，身体负担越重，流鼻血反而是“人类”的证明——如果是被诡异寄生的怪物，流出来的东西绝不是这种鲜红的血。
“副作用越明显，说明能力越强。”灰甚至安慰了一句，“到了集市，我给你搞点高糖分的能量棒，那个补脑子。”
“希望吧。”沉林顺着他的话应付过去。
……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钻出了阴暗压抑的排污口。
一阵夹杂着黄沙的热风扑面而来。
这里是废墟城市的边缘，眼前是一片开阔干涸的河床荒原。
“到了！”灰指着前方。
“那就是黑钢要塞！”
地平在线，尘土飞扬。
伴随着大地有节奏的震颤，一座真正的钢铁巨兽正撕裂风沙，缓缓驶来。
那是一座高达五十米、宽如山岳的移动城寨。
无数粗大的排气管耸立如林，喷吐着滚滚黑烟，层层叠叠的生锈装甲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外挂屋和霓虹灯牌。
这种工业巨物带来的压迫感，足以让任何人类感到渺小。
“这就是‘铁骑团’的技术。”灰一脸狂热，“依靠这种移动堡垒，人类才能在这个满是规则陷阱的大地上苟延残喘。”
沉林的眼神却越过那些喧闹的灯火，盯着堡垒的最下方。
在漫天黄沙之中，这座几万吨重的钢铁城市之下，并没有轮子，也没有履带。
那里，是一个活物。
一只大到不可思议的巨型甲虫状生物。
它就在城市的正下方，数百条粗壮的几丁质节肢深深陷入大地，每迈出一步，都能引发一场小型地震。
而在它的甲壳与城市底座之间，连接着数千根闪铄着红光的巨大锁链，那些锁链不仅刺穿了它的甲壳，更是直接长在了它的血肉里。
沉林忍着头痛，再次开启了【观测】。
【数据解析完成】
【串行 058：托举之主（别名：负山虫）】
【内核规则：等量增殖】
【规则描述：该生物的体型与力量，将随着它背负重物的重量而无限增长。背负得越重，它越庞大，越不死。只要重物不卸下，它便无法被物理手段杀死。】
“原来如此。”沉林看着面板，心中掀起巨浪。
【策划师笔记：多么天才又残忍的漏洞利用。只要不断往它背上堆垃圾，它就会无限变大。看那些发红的锁链……铁骑团的那群人不仅仅是在驾驭它，他们是在通过‘规则’卡它的脖子。不过……任何承重都有极限，这只大家伙的眼神里，已经快没有光了。】
沉林看着巨兽那对毫无神采的巨大复眼，那里面除了麻木，还压抑着一股快要沸腾的暴虐。
“灰，”沉林突然开口，“上这种堡垒，需要买保险吗？”
“哈？什么保险？”灰不明所以。
“防止脚底下这家伙翻身的保险。我看它离‘罢工’，也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
灰以为他在开玩笑：“别逗了，这可是串行诡异，被公司和铁骑团的双重技术控制着，都在这片荒原跑了几十年了，稳得很！”
稳吗？
在沉林的【除错视角】里，那只巨兽背部的红色“规则锁链”，已经有几根出现了肉眼不可见的裂纹。
它不是不想反抗，它只是在积攒一次能够掀翻整座城市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