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云汐如此不识抬举,孙苗的眼中泛过一抹不耐烦之意。
孙苗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盯着安云汐淡淡的说道:“本官倒是听闻过,你那夫君临死之前,将你托付给自己的徒弟,你和你夫君的徒弟好像暗生情愫。”
“我倒是听过那许长生,年岁不够才十六…呵呵,怎么?你们一个徒弟,一个师娘,不会真的在一起苟合吧?不会真的如此罔顾伦理,玩得如此花哨?”
“又或者,你喜欢年轻男人的肉体,让你着迷?放心,跟随本官走,本官的岳父也定能让你满足!”
听到孙苗的这话,安云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若是放在之前,没有和许长生一番交心,没有听到许长生那一番霸道的言语。
孙苗如今带有羞辱的话,足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被羞辱的脸色惨白。
但上一次和许长生深夜交心过后,在许长生的灌注下,安云汐已经在心中建立起了别样的墙壁。
不会轻易的如此被两句言语所攻击。
安云汐深呼吸两口气,冷静下来,没有如孙苗的愿,露出那羞耻难当,难堪的神情。
而是冷静的抬起眼眸,盯着孙苗道:“孙大人,朝廷的律法并没有规定,一个女人死了丈夫,不能再嫁,不能再有情缘。”
“就算小女子再度嫁人,再有男人,也符合朝廷的礼法律法。
小女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孙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但小女子不想如此颠簸,还请孙大人打消想法!”
见到安云汐如此不识抬举,孙苗不由得冷哼一声:“哦?符合礼法规矩?看来传言真的属实,你和那许长生倒真有几分关系!要是你和她只是素未平生的普通人相识在一起,本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师娘和徒弟!这传出去不是叫人贻笑大方?真是一点脸面不要!”
安云汐气得脸红,咬着下唇,不知为何,心中也强硬起来,挺着胸脯道:“孙大人,可朝廷的律法和礼法也没有规定师娘和徒弟不可以在一起吧?”
“我前任夫君临死之际,将我托付给了长生,就算我真的与长生发生什么,与您又有何干?与大众又有何干?”
听到这话的孙苗,都不由得瞪大眼睛,他没想到安云汐胆敢反驳,忍不住的骂道:“哦?你好大的胆子,真不怕被世人戳着脊梁骨骂?”
不怕吗?
安云汐是怕的。
但是想起了许长生搂着她温存之际,对她的许诺,以及对她说的那些话,心头泛起一股勇气。
女人总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充满了信任和念想。
她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盯着孙苗说道:“那又如何?那始终是我与长生的事情,与大人无关!就算我们真的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也无所谓!”
孙苗观察安云汐许久了,知道这是个温柔的女子。
他和他岳父都喜欢这种女人,温柔似水,调教起来才有意思。
但没想到,像安云汐这样的女人,也会突然爆发这样的烈性脾气,一时之间,倒是让孙苗有些措不及防。
原本打算好言引诱着孙苗,在此刻也来了脾气,瞪着一双牛眼冷哼一声。
“好好好。本宫给你脸了是吧?你以为,本官要真的对你做什么?就那个叫许长生的小屁孩,能够护得住你?”
孙苗直接甩出一沓账册,冷笑着说道:“朝廷要收人去做徭役,你家许长生呢?叫他滚出来!本官要让他去扶徭役,本官倒要看看,他能在那徭役上活多久?”
“本官看得出来,你对那许长生似乎格外喜欢啊,本官想知道你收到他的死讯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一番状态?本官又想知道,没有一个男人在你背后给你作为支撑,你一个小娘们,能硬气多久?”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在借职务之便为自己拦私!”安云汐不由得气急。
孙苗闻言捧腹大笑:“是又如何?你不服去告本官啊!天高皇帝远,真以为你们这些屁民算得了什么事?”
民不与官斗,自古流传下来的一句话。
民想要与官斗,难若登天。
更何况是在信息传递极为困难的古代封建王朝。
一地土官,就是真正的土皇帝。
没一点背景势力的普通百姓,可以说生死性命是真的能够被随意拿捏。
“许长生人呢?怎么让你一个女人一直挡着外面?他不会听说要服徭役跑了吧?呵,拒服徭役,可判死刑,全家连坐!”
“长生才不会!”
孙苗笑呵呵的看着安云汐:“本官才不会管他会不会,本官看到手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拿不到手的。如何?小娘子?看来你对许长生关心的紧啊,在乎的紧啊!怎么?难道你想看着他去送命?”
“本官就直白与你说了,只要你从了本宫,刚刚的事情,本官既往不咎。本官还能保下许长生,你的姿色不俗,去陪伴我岳父几年,等我岳父将你玩腻了,自然会将你放回来,你还可以和那许长生双宿双飞。
甚至还能得到一笔钱财。
岂不美哉?何苦与官作对?”
孙苗说着,靠近安云汐想伸手去摸安云汐的下巴,却被安云汐躲开,孙苗看着安云汐的表情,那脸上带着深深的嫌弃和厌恶。
孙苗顿时露出烦躁的表情,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你还是想不从啊。”
“孙大人!小女子已经说了,小女子对孙大人所说的毫无兴趣,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孙大人,莫要强逼!”
“他妈的,本官就是强逼了,又如何?”
“许长生人呢?叫他滚出来!本官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朝廷的徭役,他敢不服?”
安云汐说道:“长生现在并不在家,大人不用找了,过几日长生才会回来!”
听到这话的孙苗眉头一挑:“他以为他躲得掉吗?据本官所知,许长生现在的户籍和你的户籍所在一处!按照朝廷律法,你和许长生得是家人关系,如果许长生逃避徭役,你得连坐!
从为官妓!”
“长生是有事情要出去办,他没有逃!”安云汐不敢说出许长生出去的目的,只有咬牙硬扛。
“呵?你空口说没有就没有?真当本官好糊弄!”
眼见抓到了把柄,孙苗眼神泛起喜意挥了挥手道:“将她带走,同时,给本官发布通缉令,全州通缉许长生!”
“你们要干什么?!”眼看几人上前,安云汐害怕的后退两步,同时顺手抓起了旁边的一根柴火,想要防身。
孙苗的舌头划过嘴唇,他就喜欢这种温柔中又带着一丝烈性的女子。
这才有意思。
就在这时。
从孙苗身后急哄哄的闯入了一干人等,大喊道:“助手!”
孙苗有些不爽地扭头望去,但看到来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强行收束不爽的欲望,拱了拱手道:“吴大人,您怎么来了?”
县太爷吴柄带着几名捕快来到此院中,看到孙苗强行派人去缉拿安云汐,眼神顿时泛起不爽之意。
要知道,许长生离开之前,他可答应了许长生,帮他好好看护师娘。
这清河县可是他的管辖之地。
孙苗这番举措也太不给予他面子了。
孙苗看到吴柄阻止他的行动,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些许不爽的说道:“吴大人,何故干扰我执行公务?”
“孙司徒,你这也叫执行公务?欺负一柔弱无力的女子,不大好吧?”
“吴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欺负一柔弱无依的女子?和这女人有关的许长生被我看上了,按照大炎律法,凡是满14岁以上的男子,皆有服徭役的职责,许长生拒服徭役潜出外逃,按照规矩,家中之人连坐!”
“两人户籍绑定在一起,许长生外逃,她就该连坐。按照规矩,得被发配成为官妓!”
安云汐不由得将充满愤恨的眼神盯上孙苗。
王朝上下尽是此等官吏,何愁国家不衰?
听到这话的吴柄淡淡说道:“孙司徒误会了,许长生并没有外逃,只是去了枫林城,去注册成为武夫。按照朝廷规矩,注册武夫有权免除徭役…如今,应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最多不过几天,便能归来。”
“又何有所谓潜逃摇役一词,又何来连坐一称?”
听到这话的孙苗,顿时眼睛一瞪,心头泛起几缕不爽之意,盯着吴柄道:“吴大人,你什么意思?你说是本官做错了喽?”
“孙司徒!何苦又要苦苦相逼为难一个良家妇人?这天下女人如此之多,为何盯上一个可怜人等?”
吴柄也硬气了起来,他不得不硬气,他已经足够给孙苗面子,身为一县父母官,在孙苗面前,他本该不至于如此卑微讨好。
全是因为孙苗背后背景。
孙苗在清河县强征徭役,凡是县中被点到的人家,皆是一片凄凄哀哀,谁都知道在这寒冬腊月,服徭役和送死没差。
吴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清正廉明的好官,但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鱼肉百姓的恶官。
孙苗在县里借着这股东风收刮钱财,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他这位县太爷只能在旁边看着,不知又会寒了县中多少百姓的心。
如今,再让孙苗骑在头上拉屎,吴柄是真咽不下心中这口气。
更何况他还有答应许长生的承诺。
看到突然强硬起来的吴柄,孙淼也回顾了味来,知道这是这位吴大人对他表示不满。
若放在之前,孙苗必定会软下态度,但时至今日,不知为何,他心头也涌起一股不爽之意,不是很想给吴柄面子。
孙苗斜眼撇了一眼吴柄淡淡开口:“吴大人,这法子莫不是你给许长生出的?”
吴柄听到这话,心头暗骂,妈的,这家伙想撕破脸皮了。
“孙司徒,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不想太过撕破脸皮,让双方都下不来台,已经给了足够的台阶。
孙苗却是冷哼一声:“吴大人!你的政治素养有点差劲啊!一个不过年岁十六的屁孩,一个女人,值得你搭上你的前途吗?你居然为了这两个人与我撕破脸皮!”
“别忘了本官的身份,本官可是驸马爷!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敢来误本官的事情?”
孙苗盯着安云汐,冷笑道:“武夫是吧?行啊,本官不征收他做徭役了,但是本官怀疑你前任夫君的死,和许长生有关!本官怀疑你们两人提前狼狈为奸,害死了那宋武夫!”
“本官要上报北直郡城!严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