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整个木门都晃了几下。
这下,陈三石眼睛完全变红了。
被人欺负到门上了,就是这个说法。
黑瘦汉子是张小花的女婿郭赌鬼,这厮的大名,陈三石还真不清楚。
上辈子,老虔婆的女儿女婿,跟陈三石不怎么来往。
平时见到了,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多善。
而是上辈子的陈三石被老虔婆拿捏的死死的,他们犯不着做恶人而已。
而今早,陈三石刚跟老虔婆把家分了。
这特么夫妻俩就给他来了这一手。
边上一个花格衫的妇女,跟张小花长得有五六分相象,也是一副刻薄样,这是老虔婆的闺女罗素琴。
这娘们刚才骂的最狠,已经骂到要刨陈大路坟的地步了。
罗素琴看到了陈三石,眼瞅着陈三石站在那喘粗气,就迟疑了一下,猛的对着陈三石扑了上来。
张牙舞爪的,眼瞅着就想给陈三石来个满脸开花。
这时的陈三石满脸都是暴虐,眼神里都是杀气。
但其实他还是有理智在的。
或者说,他上辈子在法制社会当中待的太久了,有所顾虑。
虽然他起家的时候,也是没少打架。
但等到后来法制完善了,抽一巴掌就会赔几万的时候。
陈三石这帮人,基本上,就放下了以前的野蛮,反而动不动跟人讲道理,讲律法了。
他也没想到,他都暂时想着先放过老虔婆了。
老虔婆还跟他来这一招。
所以老辈人常说,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么个道理。
也是平时陈三石性格太软了,让人觉得他好欺负。
所以才有这对夫妇的打上门,也有这些村里人,站在边上只看不帮忙的缘故。
在场很多人虽然都是一个姓的,但谁知道陈三石这回能不能硬气起来?
别大家上来帮忙了,最后却是陈三石不认这个人情,反而怪他们多管闲事,那大家该多窝心。
这也是姓头杂的村子,才会有的顾虑。
就象前几年争夺灌溉用水,本来象是路口村这种大村,是没人敢欺负的。
但就因为姓氏杂了,上游一个四五十户的小村子,就敢欺负到路口村头上,截了灌溉渠。
那次陈满仓带头跟人家去理论,结果就姓陈的几家跟着去了。
对方先动起了手,然后就乱打了起来,
一不小心,陈满仓的腿,也就交代在了那次事情里。
反而象王拥军家那小村子,虽然人少,但村里人要是跟外村人起了矛盾。
不管谁对谁错,只要人家敢上门欺负,
那必然是全村人跟外人拼命。
不过陈三石也怪不得别人,以前,他也是拖后腿的一员。
虽然不至于偷奸耍滑,但办事总归不积极就是了。
陈三石本来还想着跟罗素琴两口子讲理的,但眼瞅着罗素琴的爪子对着他脸上招呼而来。
他一咬牙,直接挥舞着肩膀上的铁锹,对着罗素琴拍去。
是拍,而不是砍。
说明这时的陈三石还是有理智存在的。
真要铁锹侧面砍上谁,哪怕没有开刃,那最少也能皮开肉绽,断几根骨头。
声音很大,陈三石估计这娘们腿上肉厚,最多也就是青紫一块。
但罗素琴却是被吓住了。
刚才陈三石毫不迟疑的出手,手里也不管不顾是什么,对着她就挥舞而来。
真象是要杀人的样子。
罗素琴腿上一阵剧痛传来,直接往地上一栽,双手抱头打了几个滚,缩着身子开口哀嚎道:“哎呦妈呀,陈三石杀人啦····”
“我艹你妈,你打我老婆,我弄死你。”郭酒鬼挥舞着锄头,对着陈三石这边冲了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现场情况又起了变化。
先是站在边上看热闹的治保主任陆解放,一把抢下了郭酒鬼手里的锄头。
砸门不关他什么事,那是家事。
但真要家伙对家伙的碰上了。
要是见血,那乡里就得找他的麻烦了。
边上几个姓陈的,也是上前抱住了郭酒鬼。
陈三石动了手,那就是给本家发了信号。
这个时候,要是还不上前帮忙。
那以后姓陈的,也就不用在莲花乡混了。
这么不齐心,会被人家笑死。
张小花眼瞅着闺女被揍,也是一愣,先是冲上来,查看了一番她女儿被抽的地方。
恨不得都把罗素琴裤子扒了。
然后望了一眼陈三石,眼神含恨,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估计她恨不得对着陈三石咬上几口。
但这个时候,陈三石手中的铁锹刃口,已经对着她了。
陈三石冷冷的说道:“老王八蛋,你要想死,你就上来。
几位叔,放开那个赌鬼。
不是想过来找麻烦么。
我特么今天一命换三命,老子送你们归西。”
陈三石双眼赤红,他前世经历过的对峙,可是比这个狠多了。
象是那些菜市场,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有粗制真理存在的。
人在他乡,想要挣钱,那就得敢拼命。
所以陈三石说出的话,杀气十足,外人看不出半点水分。
陈三石不光是说,他直接拎着铁锹走上前,先是把铁锹对准了罗素琴的鼻子,大概只有一公分的样子。
却是对着张小花问道:“你们娘俩要跟我拼命?”
他的话语之中,好象没什么情感。
直愣愣的冷漠的看着母女俩。
寒光闪闪的刃口,就在罗素琴的鼻尖。
她真害怕,陈三石要是往前一送劲,那铁锹就会把她的脸劈成两半。
所以单手撑地,硕大的屁股往后挪动,往后退缩着。
没法不哭,她退一步,陈三石就进一步,那铁锹刃口就在她鼻尖前。
但张小花这个时候,缩的比她还厉害。
老虔婆很清楚,
陈三石不一定想弄死她女儿女婿,但一定想着弄死她。
她只是上午被分家后,有点不服气,托人带话给了她女儿家。
心里想着,就是她女儿女婿过来闹一场,说不定陈三石要服软。
却是没想到,陈三石这么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