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谋划(1 / 1)

飞船缓缓降低高度,穿透云层,那座传说中的帝国心脏,长安城。

终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许长生透过窗户,凭栏远眺。

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宏伟城池上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依旧被深深震撼了。

这…这哪里是一座古代城池?

这分明是一座浩瀚无垠的巨兽!

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城墙的边际!

连绵不绝的巍峨城墙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青铜巨龙,蜿蜒曲折,延伸至视野的尽头,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城墙之高、之厚,远超想象,上面甚至可以并行数辆马车。

城内,宫殿群如连绵的山脉,琉璃瓦在朝阳下反射出万道金光。

无数高耸的楼阁拔地而起,鳞次栉比,密密麻麻,仿佛一片由建筑构成的森林。

宽阔笔直的街道纵横交错,如同巨大的棋盘,车马人流穿梭不息,即便在高空,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喧嚣与活力。

更令人惊叹的是,城中竟有数条宽阔的河流穿城而过。

这些河流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的运河,水色清澈,波光粼粼,如同一条条碧绿的玉带,

将庞大的长安城分割成不同的区域。

河面上,各式各样的舟船往来如织,有运货的漕船,有装饰华美的游船,更有许多张灯结彩雕梁画栋的花船点缀其间,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可闻,为这座雄城增添了几分旖旎与奢靡的气息。

这种无边无际的宏大感,这种将自然与人工完美结合的磅礴气象,让许长生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的现代都市,看着那些摩天大楼组成的钢铁丛林。

但眼前这座长安,却更多了几分古朴厚重与奇幻的色彩。

就好像突然回到了现代都市去游历那些古城景点。

“这…就是长安?”许长生忍不住低声惊叹。

“以古代的基建水平…竟能建造出如此奇迹般的巨城?!简直…不可思议!”

玄天真人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感慨:“唔…确实比贫道上次来时,又扩大了不少。

这水脉体系…看来钦天监那帮家伙这些年也没闲着,优化得更加完善了。”

许长生注意到城中那几条醒目的运河,好奇问道:“这城中…怎么这么多人工河?”

玄天真人解释道:“小子,可别小瞧了这些水脉。

它们不仅是景观,更是长安的命脉之一!

承担着巨量的物资运输,比陆路便捷省力太多。

而且…嘿嘿。”

玄天真人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暧昧,“这些河面,尤其是靠近各坊市的地段,可是达官贵人最爱的销金窟。

你看到那些花船了吗?那才是真正的极乐之地!

离了岸,船门一关,里面的淫奢荒诞,超乎你的想象!

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秘闻,都在那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中发生。

许长生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坏笑,用意念调侃道:“真人,您连这都知道?莫不是…当年也经常去体验生活?”

玄天真人那虚幻的灵魂体仿佛都僵硬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放肆!胡说什么!贫道乃玄门正宗,得道高人!怎会留恋那等烟花柳巷污秽之地!休得胡言乱语,败坏贫道清誉!”

许长生嘿嘿一笑,不再深究,免得这位老前辈真急了。他转而问道:“这些水脉,恐怕不止是运输和享乐之用吧?”

玄天真人见许长生转移话题,松了口气,语气恢复严肃:“嗯,你眼光不错。

这些水脉的走向、深浅、交汇之处,皆暗合阵法玄机。

乃是钦天监耗费无数心血,依托长安龙脉地气,布下的一座巨型护城大阵的一部分。

一旦长安遭遇外敌入侵,这些水脉便能引动天地灵气,形成强大的防御结界,威力无穷。”

许长生倒吸一口凉气:“覆盖整座长安的巨型阵法?这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玄天真人叹道:“倾国之力,亦不为过。

长安乃王朝气运所钟,龙脉盘踞之地。

只要长安不破,大炎国本便稳如泰山。

投入再多,也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绮罗郡主慵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媚意:“许长生…你在那嘀嘀咕咕跟谁说话呢?”

许长生转身,看到郡主只随意披了件外袍,赤着雪白的双足,揉着惺忪睡眼走了过来。他随口敷衍道:“没和谁,自言自语罢了。我们已经到长安了。”

“到了?!”绮罗郡主闻言,睡意瞬间全无,美眸一亮,兴奋地小跑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朝外望去。

当看到下方那无比熟悉又更显恢弘的巨城时,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长安气息的空气,陶醉地眯起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快两三年没回来了…长安还是这么繁华!还是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

许长生看着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丝质睡袍被风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没好气地把她拉回来:“也不穿件正经衣服!不怕被人看光?”

绮罗郡主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尽显曼妙身段,媚眼如丝地瞥了他一眼:“怕什么?这飞船飞这么高,谁看得清?就算看清了…本郡主的身子,给你看还看少了?”

她说着,指挥道:“去,给本郡主找条裙子来。估计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该降落了。”

许长生无奈,只得去给她找衣物。

两人收拾妥当后不久,楚云轩便来敲门,告知即将降落。

一行人收拾停当,来到甲板汇合。

皇甫梵律早已站在那里,她身姿挺拔如枪,手握亮银长枪,英气的眸子凝视着下方越来越清晰的长安城,眼神复杂。

看到许长生和郡主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以前久居长安,只觉得此地繁华理所当然,早已习惯。

但自从入道宗修行,后又游历江湖…见过了人间疾苦,见过了边陲小城的落后与艰难…我才发现,这座长安的每一砖一瓦,都仿佛是用无数的白银与黄金堆砌而成,璀璨得…有些刺眼。”

她顿了顿,握紧枪杆的手指微微发白:“我看到的,不仅是繁华…更是整个大炎无数子民用血汗种出的粮食,用徭役开凿的运河。

先帝昌元帝在位时,免天下田税三年,与民休息,那时可谓国泰民安,家家有余粮。

可自从当今圣上庆元帝继位,大兴土木,修建行宫,开凿运河,徭役繁重,田税年年递增…大炎五十六州,我亲眼所见,至少有三州之地,百姓生活愈发困苦,天灾之年,甚至…时有饿殍遍野之惨状发生。”

她的声音带着痛心与不解:“这长安城的辉煌之下,不知是建立在多少我大炎普通百姓的骨血之上。”

绮罗郡主闻言,秀眉微蹙。

作为从小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她很难完全共情这种“忧国忧民”的情绪。

她看了一眼皇甫梵律,语气平淡地说道:“皇甫仙子,身为大炎子民,为国缴税,服徭役,本就是分内之事。

虽有些时候赋役确实繁重,但有这个国家在,亿万百姓至少能得享太平,安稳活下去。

你若去那妖族肆虐的妖国之地看看,那边的人族被当做牲畜般圈养,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皇甫梵律眉头皱得更紧,看向郡主:“可为何昌元帝朝百姓能安居乐业?

庆元帝继位不过十数载,各地起义、造反之事便屡有发生?

这难道不是为政者之过?”

眼见两人语气渐冲,许长生赶紧一步插到两人中间,双手分别拍了拍她们的肩头,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两位女侠,给我个面子,莫要争执了。”

他先看向郡主,笑道:“郡主殿下说的在理,有大树遮风挡雨,总好过曝露荒野。”

然后又看向皇甫梵律,正色道:“皇甫仙子心系苍生,悲天悯人,此心可敬。”

他站在中间,目光扫过下方浩瀚的长安,语气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世间万事,各有其理。

为君者,有愿与民同甘共苦的昌元帝,自然也有追求享乐功业的庆元帝。放眼历史长河,此类君王,数不胜数。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仿佛要将这些沉重的话题甩开:“所以啊,我这人想得没你们那么远。

活在当下,行在当下,即可。

皇甫仙子,在你尚无能力影响天下大势之前,为自己而活,护你想护之人,或许更为实在。”

皇甫梵律盯着许长生,忽然问道:“那你呢?你为何要为枫林城、为清河县的百姓讨这个公道?”

许长生被问得一怔,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坦然道:“你非要问为什么…或许,就是为我认识的那些街坊邻居感到不值,想替他们讨个说法吧。

就这么简单。

你要说我有家国大义,也算有点。

你要说我小心眼,睚眦必报,也对。因为我就是不想让沧州官场那帮贪官污吏,继续舒舒服服地逍遥法外!”

听到这话,皇甫梵律若有所思,深深看了许长生一眼,感叹道:“你这份心性…倒真是豁达通透,从不自寻烦恼。难得。”

许长生咧嘴一笑:“做人嘛,不就该如此?开心最重要!”

皇甫梵律摇了摇头,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再纠结,神色一正,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

既已抵达长安,当务之急,是为那些因官场腐败而枉死的百姓讨还公道。

事不宜迟,依我之见,明日我们便可将此事写成奏本,直接上呈陛下!”

许长生和绮罗郡主闻言,不约而同地以手扶额,露出无奈之色。

许长生表情怪异地看着皇甫梵律:“女侠…你的意思是,咱们就这么…直愣愣地冲上金銮殿,把沧州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皇上?”

皇甫梵律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既然要朝廷给公道,不找陛下找谁?”

绮罗郡主忍不住翻了个娇媚的白眼,红唇微启,吐出四个字:“胸大无脑…”

“你!”皇甫梵律俏脸一红,气得银牙紧咬,手中长枪一顿。

“有办法就快说!别卖关子!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长生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女侠,你想过没有?

沧州大坝溃堤,牵扯千万两白银,涉及两州官员,如此巨案,背后岂会没有朝中大佬的影子?

工部、户部、甚至更高层…可能都有人牵扯其中。

你这么直接捅上去,奏本可能根本到不了陛下眼前,就算到了,也可能被轻描淡写地压下,或者找几个替罪羊了事。

根本动不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绮罗郡主接过话头,声音带着几分与她年龄不符的老练:“在这波谲云诡的长安官场,想要扳倒一个人,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

你需要盟友,需要懂得借力打力。”

皇甫梵律听得云里雾里:“盟友?找谁?

话说…如果真需要帮手,我皇甫家…或可出一份力。

虽然我本不愿借助家族之力…”

许长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与我们站在一起,本身就已经代表了皇甫家的态度…e,至少在外人眼中是的。

但在官场上,过早亮明底牌,并非明智之举。

有你这位皇甫家的嫡女在,已是莫大的助力。”

皇甫梵律更困惑了:“那我们该如何寻找盟友?又该找谁?你们连沧州案背后的朝中大员是谁都不知道啊。”

许长生和郡主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皇甫梵律见状,有些气急:“你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那你们刚才长篇大论说什么呢?我看还不如按我的法子,直接上报!”

许长生无奈地再次吐出那四个字:“胸大无脑啊…”

眼看皇甫梵律真要发飙,许长生赶紧正色道:“都说了,要匹配队友。

我们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有人知道。

那就是他的政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位未知的政敌,就是我们天然的盟友。”

皇甫梵律一脸茫然:“可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这个‘政敌’?”

绮罗郡主红唇勾起一抹自信而妩媚的笑容:“不需要我们去找他。

我们只需要把沧州案这潭水搅浑,把消息放出去…他自然会主动来找我们。”

皇甫梵律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郡主点头,开始阐述她的计划:“首先,要让舆论发酵。

等我们下了飞船,入住梁王府后,我会进宫一趟,去见见我的那些皇兄皇姐,还有后宫的一些妃嫔。

后宫本就是巨大的名利场,他们肯定会旁敲侧击,打听我突然回长安的目的。

我只需不经意间透露,是为了枫林城百姓讨公道而来,我手里还有些东西…很快,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自然会有人按捺不住,寻上门来。”

如同梁王这般镇守一方的亲王,在长安城中皆有皇帝赐予的府邸,称为王府。

即便梁王常年不在长安,梁王府也会有人打理,作为郡主回京时的下榻之处。

郡主顿了顿,纤指轻点下巴,思索道:“不过…单靠官场传闻,可能还不够快,不够响。”

她抬头看向许长生,美眸闪亮:“不仅要让官场知道,还要让长安城的民间也议论起来!

我想花钱雇些说书人,或者利用其他渠道,把沧州官场腐败、大坝溃堤致百姓死伤惨重的事情,散播到市井之间,引起民愤,形成舆论压力!你觉得如何?”

许长生认真想了想,赞道:“双管齐下,是个好谋划。

官场由你打点,民间舆论这边…我或许可以想想别的办法,让它发酵得更快些。”

绮罗郡主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飞船微微一震,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平稳地降落在了长安城东专用的巨型飞船码头。

舷梯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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