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楚家嫡子(1 / 1)

飞船平稳降落在长安城东专用的巨型码头。

舷梯放下,许长生、绮罗郡主和皇甫梵律三人顺着阶梯走下。

提前下船的楚云轩和康震岳立刻迎了上来。

康震岳对着许长生和皇甫梵律郑重抱拳,声音洪亮,带着真诚的感激:“许公子!皇甫仙子!此次古州剿妖,多亏二位鼎力相助。

若非二位力挽狂澜,我镇魔司弟兄,连同古州驻军,恐将全军覆没!此恩此德,康某铭记于心。

待我回司述职,定将二位之英勇事迹如实上奏朝廷,为二位请功。”

许长生摆了摆手,淡然一笑:“康大人言重了,斩妖除魔,分内之事罢了。”

皇甫梵律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楚云轩则是一脸热情地凑到许长生身边,笑嘻嘻地说道:“许兄!此番历险,真是惊心动魄。

小弟我先回家中处理些琐事,安顿好后,定来寻许兄,咱们好好聚聚,畅饮一番。”

许长生笑着点头:“楚兄客气了,随时恭候。”

寒暄几句后,双方便在码头分别。

康震岳需押解妖物俘虏前往镇魔司总部复命,楚云轩也要即刻归家。

许长生三人则乘坐上梁王府早已备好的豪华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朝着位于长安城核心地带的梁王府驶去。

梁王府,坐落于长安城最核心的中枢区域,距离那戒备森严、气象万千的皇城仅有数街之隔。

能在此地拥有府邸的,无一不是帝国最顶级的权贵。

马车驶入一条宽阔寂静、绿树成荫的街道,最终在一座气势恢宏、朱漆大门紧闭的府邸前停下。

门楣之上,悬挂着鎏金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梁王府!

府邸门前,一位身着得体青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年约五旬的老者,正带着数名仆役恭敬等候。

他便是梁王府在长安的总管事,周管家。

虽然郡主归京的具体日期未定,但周管家深知主子脾性,生怕怠慢,几乎是日日在此守候至深夜,不敢有丝毫松懈。

当看到绮罗郡主从那华丽的马车上娉婷走下时,周管家浑浊的老眼顿时一亮,激动得浑身微颤。

他立刻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老奴周福,恭迎郡主殿下回府!殿下千岁!”

绮罗郡主慵懒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周管家?咱们…快两三年不见了吧?你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本郡主来?”

周管家抬起头,老泪纵横,激动道:“郡主殿下说哪里话!莫说两三年,便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见!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在,见到郡主凤颜,也绝不敢忘,定能一眼认出!

若认不出,那才是老奴天大的失职!”

绮罗郡主被他这番表忠心逗得噗嗤一笑,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起来吧。

这次就本郡主一人回来,处理些事情。

这两位是我的好友,”她指了指许长生和皇甫梵律。

“这位是皇甫女侠,给她安排一间上房。”

周管家连忙起身,恭敬应道:“是是是,老奴明白。”

他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气度不凡的许长生,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位少侠…?”

绮罗郡主毫不犹豫,语气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他跟我住一间房。

“啊?”周管家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但能在王府当总管的都是人精,他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异色,反而对许长生的态度愈发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连忙对着许长生也深深一躬:“老奴明白了!少侠…不,公子请!老奴这就为您和郡主安排!”

许长生摸了摸鼻尖,看着周管家那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心中不由失笑:玄天真人,这吃软饭的感觉…好像还真不赖?

玄天真人没好气地道:“呸!没出息的小子!”

三人步入梁王府。

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这是一座标准的七进大院落,占地极广,假山流水,曲径通幽,奇花异草遍布,处处彰显着亲王级别的尊贵与气派。

许多院落显然长期空置,但依旧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许长生行走其间,感受着这宁静中透出的磅礴贵气,心中也不禁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座常年空置的王府,也能如此富丽堂皇。长安,不愧是帝国财富汇聚之地啊。”

绮罗郡主轻车熟路,带着两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最深处一座最为精致僻静的绣楼。

这里便是她在王府的专属居所。

推开房门,内部陈设更是精致典雅,奢华内敛。

郡主径直扑向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巨大拔步床,在上面惬意地打了个滚,发出满足的叹息:“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又软又香!那飞船上的床板太硬了,跪得我膝盖疼死了!”

许长生闻言,脸色顿时一黑。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

皇甫梵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床…不是用来躺和睡的吗?郡主你为何要…跪在床上?”

绮罗郡主抱着柔软的枕头,媚眼如丝地瞥了许长生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伸出白皙的玉足,轻轻踹了一下许长生的屁股,怂恿道:“喂,许长生,要不…你给咱们纯洁的皇甫女侠演示演示,本郡主为何要跪在床上?”

皇甫梵律一脸疑惑地看向许长生,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玄天真人痛心疾首地叹息道:“唉!造孽啊!贫道这纯洁的后辈哟…你这是被这两个没羞没臊的家伙,当成他们调情的一环了啊!”

许长生看着皇甫梵律那副又羞又怒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咧嘴笑道:“女侠,我劝你最好别知道细节…我怕你知道了,会忍不住一枪捅死我。”

皇甫梵律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过来,一张英气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她羞愤地一跺脚,啐道:“你…你们两个!太…太不知羞耻了!这种话…怎么能…怎么能随便说!”

就在这时,周管家在门外恭敬禀报,午膳已备好,还特意提到了郡主最爱的水晶糕。

绮罗郡主一听,美眸瞬间亮得惊人,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住许长生的手就往外拖:“走走走!许长生!去吃东西!

你不是总抱怨这边的肉有骚味吗?

长安城的糕点可是一绝!

特别是这水晶糕,晶莹剔透,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只有长安最好的点心铺才做得出来。

我想这一口可想了好久啦!”

许长生也被勾起了兴趣。

这个世界的肉类因未阉割而腥臊,但甜点制作技艺却着实高超,尤其是这种顶级糕点,确实堪称美味。

他转头对还红着脸的皇甫梵律笑道:“女侠,别愣着了,一起吧?尝尝这长安的特色。”

皇甫梵律哼了一声,勉强压下羞意,跟着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楚云轩与许长生等人分别后,立刻乘坐马车,以最快速度回到了位于长安城另一片顶级权贵区域的楚家大宅。

楚家的宅院,其规模与气派,竟比梁王府还要更胜一筹。

朱漆大门高耸,石狮威武,门前车水马龙,仆役如云,无不彰显着帝国顶尖门阀的深厚底蕴与滔天权势。

楚云轩刚下马车,门口的仆役便齐齐躬身行礼:“恭迎二少爷回府!”

楚云轩只是随意挥了挥手,便大步流星地踏入府中。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许长生后背那块独特的胎记,心中急切,想立刻找到父亲楚瀚山商议。

刚穿过一道月亮门,忽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一个如同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呀~?”

楚云轩无奈一笑,语气带着宠溺:“莺莺,别闹了。哥哥有要紧事。”

小手松开,一个青春靓丽、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跳到他面前,双手叉腰,撅着粉嫩的小嘴,一脸不满。

少女身段已经开始发育,曲线初显,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正是楚云轩的亲妹妹楚莺莺。

“二哥!你和大哥一样,回来就是有事有事!都不陪我玩!我在家都快闷死啦!”楚莺莺抱怨道。

楚云轩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叹道:“我们都长大了,自然要为家族出力。你呀,也快到婚配的年纪了,说不定哪天爹就给你定下亲事,你也得懂事些。”

楚莺莺一听,小嘴撅得更高了:“我才不要嫁人!

还是联姻…嫁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晃着楚云轩的胳膊,撒娇道:“哥~你快给我讲讲,你去古州剿妖,有什么好玩刺激的经历没?爹禁我足,我快无聊长毛啦!”

楚云轩板起脸:“谁让你姑娘家家的,女扮男装跑去跟一帮小子蹴鞠?爹不罚你才怪!”

楚莺莺不服气地挺起小胸脯:“那怎么啦?凭什么只有男孩子能玩蹴鞠?我就要踢!他们还踢不过我呢!”

楚云轩被妹妹逗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回头有空再给你讲。这次啊,你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啊?!”楚莺莺吓得小脸一白,立刻紧紧抱住楚云轩的胳膊,带着哭腔道:“不许你死!二哥你不许死!”

楚云轩心中一暖,柔声道:“好了好了,哥这不是没事嘛。我先去找爹说正事,回头再陪你。”

楚莺莺这才松开手,用脚尖蹭着地面,犹犹豫豫道:“那…哥,你见到爹…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把我的禁足解了呀?我都闷在家里快一个月了…”

楚云轩看着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软,点头道:“好,我去试试。”

楚莺莺立刻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二哥最疼我啦!”

告别妹妹,楚云轩快步来到父亲楚瀚山的书房外,轻轻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温润醇和的男声。

楚云轩推门而入。

书房内布置清雅,充满书卷气。

一个身着儒衫、气质文雅平和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书案前,手持毛笔,凝神静气地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此人便是楚云轩的父亲,翰林院大学士楚瀚山,官居正五品。

翰林院乃是储才养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帝皇子讲学等,虽品级不高,也无太多实权,但清贵无比,是踏入帝国核心权力圈的重要阶梯。

楚瀚山与他的兄长,现任工部尚书正二品的楚瀚海虽是一母同胞,但性格志向截然不同。

兄长楚瀚海热衷权术,锐意进取,在家族全力支持下官至二品大员,执掌工部要职。

而楚瀚山则性情淡泊,更喜诗文雅趣,甘于在翰林院做一清闲学士。

这种地位差异看似不平,实则合理,长子继承家业主力,次子辅佐,本就是世家常态。

更令人玩味的是,两兄弟的后代也呈现出有趣的反差。

楚瀚海的子嗣楚云轩的堂兄弟们多是纨绔子弟,胸无大志。

而楚瀚山的两个儿子,楚云轩和他大哥却颇有抱负,一个在边军历练,一个积极积累政绩。

楚瀚海还有两个女儿,和楚瀚山的女儿,性格也完全不同。

楚瀚山的女儿楚莺莺更是古灵精怪,颇有主见,与楚瀚海那两位性格柔弱的双胞胎堂妹形成鲜明对比。

楚云轩摇了摇头,将这些家族琐事暂且压下,恭敬地向父亲行礼。

楚瀚山放下笔,温和地看着儿子:“轩儿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收获如何?”

楚云轩深吸一口气,将古州之行的惊险历程原原本本道出,毫无隐瞒。

尤其强调了若非巧遇绮罗郡主及其身边的许长生、皇甫梵律,整个镇魔司队伍恐将全军覆没。

听完儿子的叙述,楚瀚山执笔的手微微一颤。

他缓缓放下笔,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楚云轩:“轩儿…追逐功名利禄之路,从来都与死亡相伴。

为父…早已做好你们兄弟二人某一天回不来的准备…可真当听你亲口说出,这颗心…还是揪得疼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了那些虚名浮利,真的…值得吗?”

楚云轩咬了咬下唇,目光坚定:“父亲,孩儿身为楚家子弟,总不能碌碌无为…总得做出些事情来。”

楚瀚山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又是一叹:“罢了…你看得开就好。

那位皇甫女侠和许公子现在何处?

于你有救命之恩,为父当设宴款待,当面致谢。”

楚云轩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父亲,答谢之事容后再说。

孩儿此次急着见您,除了禀报行程,还有一件…更为紧要之事!”

“哦?”楚瀚山面露疑惑,“何事?”

楚云轩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父亲,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父亲,我记得…咱们楚家,在十几年前,曾发生过一桩旧事…大伯的嫡长子,我的那位堂哥,在襁褓之中被仇家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这件事,是确有其事的,对吧?”

楚瀚山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震惊、追忆与痛惜之色。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声音低沉:“是…确有此事。

那时你婶婶…因失子之痛,几近崩溃,茶饭不思近半载…后来不知怎的,才慢慢缓过来,之后才又生下了你那两个堂弟。

你大伯…他苦啊…长子丢失,好不容易续了香火,妾室又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总算儿女双全,可那妾室却…福薄,连月子都没熬过就去了…幸得你婶婶心善,将那两个丫头视若己出,极为宠溺…”

说起这段家族秘辛,楚瀚山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他突然警觉,疑惑地看向儿子:“你…为何突然问起这桩陈年旧事?”

楚云轩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紧紧盯着父亲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因为…父亲!您曾说过,那位丢失的堂兄,尚在襁褓中时便灵气十足,而且…在他的后背上,有一块十分独特、形似…五角星状的胎记!此事,您可还记得清楚?!”

楚瀚山眉头紧锁,肯定地点头:“自然记得!那胎记形状特殊,为父印象极深!你问这个到底…”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窜上心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楚云轩不再卖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父亲!我…我在那位许长生许公子的背上,同一个位置,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五角星胎记!”

“什么?!”楚瀚山霍然起身,书案都被带得晃动了一下!

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盯着楚云轩说道:“云轩,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家族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你突然遇到一人就找到了?会不会是巧合?”

楚云轩继续加重筹码:“父亲!这或许还不是巧合。

我事后特意派人打探过许公子的背景。

他…他是个孤儿!

自幼流浪,对五岁前的记忆一片模糊,只记得后来流落至沧州,被一家武馆收养,这身世…未免太过巧合了!”

楚瀚山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变幻不定。

“难道…难道那位许公子…真是我楚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是我大哥的…嫡长子?!”

楚瀚山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楚云轩目光炽热:“父亲!

若许兄真是我堂哥,我们楚家绝不能让他继续流落在外。

而且,据我观察,许兄人品端正,天赋卓绝,绝对有资格认祖归宗!”

楚瀚山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云轩,你错了。

无论他人品天赋如何,都不是关键。

只要他是我楚家血脉,流着楚家的血,他就理所应当是我楚家人。

他自幼被仇家所害,流落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一个人在那般环境下长大,即便心性有所偏激,也情有可原。

相反,他还能得到你的认可,正说明其心志之坚,本性之善,远超常人。”

他的语气变得坚决起来:“不行…若他真是我楚家子弟,绝不能让他再在外漂泊。

他可是你大伯的嫡长子!

是你婶婶当年差点哭瞎了眼也要找回的孩子。

更是我的侄儿!”

楚瀚山猛地停下脚步,看向楚云轩,目光锐利:“云轩!

你想办法…再确认一次他身上的胎记!

再旁敲侧击,试探他是否对幼年还有模糊记忆。

如果…如果可能性极大。

就想办法,带他回楚家一趟。

母子连心…让你婶婶亲眼见一见!她一定能认出来。

她绝对认得出来!”

楚云轩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心:“好!父亲放心!我回头就去找许兄!一定想办法…带他回来!”

楚家寻找了十几年的嫡系血脉,可能就在眼前。

容不得楚瀚山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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