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是没想到小杨昭夜一开口就是这种虎狼之词。
又想起那信上没龙鳞不能和杨昭夜瑟瑟的提醒,卫凌风轻咳一声努力正色道:
“小姑娘如此情真意切,又生得这般诱人,但凡是个男子,谁能不想亲近亲近呢?只是你我之间某些特殊之处还在,小小亲热没什么,但在下若与小姑娘你亲热过甚,怕还是会引来灭顶之灾啊。”
听出了师父话里的意思,小杨昭夜也明白了装陌生人和师父亲热是有界限的。
卫凌风此时也反应过来,难怪她后来会以督主身份猥褻自己!
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做多了做深了又会有风险,所以每次只能隔著衣服摸摸抱抱解解渴。
靠!居然还是自己指导的!
明白了原理的小杨昭夜点头道:
“无妨,本姑娘今天立了大功,以后锦衣玉食养著你,把你当当主人也没有问题!”
小杨昭夜本来是想说句小白脸的,可没敢开口,和“师父”这个词比较接近,又亲昵且不会犯规因果,“主人”这个词,刚刚好!
只是说完脸颊难免悄悄飞起一抹红霞。
对於合欢宗集大成者的卫凌风来说,这声软糯糯的“主人”简直喊到心坎上了。
他正盘算著以主人的身份,给小杨昭夜下个主人的任务测试下忠诚度,谁知楼著小傢伙的右臂就再度泛起了白光。
师徒俩刚经歷过身体消散的凶险,看到白光瞬间紧张的同时分开。
果然,还没等触碰到气运金光,只要两人分开,身上的白光就再度消散。
两人都意识到可能是二人之间的因果线还太过密集,刚刚恩断义绝就重新抱在一起还是太假了卫凌风很清楚今天都差点灰飞烟灭,二人又將曾经的关係彻底切割,等再次做梦的时候,恐怕很难回到这个时空了。
所以暂且强忍住了给小杨昭夜安排主人任务的各种大胆想法,朝其解释道:
“你这声主人真是叫的人心里痒痒,恨不能现在就收了你这个小冤家,奈何今天不行,为了让你的誓言能真正履行,我现在就得离开离阳城了。
听到这话的小杨昭夜心头一颤,猛抬头道:
“shi真的非走不可吗?还会回来吗?”
“无可奈何,想要彻底斩断重新来,我非走不可,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回来的!”
为了让因果断的彻底一些,卫凌风没有给小杨昭夜透露再见的时间。
小杨昭夜只道是师父为助她逆天改命才被迫远走,只为彻底斩断师徒因果线。
眼看大局已定,她强压扑进师父怀里的衝动,生怕再引反噬,只得紧衣角颤声喊道:
“虽然是初次相见,但我的心早已经被公子偷去了!从今以后,眼里再容不下旁人,此去经年无论多久,我都在离阳城等你回来!”
卫凌风又想起四五年后,初次来到离阳城的自己並没有这些记忆,担心小杨昭夜到时候和自己对话看出端倪,於是提前打了个补丁道:
“本公子修炼的是多重魔门功法,功法相衝落了个怪病,就是记忆会出现空档期,三年五载不见的人,可能说忘就忘!但你不用担心,只要到时候重新见到你,过不了多长时间我的记忆就能统统恢復。”
师父竟然还有这种怪病,小杨昭夜心头顿时揪紧,愈发不捨得和他分开。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强忍酸涩,满眼心疼地凝望著卫凌风道:
“到时候我会一直守著公子,等著公子慢慢回忆起这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我怎么知道公子回忆起了一切呢?毕竟不方便和您勾兑。”
小杨昭夜担心自己又没办法和师父相认,可是不相认又怎么知道对方回忆起了之前的师徒故事呢?
卫凌风稍加思索后轻笑道:
“那我们就约定个暗號好了,看你这小姑娘屁股还挺翘的,让人忍不住想打,而本公子尤其喜欢二十三这个数字。
什么时候当我们再见面时,本公子主动打你二十三下屁股,就意味著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好不好?”
小杨昭夜自然知道二十三下屁股是什么意思。
那是仅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师徒初见发生的美丽误会,將其作为师父重新想起一切的暗號自然再好不过。
原本古灵精怪的小杨昭夜,这时竟俏皮地起她那傲人的小翘臀,朝卫凌风轻晃了晃腰肢,眸子里含著泪光,柔声透著几分魅惑与不舍:
“等著公子再来打我的屁股,到时候打多少下都听主人的~”
眼看阳光已经照耀在了远处分金楼的房顶上,卫凌风知道分別的时候已到,忍住了临走再打小傢伙屁股一顿的衝动,转而回身道:
“这份大功劳来之不易,自己好好珍惜,以后恐怕没人会在你和你娘需要的时候出现了,所以后面就全靠你自己了,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哭,我也等著重逢时,听你叫一声主人,自己保重啦!”
说著,卫凌风转过了身,眼角又偷偷瞄了下那可人儿小杨昭夜,这才依依不捨地摁紧左臂的伤口,一个闪身飞快离去。
“你也要保重啊!”
小杨昭夜朝著师父消失的方向,扯开嗓门大喊出声。
直到確认那道身影彻底不见踪影了,她才敢低头跪下,朝著那儿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此刻的小杨昭夜是真的痛恨自己的无能。
功劳需要师父搏命才能立,因果需要师父离去才能斩断,自己从来都是依靠著师父
最终不但搞的师父身受重伤,还逼的师父不得不远走他乡,哪有这种废物的徒弟!
他还会回来的。
等你下次回来,自己必须成为你的依靠才行!
视线落回面前那汪浑浊的水坑,倒映著她此刻狼狐的身影一一满脸泪痕,眼眶红肿,这副可怜虫的模样,更刺痛了她的自尊。 擦去泪水,凤眸凌厉的小杨昭夜心底暗暗发誓:
杨素素啊杨素素!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再这样活了!
与此同时,笼罩在小皇子杨昭瑞身上的那层朦朧金芒修然散尽,他悠悠醒转,却被景象骇得魂飞魄散,惊呼脱口而出:
“啊!!!死人!这么多死人!”
他浑身筛糠般颤抖,眼神惊恐地扫过遍地断肢残骸,待慌乱的目光触及身旁持刀而立的少女时,却是疑惑一声:
“嗯?你:你是素素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杨昭瑞在皇城之中见过小杨昭夜,此时一眼就认了出来,看到周围遍地尸,嚇得脸色惨白。
小杨昭夜擦了擦刀回身冷冷道:
“当然是来救你的了。”
“这这么多凶悍的贼人,都都是您一个人杀的?!”
小杨昭夜收刀入鞘傲然转身道:
“要不然呢?走吧,援兵应该要到了。”
这乾脆利落脾一切的姿態,配合著杀死如此多贼人的战绩,瞬间击中了少年皇子那颗嚮往英雄的心。
眼神里哪还有半分恐惧,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狂热崇拜!
踏踏踏!
不多时,石林镇內就响起了大片马蹄声。
尘土飞扬间,离阳城的援军终於姍姍来迟。
刑部侍郎高秉忠领头的刑部人马、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刑司督主堂主、掌管京畿治安的京兆府官差,三方势力精骑齐至,声势浩大。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嚇到了他们。
却只见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石林镇最里面,烧毁大半的分金楼还冒著青烟。
楼前浑身浴血的小杨昭夜正拄著刀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犹如一头刚刚经歷惨烈廝杀、正守护幼患的孤狼。
而她身后站著的,正是惊魂未定的小皇子杨昭瑞。
眾人也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们说话,一改平时嬉笑姿態的小杨昭夜便先抬眸道:
“来的也太慢了吧!等你们支援到达,昭瑞只怕都已经到北戎了!”
看著那遍地的尸体,刑部侍郎高秉忠惊讶道:
“这:::这些都是你杀的?”
小杨昭夜看也不看眾人,脚尖猛地一勾一带,將一具高大魁梧的尸首踢到高秉忠面前丈许的空地上。
“不是我杀的,难道还是自杀不成?这便是匪首了!拿去验验身份吧!”
然而理智仍让大多数人觉得不可思议,眾人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向向著小皇子杨昭瑞告罪:
“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恳请殿下恕罪!”
杨昭瑞本就对这位力挽狂澜、宛如战神降临的皇姐充满了江湖豪杰式的崇拜,此刻见这群官员不仅姍姍来迟,面对如此明证竟还敢质疑素素姐,少年心性登时上涌,满腔不忿:
“恕什么罪!救驾的是素素姐,诸位最多算来接我吧?这些杀手都是素素姐一个人杀的!我可以作证!”
听闻此言,在场眾人才终於相信,却是无不心惊骇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这名冷宫公主身上一人!一夜!没有任何情报支援!
竟单枪匹马踏平了这满是凶徒杀手的石林镇!
而且还是个没成年的冷宫公主,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刑部侍郎高秉忠轻咳一声道:
“好!留下人把这里再搜查一遍,其余的先护送皇子回宫!”说著又转而看向小杨昭夜道:“一夜救人你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小杨昭夜敏锐的觉察出这老混蛋似乎是要抢功,冷笑一声道:
“好,我在这里休息,就不一起进宫了!北戎的匪徒具体有什么阴谋诡计,又是有哪些人暗中串联,我想高大人自己肯定很清楚,到时候你去和陛下匯报吧!”
高秉忠闻言赶忙摆手道: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那您就隨皇子同乘一同回宫吧!”
结果小杨昭夜根本不给面子,飞身抢过一匹刑部的骏马回身冷冷道:
“我什么行程还用不著高大人安排,驾!”
扬起的烟尘呛得高秉忠连连咳嗽,老脸得铁青。
经此一夜,小杨昭夜从师父那里学到了很多!
唯唯诺诺的自己?呵,从今往后,不会再有!
在这尸山血海铺就的权欲泥沼里,想要真正立於不败之地,想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一一就得亮出獠牙,寸步不让!
大部队见状,无暇多想,只能先护佑著跟上一起回离阳城。
其中天刑司的老督主朱漆,苍老的面容上倒满是欣赏。
一朝惊破九霄的冷宫公主一一有勇、有谋、有杀伐、更有一股寧折不弯的倔强,这份心性气魄,当真是后生可畏!
就是不知道对天刑司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