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这样,开水一烫,上面的粘液就会变成白色薄膜,把这层薄膜撕掉。
你看这两边有一条白线,刀使在这儿,在腮部切一个小口子,轻轻拍打鱼身,把这两根骚线抽出来·····”陈三石不光是说了,还现场清理着鲇鱼给陈二丫看。
这年头农村会做鱼的人,肯定有。
做的好吃的也不少。
但其中肯定不包括他姐。
陈三石不想让陈二丫浪费了这条鲇鱼,只能亲手给她做起了示范。
陈二丫虽然板着个脸,但眼神时不时的瞥向陈三石。
看着她弟弟如此熟练,
陈二丫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石头,这些东西,你从哪学的?”
陈三石一愣,顺口就说道:“我在县城上高中,在厨房看那些人处理过。”
“昨天红烧肉也是?“陈二丫又追问了一句。
“那肯定啊,不然咱妈死的早,咱爹做菜是煮熟了就行。
这些手艺,你都没学到,我从哪去学?”陈三石理直气壮的说道。
就算他这个当弟弟的有bug,但他就是敢在他姐面前胡说。
反正别人会怀疑他,他姐不会。
等到陈三石把鲇鱼内脏清理干净,就着昨天做菜剩下的葱段,姜片,外加盐,又去堂屋弄了点酒,把这鱼给腌制上了。
这就是他在前世菜场学到的三步去腥法。
因为很多佐料,他家也没有。
比如说蚝油八角料酒那些。
就连陈三石刚才腌鱼的白酒,都是把昨天喝酒的四个瓶子,全部倒空才凑够。
“行了,行了,还真当成个学问了。
怪不得你干啥啥不行,原来上学几年,你全把精力用到这上面去了。
结果陈三石一说完,陈二丫就变了脸色,对这个亲弟弟嫌弃的不行。
陈三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没敢吱声。
用了个蛇皮袋,把四只甲鱼都装了起来,出门捏了捏自行车轮胎。
又把一根六七十厘米长,后世一元硬币粗细的短棍,夹在了后车座上。
后世玩过短棍的应该知道,陈三石这是为了什么。
昨天那些卖菜的同行,郭赌鬼,他都要做个预防。
等觉得没遗漏了,这才骑车往村外而去。
“石头干啥去?”很‘凑巧’又碰到了陈裤子,就好象他一直在这边等着一样。
不过陈三石早有准备,蛇皮袋里,他还放了不少杂草,鼓鼓囊囊的。
陈三石并没有停车,而是从他身边一骑而过,顺口一句说道:“去城里买点塑料薄膜,准备种两垄冬菜。”
陈裤子起身提了提草绳系着的裤子,挠挠头上的乱发,脸上迟疑神色相当显眼。
但最后他望向远去的陈三石,还是忍不住嘀咕道:“种冬菜直接盖草帘子就是了,还用塑料薄膜,有钱烧的慌。”
一路无事,好象陈三石的准备都是白费功夫。
但陈三石却是清楚,情愿千日防贼,也不能心存侥幸。
他上辈子,一开始卖菜的时候,是随身准备着砍刀的。
后来法制完善了,才准备了一根短棍。
特别是去银行存钱的时间,他都经常变,还开了好几家银行的户头。
人在外地,他最先学会的,就是谨慎。
而那些比他能打的,关系比他多的,有好几个都因为马虎出了问题。
陈三石最先来到的,还是昨天那个菜场上。
扫眼看去,今天有好几个摊子卖的都是上海青。
不过他们收拾的肯定没陈三石干净,并且价格也是乱叫。
八分一毛两毛的都有!
看这情况,想卖出陈三石昨天的高价,基本上不可能了。
“胡老板,生意兴隆!”陈三石等到胡屠夫忙完,这才上前对着他拱拱手笑道。
“咦,兄弟,你来啦。
摆在我边上!今天准备的啥?”胡屠夫看到陈三石,笑得相当真诚。
不管那些卖上海青的,能不能挣到钱。
但他这个肉摊,销量却是比昨天大的多。
陈三石掏出烟,给胡屠户打了一根,又帮他把火续上了。
这才摆摆手说道:“大哥,今天我不卖菜,就是过路顺便看看你。”
陈三石说完,拍了拍车后的蛇皮袋,空空荡荡,里面的甲鱼因为陈三石这个动作,也是受惊,乱爬了几下。
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咦,兄弟,你这是弄到什么稀罕货了?”胡屠户也是个懂行的。
自然清楚,陈三石要是装上海青也不该是这个动静。
陈三石笑道:“我城里一个哥哥,问我要几个甲鱼。
昨儿特意下钩,给他钓的。
都是肚里有崽的母甲鱼,补身子特别好。”
陈三石话里有话,他既然想靠这门手艺,挣点小钱。
那么出货途径就必须要找好。
去医院那边,可以零卖,价格肯定也不错。
但就是费时间,还要碰运气。
去菜场找批发也可以,但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跟那些乡里面的二道贩子有联系的。
陈三石怕自己被卖。
所以他今天找胡屠户,就是想着看看他这边有没有什么门路。
这年头,这些稀罕货。
除了普通人家买了补身子,也只有各个大厂的招待所用的最多了。
就象附近的轧钢厂,现在正是他们红火的时候。
吃吃喝喝的事,肯定是少不了。
但虽然想着通过胡屠夫看有没有门路,陈三石却是不想直接开口求人。
欠人情不说,也容易被胡屠户压价。
都在江湖混的,嘴上喊的是兄弟,脑子里想的全是利益。
哪怕昨儿个胡屠夫是陈三石的贵人,
但要是没好处的事,人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帮他。
“呦!
还能弄到这玩意?
兄弟你好本事啊!
我见识见识……”胡屠户果然表示了感兴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