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提出心中疑问，然而……
“这就不清楚了，他们学制符的，自成一个圈子，外人也融不进去……”摊主只摇摇头，轻笑说道：
“不过……你既修习了符法，恐怕要不了几天，自会有人找上你！”
陈临微微颔首，但感觉还是有些不对：按这么说，这些符师，不对，最多只是符法学徒而已。
如按摊主所言，他们添加各种散修团队，无非是想借着团队的财力，给自己提供符纸材料修行符法，再彼此间靠着相互间交换符录，供给团队，以此生存。
这看起来不错，但其中各种平衡极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被打破。
更何况，现在又有齐云盟招揽了许多外来符师，在这古榕摊集上就已初现征兆，接下来这些符录学徒，又将何去何从。
陈临摇了摇头，这些本身极为微妙的问题，随着时间变化还会继续放大，看来自己挑的卖符时间并不是特别恰当。
不过好在，他制符成本之低，而本身目的，也不只为卖符而已。
更何况，待过些时日，自己习练纯熟基础符录后，即可习练上玉简里的一阶符录，到时候再挑上《云符秘典》内记载的几样市场稀缺的符录学习，自然不愁售卖。
而且……自己储物袋里的基础符录，也不会浪费。
他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只现在这几百张，反倒是数量太少，不如等攒多些后，一同处理。
想到这里，陈临决定遵循原先决定，每天只卖一个时辰，不管出售多少，时间一到就收摊回去修炼。
又闲聊几句，得知摊主姓徐，是一个名为‘青云会’的散修团队派遣在坊市专职出货的人。
言词间有几分想要招揽陈临的意思，陈临没有同意，也没拒绝，毕竟现在自己实力低微，即使添加团队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
不过两人也算因此相熟，又从其口中得知，齐云盟最近仍在追查曾道人，甚至加派了人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陈临也是有些好奇，曾道人到底从齐云盟那得了什么东西，导致对方如此大张旗鼓。
抬头看了看天空，时间已是巳时过半，但仍是不见半丝日光，此时狂风已停，阴云却愈发积厚，看起来这场雪是下定了。
现在天色还早，陈临决定趁现在去趟神兵阁，然后再回住处修行：
“说起来……好些时日没见老姜了！”
来到神兵阁时，姜掌柜正在接待客人，抬头招呼他：
“小陈来了……你先到后面坐下，我忙完这会就过来。”
陈临点头应下，只视线扫过正在跟姜掌柜商谈的客人后，却是微微一怔。
眼前这人肤色略黑身形矮壮，陈临曾在临时摊集见过一面，正是齐云盟唯二执事中的一位……赵元。
“齐云盟崛起期间跟三大家族多有明争暗斗，此时正处于对峙争斗状态，这个时候，赵元怎会出现姜家店里？”带着心中疑问，陈临来至后面的厢房。
这个房间是姜掌柜自己接待客人的地方，房内面积不大，却布置的颇为雅致，靠墙的几扇博物架上，摆放着各种五颜六色型状各异的矿石金属。
陈临也来过几次，对这里颇为熟悉，自顾去将窗户打开透气，露出后院有些萧瑟的园景，才回到桌侧坐好，自顾倒上一杯茶水，等待姜掌柜过来。
姜掌柜名叫姜百川，今年五十二岁，炼气三层修为……
据他自己说，曾在年轻时努力过，最高到过炼气五层，但后来因替家族办事，争斗受伤，修为掉了下来。
经脉受损，道途无望，从此以后，就在这神兵阁担任掌柜，一眨眼就已经过了二十多年。
在此期间，许是因环境原因，对于灵矿产生了兴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家族那点俸禄，全都买了灵矿来收藏。
陈临与他结识后，几番交往下来，双方竟都觉得格外投缘。
许是陈临两世为人的缘故，心性远比同龄人成熟，二人一来二去，反倒结下了一段忘年之交。
因此，陈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神兵阁坐会，来看看这位朋友。
时间过去不久，姜百川脚步从门外传来，人未至声先到：
“都好几些时日没见你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陈临轻笑出声：
“我前些时日不是新学了几道符法，这些日子都在琢磨这个，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符师的资质……”
说话间，姜百川已经进入屋内，自顾来到对面坐下，他听到陈临所言，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摸了摸唇上两撇胡须，笑着夸道：
“符法好啊，现在学制符，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临轻啧一声，这话里面似乎有点东西：
“可有什么说法？”
姜百川嘿嘿一笑，凑身上前，压低声音：
“且听我说……”
陈临来了兴趣：
“细说，细说……”
“你也知道，之前坊市的符纸一直被王家拢断，但最近……有风声传来，说齐云盟从外坊调集大批低价符纸，准备拿来售卖和供给自家符师使用，因此，王家决定降价应对。”姜百川摇了摇头：
“王家也是没有办法，那些符纸一到，这坊市里符师必然激增，如此一来……”
说到这，姜百川突然一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反正，你现在学符法是对的，接下来的符纸包括灵墨价格，都会有很大幅度下降，这是个很好的时机……”
陈临心中了然，青元宗指示三家针对玄符轩之事，虽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敢明说。
姜百川自然也是顾忌这个，才转移话题。
不过，自己虽然不缺符纸，但这个消息还是很有意义的，对接下来的卖符计划，或许有一定帮助。
想到此处，陈临转过话题:
“对了，刚才那位，可是齐云盟的赵元？”
“哦？你认识他？”姜百川话刚出口，旋即摇摇头:
“我也是糊涂了，齐云盟最近风头正盛，这赵元进出频繁尤为招摇，你自然是见过他的。”
陈临点头称是，接着问道：
“我听说齐云盟跟你们三家的关系可不咋地，那赵元……”
姜百川并没否认姜家和齐云盟有矛盾的事情，只摇摇头开口道：
“赵元过来，是为了谈笔生意而已……他想要向神兵阁出售一批用过的灵材。”
“灵材还有用过的？”陈临有些疑惑问道，他话刚开口，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之前朱正道出手的赤铁。
果然，姜百川接下来的话，立马验证了他的想法。
姜百川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之后，解释道：
“灵材中，尤其是金属一类，不比其他药材石木般易于耗散，其物性稳固，即便历经淬炼灵性折损，也可通过秘法回收提纯，可重复使用。”
听到这里，陈临心中突得一动，隐约察觉到这是一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