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没睡安稳,舒书索性溜达到了工厂,在办公室里刚找了个阳光最好的位置瘫成猫饼,准备享受下午觉。
眼皮还没合拢,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紧接着,杰瑞就抱着它那本快比它还大的账本,灵活地挤开门缝钻了进来。
“吱吱!吱吱吱——(老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杰瑞兴奋得小胡子都在颤抖,几下就窜到舒书趴着的沙发旁,努力将账本举高,小爪子指着一串串数字。
“吱吱!(不过,咱们现在的生产线,眼看就要顶不住啦!)”
舒书耷拉着眼皮,慵懒地瞥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顶不住就招人啊~”
杰瑞的小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
舒书懒洋洋地晃了晃尾巴,表示同意:“去吧去吧。”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个午觉。
杰瑞抱着账本兴冲冲地跑了。
舒书的猫饼形态还没完全摊开,影子又从门缝滑了进来,猫脸上有丝凝重。
“喵呜。(老板,罗杰斯那边进展不顺利。)”影子汇报道。
“喵嗷。(他在争夺工业区地盘时遇到了强力阻击,对方似乎得到了谢尔德公司的资金和武力支持。)”
舒书闻言,耳朵动了动,眼睛没睁开:“告诉罗杰斯,暂时避开锋芒,让他专心收集对手的丑闻和把柄,不管是谢尔德的,还是那些敌对帮派的,越多越好。”
“喵呜。(明白。”影子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舒书终于如愿以偿,在阳光下沉沉睡去,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呜——噗嗤嗤——哐当。
第三车间内,俨然成了一个大型调试(兼拆家)现场。
红狐狸小红此刻人立而起,蓬松的大尾巴因为兴奋而高高翘起,它的小爪子上沾满了油污,正得意地指着那台被它“魔改”的打磨机。
“哟哟?(?)?(看!我在主传动轴上加装了一个微型高压蒸汽喷嘴!)”小红兴奋地向旁边的搭档们炫耀,“(利用间歇性喷出的蒸汽动力辅助加速,打磨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
大黑,正用爪子好奇地拨弄着新接上的蒸汽管道,试图把脑袋凑到接口处闻闻味道,被一股突然泄出的白汽喷了个正着,呛得它“喵嗷!”一声向后跳开,使劲甩着脑袋。
小白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堆亮晶晶的细小齿轮和小弹簧,正试图用细铁丝和黏糊糊的树脂,把它们一个个粘在打磨机外壳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效率提升的潜力或许有,但调试阶段的“小故障”简直是灾难性的。
噗
一声闷响,小红引以为傲的微型蒸汽喷嘴因为压力调试不稳,连接处猛地脱开,一股滚烫的白汽抽射出来,正好扫过在旁边被临时拉来“监工”的大狸。
“喵嗷!!!”
无辜遭殃的大狸被烫得直接从货架上滚了下来,落地后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它对着漏气的管道和罪魁祸首小红愤怒哈气。
而被杰瑞派来协助测试、模拟上料流程的几只鼠鼠,更是倒了大霉。
它们推着小车,刚把测试用的刀胚料放到突然加速的传送带上,下一秒就被因为蒸汽动力不稳定而骤然提速又骤停的传送带甩得东倒西歪,刀胚料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一只鼠鼠还被颠簸的传送带弹了起来,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幸好被旁边堆着的软布接住。
“吱吱吱!(救命啊!这机器疯了!)”
更混乱的是,小白刚刚“装饰”上去的一个小齿轮,因为没粘牢,在机器一次剧烈的振动中脱落,掉进了传动链条里。
嘎吱——哐!
机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立时卡住了。
小红立刻扑上去,爪子并用想把小齿轮抠出来,大黑也凑热闹地用爪子去拍打卡住的部位,结果爪子被卡了一下,疼得它“喵呜”乱叫。
小白则着急地围着机器转圈,想把自己的“艺术品”抢救出来。
车间里一时间蒸汽弥漫,仿佛仙境(才怪),猫叫、鼠窜、零件乱飞,好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
小红看着卡死的机器,用爪子挠了挠头,眼神依旧兴奋,思考着如何改进;
大黑舔着被卡痛的爪子,跃跃欲试地想再试一次;
小白则心疼地看着自己掉落的装饰品,琢磨着用更黏的胶水。
舒书终于被那连绵不绝的“嗤嗤”声和鼠鼠们惊慌失措的“吱吱”交响乐吵醒。
他无奈地爬起来,迈着猫步溜达过去查看。
看着下方那片充满“活力”与“创意”的车间,舒书无语地甩了甩尾巴,决定贯彻“眼不见为净”的最高准则,转身去看看新员工的培训情况。
在工厂后院划出的临时训练场上,培训工作正井然有序,或者说,画风迥异地展开。
一边,是由经验丰富的抬蛇鼠前辈负责指导新招募的六只灰鼠小弟。
抬蛇鼠人立而起,用小爪子比划着,发出“吱吱”的指令,教导着潜行、盯梢的基本要领,以及技能的初步应用。
鼠鼠们学得极其认真,灰色的身影在杂物堆的阴影间灵活穿梭。
它们抬起小爪子集中精神,目标齿轮便晃晃悠悠地悬浮起来,划过短暂的弧线,精准地落在指定地点,整个过程几乎无声无息,显示出惊人的天赋和服从性。
而训练场的另一边,画风则截然不同,气氛也凝重或者说,滑稽得多。
影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当前最大的挑战——两只新来的猫头鹰,“圆脸”和“胖鸡”。
影子的第一个训练项目,是让它们使用【定身咒】定住空中飞舞的小飞虫。
圆脸率先尝试。
它圆滚滚的身体蹲在树枝上,巨大的橙黄色眼睛死死锁定一只慢悠悠飞过的苍蝇,翅膀微微张开,一副蓄势待发的专注模样。
然而,就在它自以为抓住时机发动技能的瞬间无形的力量掠过,苍蝇早已变换了位置,技能落空。
有两次,它甚至差点把一只几乎要撞到它羽毛的小飞蛾给定在自己胸前,吓得它自己“咕”地惊叫一声,笨拙地扑棱着翅膀向后躲闪。
紧接着轮到胖鸡。它似乎更紧张,眼睛瞪得溜圆,脖子伸得老长,紧紧追踪着目标的轨迹。
或许是太想把技能用好了,它的一次发力过猛,【定身咒】的能量波动不仅没能困住飞虫,反而让它自己周身的气流为之一滞。
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了一下,差点从树枝上栽下去,幸好及时用爪子勾住,心有余悸的“咕咕”叫。
在一旁树枝上观望的乌鸦“煤球”实在看不下去了,飞下来啄了啄圆脸的脑袋,试图让它清醒点,发出“呱呱”的训斥声。
圆脸被啄得缩起脖子,胖鸡则试图用翅膀推开“多管闲事”的煤球,三只鸟顿时在树枝上搅作一团,羽毛微飘。
盘在远处阴凉地里打盹的铁鞭被这边的动静吵醒,抬起巨大的头颅,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又埋了回去。
而汉斯和弗朗茨则对“训练”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兴奋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想要参与,却被影子严令禁止——
上次它俩好心“帮忙”,结果用尾巴“训练”鼠鼠潜行,差点把几只鼠鼠当成了毛线球玩。
就在这时,黑炭从天而降,落在舒书旁边的架子上,呱呱叫道。
“呱!(老板,那对使用胡度巫术的家伙有动静了,他们物色好了‘换魂’的目标。马奎尔派去的那个小偷,也和当地的一个地下人物接上了头。)”
舒书猫眼微眯,晃晃尾巴尖:“继续监视,按兵不动。等他们快要得手的时候,我们再去‘收割’。”他只想在最后关头摘取果实。
黑炭点点头,振翅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