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裕安的禀报,帝王本能多疑的性情又显露了出来。
到了夜里,灯盏熄灭,干正帝将姜岁宁揽在怀里问她,“那时候朕就在正殿里召见冯文远,和你不过一墙之隔,宁宁应该听到了他的声音吧。”
“一听到了他的声音,便连朕也不要了,要撵朕往旁的地方去。”
干正帝控制不住的阴阳怪气。
姜岁宁不解,“皇上什么意思。”
“他可是听到了你的声音,还专门问了你。”
“臣妾那时候刚醒,听得不太真切。”姜岁宁眼底闪过神思,“所以那个时候,皇上是在召见他。”
干正帝对她的态度更加不满了,将人的脸掰过,“所以你还在想他。”
“这不是皇上提起了吗?”姜岁宁失笑。
“你还笑,你对他就没有丝毫厌恶吗?”干正帝又想到姜岁宁之前还替冯文远求情。
虽那时说是因为安乐,可她真正是因为安乐,还是不忍前夫受苦呢?
干正帝觉得自己一颗心似浸泡在酸水中,他觉得自己现在疑神疑鬼,婆婆妈妈的很是不妥。
他甚至想给自己两耳光。
可他控制不住。
他甚至还在想,如今也这么长时间了,可宁宁从来不让他碰,到底是怕孩子有碍,还是想替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呢?
毕竟姜岁宁已经怀孕小六个月了,如今的怀相已经很稳了。
可是
这样的想法太小人之心,干正帝也说不出来。
她该厌恶冯文远至极的。
便在干正帝一脸期待中,姜岁宁摇头。
干正帝瞪大了眼眸。
姜岁宁戳了戳干正帝的胸口,“无爱自然不会厌恶。”
干正帝一颗冒着酸水的心顿时又被抚平,但转瞬又想,冯文远可是曾经想毒杀姜岁宁,这事便在他这儿都过不去。
是以哪怕安乐百般求情,他明面上应下,暗地里却给冯文远下了毒。
事关性命,她便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无爱自然不会厌恶”,是无爱,还是说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深刻至此呢?
干正帝又郁闷了。
姜岁宁心知他想听什么,自是故意不说给他听的。
男人,适当的吊一吊没坏处的。
让他为你痴为你狂,为你费劲心思,才会更加爱你。
甘泉宫里,姜岁宁倚在贵妃榻上,乌发垂落,已经六个月大的小腹仅是微隆,反衬得腰身更加纤细,身姿更添曼妙。
还未生产,美妇的身上已有一股奶香味。
美人回首,似白蛇缠绕,勾魂摄魄。
看着这样的宿主,小爱都有些迷迷瞪瞪的。
【宿主宿主,干正帝已经接连两晚宿在外书房了,您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姜岁宁看书看得有些困了,双眼迷离,“不去。”
“男人就是矫情。”
【可是,】
小爱咽了咽口水,【宿主姐姐,这样下去,会不会被别人趁虚而入呀。】
姜岁宁摇了摇头,“不出三日,他便会回来。”
干正帝在感情上实在不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从前经常一个人睡,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不过两日独守空床,他便已是耐不住了。
尤其想着自己暖融融的床榻被姜岁宁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给霸占了,他生气了也不察觉,不说来哄哄他,反倒是他,只能蜗居在这寒冷冰凉的外书房里。
恐怕没哪个皇帝比他更委曲求全了。
干正帝竟想落泪。
实在气不过,到了第三日里干正帝气呼呼的回到了甘泉宫中。
美妇独倚窗前,一双妩媚杏眼神色楚楚,欲语还休。
几乎是一瞬间,干正帝就心软了。
怪他冷落了美人。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
干正帝连忙上前揽住美人,美人黯然垂泪,“臣妾还以为您不要、不喜臣妾了呢。”
“那您”姜岁宁幽幽看过去。
干正帝觉得自己简直该死,“朕这几日里公务颇有些繁忙。”
“朕瞧瞧,怎的还瘦了,可是这几日里没好好睡觉。”
“皇上不在身边,臣妾睡不着。”
美妇坐在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身,雪肌嫩肤贴着他,一张娇艳明媚的小脸近在咫尺,便勾起男人数不尽的渴望。
也不过是两日不见,他却觉得过去了两个月一般。
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吻了上来,美妇的身子愈发柔软。
这一回,姜岁宁没有阻止男人。
从前也并不是不行,只是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容易轻易腻味。
尤其眼前这个皇帝,并不是个多么重欲的男人。
最是迷离之际的时候,姜岁宁贴在干正帝的耳边道:“那日里其实臣妾没有说实话。”
“臣妾其实恨死冯文远了。”
“臣妾恨不得他去死。”
“皇上替我杀了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