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的车队刚离开新一团驻地不到五里地,后面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八路军通信兵飞马赶到,拦住了车队。
“报告楚旅长!我们团长有紧急军情,请您立刻返回团部商议!” 通信兵气喘吁吁地敬礼道。
楚云飞心中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变故,立刻命令车队调头。
回到团部,只见李云龙和赵刚等人正围在地图前,神色凝重。看到楚云飞进来,李云龙立刻招手:“云飞兄,回来的正好!刚接到总部紧急命令,有硬仗要打了!”
“哦?何事如此紧急?”楚云飞快步上前。
李云龙指着地图上冀南的局域,语气带着杀气:“他娘的!冀南石友三这个狗日的,反复无常的小人,这次是铁了心要当汉奸了!
我们刚得到总部情报,他正在和鬼子第一混成旅团以及那个高丽棒子师团秘密接触,条件都快谈妥了,就差公开换旗了!”
楚云飞闻言,脸色骤变:“石友三?他可是有近两万人马!若是投敌,冀南的形势将急转直下!总部有何部署?”
赵刚接口道:“总部判断,石友三投敌已不可避免,且其一旦与日伪军合流,必将对我冀南军区造成打击。因此,决定先发制人,在其公开投敌前,集中优势兵力,予以歼灭!这个任务,落在了我们新一团头上!”
李云龙哈哈一笑:“云飞兄,这就是在前线的好处,咱老李新一团守着涉县,外面就是鬼子,所以老总老总点了咱们新一团的将!
老总让咱们立刻开赴冀南,配合冀南军区部队,敲掉石友三这个祸害!顺便教训一下那个不知死活的鬼子混成旅团和高丽师团!”
他转过头,带着一种看到猎物般的兴奋笑容,对楚云飞说:“云飞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咱老李一起去冀南走一遭?亲眼看看咱们八路军是怎么啃硬骨头的?也顺便见识见识石友三和鬼子、二鬼子是怎么完蛋的!”
楚云飞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乎没有任何尤豫,立刻抱拳道:“云龙兄相邀,楚某求之不得!愿随前往,观摩学习!”
“好!痛快!”李云龙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咱们得等三天。”
“等三天?”楚云飞有些疑惑,“兵贵神速,为何要等?”
李云龙神秘地笑了笑,搓着手道:“云飞兄别急。打石友三这种铁了心当汉奸的杂碎,还有鬼子、二鬼子掺和,光靠步兵两条腿和步枪可不行。老子得等几件大家伙到了,才好动手!”
楚云飞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新一团驻地进入了紧张的临战状态。楚云飞则留在团部,近距离观察八路军的战前准备,越看越是心惊。八路军的效率极高,整个团队象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
第三天下午,驻地外传来了沉闷的引擎轰鸣和履带碾过地面的嘎吱声,地面都微微颤斗起来。
楚云飞走出房间,循声望去。只见驻地外的土路上,烟尘滚滚,一支钢铁洪流正缓缓驶来!
打头的,是三十辆涂着八路军灰绿色涂装、体型庞大、炮管粗长的t-34中型坦克!它们排成两路纵队,钢铁身躯泛着冷冽的光泽,气势逼人!!那粗壮的炮口,显示着其恐怖的毁伤能力。
楚云飞看得目定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这完全是一支正规化、机械化重装部队的配置!
李云龙走到他身边,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云飞兄?咱老李等的大家伙到了!旅长把咱们旅的坦克营和重炮营都加强给咱们了!”
楚云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中的震撼,苦笑着摇头:“云龙兄,贵军这装备……真是让楚某大开眼界!这哪里还是游击队,这分明是精锐的装甲突击力量啊!”
李云龙嘿嘿一笑,挥挥手:“小意思,小意思!都是老总照顾。家伙事儿是好了点,但关键还得看谁用!”
李云龙带着楚云飞走近部队,坦克兵们从舱盖里探出头来敬礼。
另一边,步兵们清一色背着崭新的56式半自动步枪,机枪手扛着通用机枪,炮兵们则忙着搬运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
楚云飞忍不住问道:“云龙兄,贵军的装备现在……已经精良到如此地步了?这火力配置,怕是比日军甲种师团的主力联队还要强悍许多!楚某的独一旅若是碰上,恐怕……恐怕一个照面就要支撑不住。”
他这话带着几分苦涩和自嘲,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李云龙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楚云飞的肩膀:“云飞兄,你这话说的,咱们是友军,碰什么碰?真要碰,也是一起碰小鬼子!
至于装备嘛,嘿嘿,以前是穷,没办法,只能从鬼子手里抢。现在嘛……算是熬出头了,家里给送了点好东西。
不过归根到底,家伙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八路军,以前拿着老套筒汉阳造,不也一样打得鬼子哭爹喊娘?”
话虽这么说,但李云龙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谁都看得出来。他随即下令部队进行最后检查,准备出发。
三天后,庞大的队伍开拔了。
这一次行军,与楚云飞印象中八路军悄无声息、昼伏夜出的模式截然不同。
三十辆t-34坦克轰鸣着在前面开路,沉重的履带碾过大地,扬起漫天尘土。
后面是牵引着重炮的卡车,以及运送步兵和辎重的庞大车队。队伍拉出了几里地长,马达轰鸣,人喊马嘶,动静极大,根本没有任何隐蔽行军的意图。
楚云飞坐在吉普车里,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阵势,忍不住对旁边的李云龙说:“云龙兄,如此大的动静,恐怕不出半日,武安、邯郸的日军就都知道了。这……是否有些过于张扬了?”
李云龙手里把玩着他的烟袋锅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张扬?老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老子李云龙来了!知道咱们八路军主力来了!
他娘的,以前咱们偷偷摸摸打游击,那是没办法,装备差,人少。现在兵强马壮,还有这么多铁王八开路,老子还躲个球?就是要明刀明枪地干!让小鬼子也尝尝被碾压的滋味!”
赵刚坐在副驾驶座上,回过头笑着补充道:“楚旅长,老李这话话糙理不糙。我们现在有实力进行正面推进,大张旗鼓,反而能起到震慑作用,让敌人未战先怯。同时,也能极大地鼓舞根据地群众的士气。”
楚云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底气!八路军已经彻底告别了过去那种只能依靠灵活战术和隐蔽机动来生存作战的阶段,开始展现出正规野战兵团的锋芒。
队伍沿着大道一路向东,毫不避讳。果然,不到半天时间,八路军一支拥有大量坦克和重炮的部队正大光明向冀南开进的消息,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沿途的百姓纷纷站在路边围观,看到自家的队伍如此雄壮,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欢呼雀跃,有的甚至把煮熟的鸡蛋、大枣往战士们的车上塞。而潜伏的敌特和伪政权人员则吓得面如土色,连滚爬爬地跑去向主子报信了。
行军两天后,队伍抵达了此行的第一站——武安城外。
武安,是冀南重镇邯郸的重要门户。自从太原失守、第一军复灭后,冀南的日军收缩兵力,重点固守几个大城市和主要交通线。
武安因其地理位置,仍驻有一个日军大队的兵力,约一千一百馀人,配属有步兵炮、迫击炮等武器,城防工事也较为坚固。
八路军大军压境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武安日军守备大队的耳中。日军大队长藤田少佐又惊又怒,一边紧急向邯郸的旅团部求援,一边命令部队全员进入阵地,准备死守。
新一团在距离武安县城约五里外的一片开阔地展开。坦克、炮兵、步兵依次进入预定阵地,动作迅速,有条不紊。
李云龙、赵刚、楚云飞等人登上一处高坡,用望远镜观察武安城。只见城墙上有日军士兵跑动,机枪工事清淅可见,城门口还堆放着沙包,设置了路障。
楚云飞放下望远镜,眉头微蹙,对李云龙说:“云龙兄,看这架势,鬼子是打算据城固守了。武安城墙虽不算高大,但日军一个大队据城而守,火力配置不弱,又有坚固工事。若是强攻,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是否可以考虑围困,或者诱敌出城?”
在楚云飞看来,虽然八路军装备精良,但攻坚战历来是伤亡最大的战斗形式。日军单兵素质高,又有城墙依托,一个大队足以给进攻方造成重大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