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回头叮嘱道:
“我与吴老先生做些討教,去去就回。
柳清韞和小杨昭夜以为师父是见到高人想多聊几句也没有阻止。
跟著吴老先生转而来到僻静处,“画绝”吴道松突然转身,苍老的眼眸竟泛起异样神采,激动道:
“小友,可否脱衣让老夫一观啊?”
“???”
卫凌风心头一震,心说您老啥意思?把我单独叫出来就为了这?
你老人家这是画山山水水人物白描没意思,想转投裸体素描行业了?
卫凌风按著衣服蹙眉道:
“老先生,这恐怕不太方便吧,这里距离醉心楼不远,您要是有別的需求,咱们换別的地方满足好不好?老先生若要寻模特,醉心楼的清倌人个个冰肌玉骨”
卫凌风这已经说得很客气了,毕竟被一个老头子叫到僻静处让脱衣服说“给我看看”,確实令人难以理解。
吴道松捋须大笑,连连摆手道:
“小友莫要误会!老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观你筋骨,验证心中所想,绝无他意。小友若肯配合,老朽自当以秘宝相赠。”
见这老先生面色诚恳,也不像那么无聊的老玻璃,卫凌风犹豫了下还是解开了前襟,露出了强健的胸肌。
谁知吴道松倒是真不客气的直接上手摸了摸,感觉气氛有些焦灼,卫凌风心虚的四下观看,確认没人注意到这令人误解的一幕才小声催促道:
“老先生,您能不能快一点儿?”
完了,说了这话感觉更像那啥了。
我不乾净啦!
还没尝尝离阳城美人们的咸淡,就先让个老头子摸了几下。
吴道松眼中闪过些许激动,一边確认卫凌风的筋骨一边微微頷首道:
“不错,不错,龙筋虎骨!是个好材料啊!”
“我还是不太懂,老先生,你这到底要干什么呀?”
吴道松自顾自的撕开了衣服的夹层,从里面小心掏出了个金色的小锦囊,郑重其事的递给了卫凌风道:
“没什么,你只当老夫追忆过往罢了,以后有难处,可来找老夫,这个锦囊你且收好!当你有困惑时,將其打开,其中的妙计也许能帮到你誒誒你!”
还没等吴道松说完,卫凌风竟然直接当面拆开了锦囊。
卫凌风晃悠著空空荡荡的锦囊苦笑道:
“老先生,仗著自己是『画绝』,拿我开涮是不是?这他娘是空的啊!需要的时候我打开有什么用?”
吴道松似乎也没想到,拿回去拿仔细看了看,確认自己没拿错后又想了想,才递了回来叮嘱道:
“无妨,什么时候里面有了东西,什么时候你再看嘛。”
“啊?!”
卫凌风心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要不是看你这么大岁数,外面那么多弟子,都恨不得和你理论理论啊!
“老先生,能不能给晚辈解释一下,您这又摸又送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前见过您?还是和您有什么渊源?”
吴道松捋须摇头故作神秘道:
“事不可做尽,话不可说尽,否则缘分必定早尽,小友以后就知道了。”
让一老头拉到小胡同里摸了几把,夸身体不错,然后送了个空锦囊当礼物,卫凌风只感觉莫名其妙,无奈只得抱拳道:
“那就多谢老先生相赠啦!有缘咱们再会!”
收起金色锦囊,卫凌风迅速返回桥边,好在没有费多长时间,大家还在桥边欣赏那幅画作。
看了看天色,卫凌风知道今日旅程恐怕要步入尾声,便將刚刚贏来的银子都买了烟火与河灯抱到桥边道:
“今天是我们小文曲星的生辰,大家也沾沾喜气,一起点菸放河灯许愿吧。”
松嵐书院的学子们本来就对这位柳夫人的才情很认可,一听今天还是她的生辰,也都纷纷祝贺,同时点燃烟火充当气氛组。
有了这一晚的喧闹,如今的柳清韞已经不再有丝毫拘谨,回身一礼谢了大家后,便拉著卫凌风和小杨昭夜到桥边放河灯。
见卫凌风布置得如此周到,大家也都以为这肯定是夫婿了。
甚至有不少围观的百姓还为此交头接耳。
“誒呀,你看看人家夫君!”
“真是好般配的一家人!好幸福啊!”
“般配啥,都看不见脸。”
“感觉!感觉懂不懂!这肯定是门当户对两小无猜的那种夫妻!” 柳清韞面颊緋红却也没想去解释什么。
看著一盏盏河灯顺水漂流仿若天上星辰,柳清韞只是斜靠在卫凌风的肩膀上。
小杨昭夜今天晚上的活动量可是不小,虽然疲惫但无比快乐的枕在卫凌风的腿上。
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良久,柳清韞才朱唇轻启开口道:
“先生,今天真的谢谢您!”
看著枕在自己肩上的柳清韞,卫凌风笑道:
“怎么还这么见外啊?你们也给我带来快乐了呀,再说非要数功臣的话,也应该是素素,是她一片孝心要给母亲过生辰嘛。”
假寐的小杨昭夜没有说话,只是抱著卫凌风大腿的小手抓的更紧了。
小杨昭夜確实想过带著娘亲出来逛一逛,但是具体怎么逗娘开心,怎么让这个生辰过得儘量更丰富一些,她什么都没有准备,所以原本一定是一地鸡毛的。
没成想师父竟然带著自己將这一切都完成了,而且还完成的如此梦幻。
柳清韞枕在卫凌风肩头低眸倾吐道:
“不是过生辰这么简单,本来妾身的心都已经死在宫里了,除了將素素抚养成人,真感觉不到什么活著的意义。
但今天被先生和素素带出来玩了一圈,倒也解开了心结,还是不能放弃希望的!哪怕是在冷宫,生活也总有乐趣在嘛,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听到这话,小杨昭夜终於忍不住伸出小手拉住娘亲:
“娘!相信我!一定会带你摆脱那种生活的!”
看著母女二人眼圈发红,卫凌风眯眼笑道:
“喂!还有我呢!答应我,要心怀希望,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保证半年之內,一定让你们摆脱那种受欺负的宫中生活。”
“师父,您是说真的?!您是有什么办法?”
卫凌风当然没法给他们说清楚未来之事,只能模稜两可道:
“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呀?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定要积极起来,不可以再有任何放弃的念头!好吗?”
小杨昭夜深深的点了点头,隨后直接扎入了师父怀里。
柳清韞见小傢伙就这样扎进去还挺羡慕,抬头却正对上卫凌风的深眸。
本来就有些犹豫,对上眼神之后就更显失措了。
卫凌风很不煞风景的主动揽下了流氓的恶名,朝著柳清韞张开双臂。
但后者仿若装作没看见一般,只是低头倚在卫凌风的肩头,没有回应卫凌风的动作。
一者,素素还在旁边自己也抱在一起成什么样子;二者,自己一个孤丑嬪妃,无论相貌还是身份,好像都没资格再去耽误別人。
见此情景,卫凌风很尊重的只是伸手轻拍了拍柳清韞的香肩。
而此时抱著一个搂著一个的卫凌风並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心中更多的是对柳清韞的敬重和对母女二人的心疼。
因为当初武功尽失的师父就是一个人带著自己在青州生活,如今想想,那段时光真是难为师父了。
自己还没有多照顾师父几年儘儘孝心,老人家就西去逍遥了。
如今看著柳清韞带著小杨昭夜在备受欺凌的皇城生活,怎么能不让他想起那段与师父的日子呢?
由此自然更心疼身旁的柳清韞了。
相互依靠相拥了好一会儿,桥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卫凌风才轻轻拍了拍道:
“好啦,咱们回家!”
卫凌风说著顺手背起了柳清韞,小杨昭夜也听话的跟上师父。
这次柳清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而是从身后紧紧搂著了卫凌风的脖子。
施展轻功在天亮之前赶回了王尚书府,到家之后卫凌风才发现柳清韞竟然已经在自己背上香香睡去。
卫凌风小心地將其放躺在床上,捋了下吹乱的头髮,小杨昭夜默契的给母亲盖好被子。
那副一家三口和眾学子共乐的画卷,卫凌风也放在了柳清韞枕边。
眼看师父又要离开,小杨昭夜撅著小嘴恋恋不捨:
“师父对您说太多谢谢说的徒儿都心虚了,但今天还是要谢谢您。”
卫凌风將剩下的银票都塞给了小傢伙,又张开双臂紧紧抱了抱小督主道:
“哈,那就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以后慢慢还,放心,为师还会再来的。”
见小杨昭夜眼圈又要红,卫凌风摘下猪头面具扣在了小傢伙脸上。
等小杨昭夜再摘下面具,师父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