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此时已近隆冬。
而这段时间内，陈临也将明光、凝水、指路这三种符录练习纯熟，绘制成功率达到七成左右。
至此，陈临可以正式实行摆摊卖符的计划。
近日来天气一直不咋地，阴云密布，寒意席卷，却是暴雪将至的景象。
卯时已过大半，坊市却仍陷在破晓时分的灰蒙里，漫天的阴云遮挡住天光，只透出些许微茫，寒风亦是如刀般呼啸而过，气温骤降。
这种天气下若换做凡间城市，人们早已裹上厚实的衣物，不在外出。
然而修仙者早已寒暑不侵，这丁点气候变化，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当然，心情上的阴郁却是在所难免的。
陈临亦如往常，来到临时摊集。
或许已招足人手，最近齐云盟的人也不再到临时摊集收购物资，这让日子才好过点的散修们又恢复到了往常。
此时摊位已经铺开，各自叫卖起来：
“玄阳参，火鼠皮……来看一看嘞！”
“紫皮葛，铁甲豚猪腿，还有二两土灵砂……”
“恩？”听到这，陈临来了兴趣。
炼制赤炎系列法器需要用到五色晶砂，而土灵砂又是合成五色砂晶必须材料之一，神兵阁售卖五行灵砂的价格极贵，只一两就要五块灵石。
他上前几步，来到摊位面前，确定罐子里这撮亮灿灿似黄水晶般的沙子，就是土灵砂之后，开口问道：
“这土灵砂怎么卖？”
摊主是名面容冷肃，脸上带着道刀疤的中年壮汉，抬头看了眼陈临，沉声说道：
“二两土灵砂，一共九块灵石，要的话你就拿走。”
陈临一听这价格，知道对方是懂行情的：
“能再便宜点吗？”
“不行，已经最低了！”疤脸壮汉断然拒绝。
陈临沉吟片刻，决定果断出手：
“行吧……”
“晚辈陈临，请教前辈姓名。”
说话间陈临点出九块灵石，递给疤脸壮汉：
“前辈若还有五行灵砂要出手，日后可到摊集找我，我照单全收，我每日辰时到巳时都在那儿摆摊卖符。”
疤脸壮汉接过灵石，目光凝视陈临片刻，才点了点头：
“韩平。”
同韩平约定好后，陈临继续逛摊位，却没有更多收获，不过也算满意，至少省下了一块灵石。
辰时过半，古榕摊集正式开集，陈临交了20灵砂之后，领了个写有乙十二的牌子。
进去查找一番后，结果在一处角落里，找到自己位置。
这是一个只数米方圆的内凹空间，许是很长时间没人在此设摊，此时里面有些杂乱。
数条倒长的树根崩出地面，中间一块青石台面斜倒在地，周围到处都是散落的枯叶。
陈临上前，伸掌一挥，粗暴的运用灵力，刮出一股狂风，将所有落叶卷至周围角落。
然后将地面树根稍做处理，将其捆扎拢束成一团，再扶起歪倒的青石台面，将其摆放平整，眼前光景便利落了不少。。
陈临想了想，取出一块青布铺在上，然后又将明光、凝水、指路三种符录逐一放到青布上面，摆放平整。
将一切准备好后，陈临满意的拍拍手，转身来到石台后面，坐到石墩上面：
“好了……现在只待客人上门。”
他轻咳一声，学着其他摊贩的样子，开始叫卖：
“指路符，明光符，凝水符……日常必备，便宜实惠嘞……”
除却这十几张符录外，储物袋里尚有这些时日练习所出的数百张符录，只不知今日能卖出多少。
然而……
终于等来了第一名客人，是名身形矫健，充满干练气息的劲装男子，他疑惑的看了看陈临身前摆的符录：
“你卖的……就只有这三种符录？”
“对……”陈临眨眨眼。
第一名客人摇头而去。
紧接着，一名年轻修士来至摊前，拿起符录翻来复去的看了一阵子后：
“指路符和凝水符怎么卖？”
陈临心中微喜，暗道谁说基础符录不好卖的，这不是有识货的吗？
他脸上扯起笑容：
“指路符十二灵砂一张，凝水符十灵砂一张……”
“太贵了……”年轻修士扔下手中符录，转身就走。
“……”
陈临深吸了口气。
他来摆摊卖符，自然是做过调查的，自己掌握的这三种符录，除去明光符外，指路符有寻踪指路，记录来时道路的功效，是进山必备之物。
而凝水符则可凝结净水，平日外出饮用洗涤都能用的上，亦是修士平日必备之符。
这两种符，虽只是基础符录，但日常消耗却是不小，在他想来，应该是不愁销路。
而且玄符轩公开售价指路符是二十灵砂，凝水符十六灵砂，自己卖的价格已是打了六折，和成本价差不多，哪里就贵了？
显然就这年轻修士，根本就没买的意思。
陈临摇摇头，告诉自己，前世见的奇葩客户更多，不要为这种人置气。
只是……随着一上午过去，来往客人进进出出，询价倒是不在少数，但真正愿意拿灵石购买的，却只寥寥几人。
几个时辰下来，只卖出四张灵符而已，收入不到五十灵砂。
此时陈临也察觉到不对……
他果断收摊，决定不再无谓坚持。
转身来到灵米摊位，掏出灵石买下两斤培焰赤心米后，陈临说起早上经历，向摊主请教：
“前辈可否指点下，这是为何缘由？”
摊主听完，却是哈哈一笑，反问道：
“你是第一次来摆摊的吧？”
“正是……”
“难怪不知道……”摊主拍了拍身旁石墩，示意陈临坐下：
“此事要从五年之前说起……当时，这古榕摊集还算正常，卖符录的散修也很多，摊位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符录交易很是繁荣。”
“然而自打这些年来，符纸价格一路飞涨，稍微有些本事的，会制一阶符的散修，几乎都往外走了。”
“留下来的，大多只是些制作普通符录的初学者……”
陈临心中一动，暗想：“看来是三大家族联手打压玄符轩，所引发的连锁反应……”
摊主见他似有所悟，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些散修做的本就是基础符录，卖价不高，利润也薄，平日里连画符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空整天来摆摊？
所以他们商议好后，就跟着那些散修团队三五结群，彼此间交换符录，各取所需。”
摊主摇摇头，说道:
“你这符就算价格再低，也只是基础符录而已，他们可以自给自足，自然不愿花灵石购买。”
“原来如此……”陈临微微颔首，旋即想到一件事情:
“不对……这种以物易物的方式，不可能长期保持平衡，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每个符师根据学习途径不同，以及个人喜好环境等因素，对于所习符法的选择会有不同侧重，如果人数更多，圈子够大的话，或许能做到平衡。
而坊市这里，只很小一个圈子，散修多是进山采集狩猎为生，那些散修学的基础符录，自然也侧重这个方面，定然会有许多重叠的符录无法进行交换。
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些，既实用但又不好交易的符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