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身怀有孕,又有帝宠,皇帝甚至还曾叱责她对姜氏不敬。
安乐公主自然以为,姜岁宁 送送子观音是在挑衅。
挑衅她这个身为父皇唯一公主的地位,比不上她腹中那个孩子,她腹中的孩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姜岁宁的孩子。
这份愤怒,即使是在安乐公主将观音象摔了个粉碎后,也依旧不能消弭。
冯文远见多了安乐公主私下里吐槽那位皇贵妃,如今也见怪不怪,只上前安抚道:“公主金尊玉贵,哪里是什么皇贵妃能比的,皇上也不过就是新鲜一时罢了。”
“而在微臣心里,公主也是这世上最好的,救微臣于水火的女子。”
“微臣将永远爱您。”
心爱的冯郎在她跟前,温言软语的安慰她,让安乐公主的心情好上了一些,也是,那姜氏怎么能同她相比呢。
她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爱的人也爱她。
这便是姜氏永远都无法比的。
父皇爱姜氏吗?
当然不,那不过是宠爱。
可这样的宠爱,最是容易消弭。
她等着看姜氏的笑话。
“冯郎,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安乐公主拉着冯郎的手去到内室里,良宵一夜值千金。
安乐公主迷恋的看着冯文远的侧脸,这一张侧脸,即便是消瘦,在安乐公主眼里,也是那样的迷人。
如今又带着冷酷,安乐公主觉得自己要溺毙在其中了。
“冯郎,轻些。”
“轻些能满足你吗?”
冯文远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到安乐公主的身上。
“冯郎,我腹痛。”
冯文远似是没听见一般。
“冯郎,冯郎”
姜岁宁忽觉一阵心绞痛,她挑着宫灯走出甘泉宫外,今日月圆,也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所以姜姐姐,你是因为这而心痛吗?
姜岁宁安抚着原主,一个背叛你的男人,就象是沾了屎的黄金,咱们不要他。
你且看着,妹妹会替你报仇,你死时有多痛,你如今有多痛,妹妹呀,便会让他们痛上千倍万倍。
姜岁宁前世里是个孤女,她的父亲哄骗了她的娘亲,让她的娘亲跟着他私奔。
后来呀,那个男人花光了她娘亲带出来的银钱,就跑了。
姜岁宁有记忆起,就是她的娘亲带着她艰难求生。
所以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会帮着娘亲干活。
卖花,磨豆腐。
她也在很努力的生活,想着努力挣钱,然后可以置一处宅院,起码不要漏雨,这样娘亲的腿就不会常年疼痛。
哪里想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却惹来了那个国舅爷,这对癫公颠婆,一个强占她,一个不管她是被强迫的,只一味的毒害她。
姜岁宁收回思绪,她知道这世上很多像原主和她娘亲这样的傻女人,被姑负,被伤害。
就是因为太善良了。
姜岁宁不会善良。
她只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便好。
“怎么出来了,不冷吗?”刚从议政殿过来的干正帝看着姜岁宁一身薄衫的站在梨花树下,顿时取下大氅,穿在姜岁宁的身上,又握住了她的双手。
“瞧,一双手冰凉,还不赶快同朕回去。”
“好。”姜岁宁跟着干正帝往进走。
姜岁宁神伤,“今日是公主和驸马的大婚之日呢。”
干正帝心里一阵“咯噔”。
她抬眸温柔的看向干正帝,“臣妾懂皇上作为一个父亲的心,臣妾理解皇上,也会努力和皇上一样。”
“关爱公主和驸马。”
干正帝心里更加不得劲了,他搂紧了姜岁宁,“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朕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太后的寿辰是在腊月,因不是整寿,太后并不欲大办,只叫了亲近的人过来坐坐。
姜岁宁如今已怀孕七个月了,干正帝同她说:“母后说了,你如今的身子不方便,若不想去,便不用去。”
姜岁宁却道:“母后待臣妾好,臣妾却不能一点都不知礼,平常不去请安也还罢了,今日总要过去的。”
事实上姜岁宁自进宫以来,太后往甘泉宫里跑的次数都比姜岁宁请安的次数多。
干正帝便道:“那朕让张裕安跟着你,等到忙完了政事,朕便过去陪你们。”
姜岁宁来到荣寿宫里,还未曾请安,太后已让人扶着姜岁宁过来。
“就坐在哀家身边,哀家好好陪陪哀家的乖孙。”
太后的眼里都是笑意,看着姜岁宁怎么看怎么满意。
姜氏生得好,生出来的孙子不知有多好看。
姜岁宁莞尔一笑,“等到他出生了,臣妾一定告诉他,从他在臣妾腹中的时候,母后便已是陪着她了。”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个贴心孩子。”
“饿了吧,先吃些糕点。”
陆陆续续的有妃嫔过来,安乐公主来的时候,时辰已不早了。
她本是和冯文远一同过来的,但太后的宫人明令不许驸马进去,她只得让驸马在外等着,不免就有些不满。
安乐公主嘟着嘴进来,看到太后跟姜岁宁说说笑笑,时不时看着姜岁宁腹中的孩子。
她挺了挺肚子,她也有孩子呢。
父皇为女色所惑,最爱她的皇祖母总不可能也爱那个女人的孩子胜过爱她的孩子吧。
安乐公主扶着并不明显的肚子上前,叫了一声“皇祖母”,然后挤到了太后的另一边,“孙女这些日子好想您。”
太后也笑呵呵的看向安乐公主,孙女虽然糊涂,但今日一则是她的寿辰,二则安乐身怀有孕,她还是不想提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情的。
“皇祖母也想你,盼你多过来呢。”
安乐公主笑容更盛,“这不是肚子不太舒服嘛,孙儿身子好些了,一定多来看皇祖母。”遂又挑衅的看了一眼姜岁宁。
姜岁宁也看过去,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