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发布会上的那番话，通过espn的首播，传遍了整个北美。
苏宸的狂妄，再次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我会是第一个，找到新规则漏洞的人。”
这句话，被各大体育媒体挂在了头版头条。
胜利，以及比胜利更刺眼的宣言，让快船队彻底成为了全联盟的公敌。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快船队走得磕磕绊绊。
每一场，裁判的哨声都吹得又紧又密。
霍华德和阿泰斯特，这两个防守核心，长期在犯规麻烦中挣扎。
球队依靠着韦德无解的个人进攻，以及安东尼愈发成熟的单打，艰难地维持着胜率。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快船打得很难受。
两连冠的统治力，正在被一种来自规则层面的力量，强行削弱。
一周后，洛杉矶快船队飞往德克萨斯州，客场挑战圣安东尼奥马刺。
马刺队的录像分析室。
灯光昏暗，只有投影仪的光束，在幕布上投射出快船与太阳队比赛的最后五分钟。
他己经将这场比赛的录像，反复看了不下十遍。
一名年轻的助理教练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教练，苏宸的战术太可怕了。”
“他用联防消耗了太阳队整整三节，最后时刻突然切换人盯人，用体力优势一波流带走了比赛。
“我们是不是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波波维奇晃了晃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弧线。
他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穿过了战术板上那些复杂的箭头和线条，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录像里，阿泰斯特在最后时刻，像一头出笼的猛虎，用最纯粹的身体对抗，撕碎了太阳队脆弱的锋线。
他的防守，充满了力量和压迫感。
但也仅此而己。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情绪的宣泄。
他更像一台被输入了精确指令的防守机器。
波波维奇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份合同，是一条很结实的锁链。”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助理教练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但锁链，只能锁住野兽的身体。”
波波维奇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了幕布前。
他的手指，点在了阿泰斯特那张沉静的脸上。
“却锁不住它的灵魂。”
他转过身，看向分析室的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他穿着马刺队的训练服，正在低头用胶带缠绕自己的脚踝。
听到波波维奇的话，鲍文缠绕胶带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
波波维奇对他招了招手。
鲍文站起身，走了过来。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但每一步都透着一种不协调的稳定。
“布鲁斯。”
波波维奇看着他。
“看到了吗？那个穿91号的家伙。”
鲍文的视线落在屏幕上阿泰斯特的影像上，点了点头。
“那个疯子。”他的声音很平。
“苏宸给了他一份行为准则合同，罚款条款非常严苛。他现在很乖，像一条被驯服的狗。”波波维奇慢慢地说着。
鲍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我不相信。”波波维奇继续说，“我不相信一个人的本性，可以被一张纸改变。”
“所以，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波波维奇靠近鲍文，声音压得更低。
“明晚的比赛，从第一秒开始，用你所有的方式去‘照顾’他。”
“那些裁判看不到的。”
“那些能钻进骨头里的。”
“那些能点燃他脑子里那根引线的东西。”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垫脚，下黑肘，或者是在他耳边说点什么。”
波波维奇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要看到他真实的样子。”
“我要看看，当那条锁链被挣断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一个细微的，近乎于无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过。
“好的，教练。”
第二天夜晚，sbc中心球馆。
人声鼎沸。
马刺队的主场，永远都充满着一种铁血、沉闷，却又让人窒息的气氛。
快船队的球员们走进场内。
苏宸坐在场边的教练席，他习惯性地观察着对手的半场。
波波维奇穿着一件灰色的套头衫，正和蒂姆·邓肯说着什么。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
但苏宸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不像是即将开始一场普通的常规赛。
更像是一场针对他，或者说，针对他某个作品的，精心策划的实验。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正在热身的3号球员身上。
经过几场比赛的磨合，阿泰斯特己经完全融入了快船的体系。
他沉默，高效，像一把最锋利的外科手术刀，精准地执行着每一次防守指令。
他不再是印第安纳那个喜怒无常的“野兽”。
他是苏宸手中的“典狱长”。
“哔——”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马刺队赢得跳球。
快船队的防守阵型迅速落位。
阿泰斯特对上了他的防守人。
鲍文没有持球，他只是在弱侧游弋，寻找着空切的机会。
阿泰斯特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
球在邓肯和帕克之间做了一个传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侧。
就在这时，鲍文忽然一个反跑，切向篮下。
阿泰斯特立刻跟上，用身体卡住他的路线。
两人在移动中，发生了一次身体接触。
极其正常的一次卡位。
裁判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
就在两人身体交错的一瞬间。
鲍文的右手手肘，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向后猛地一顶。
力道不大。
但精准地撞在了阿泰斯特的右侧肋骨上。
那是一个尖锐的，钻心般的痛点。
阿泰斯特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那股熟悉的，被恶意侵犯的感觉，混合着疼痛，从他的肋骨处，瞬间涌向大脑。
球场另一端，邓肯的投篮偏出，霍华德抢下篮板。
攻守转换。
阿泰斯特没有立刻跑向前场。
他站在原地，缓缓地转过身。
他那张原本平静的脸，绷得死紧。
鲍文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脸上挂着一副全然无辜的表情，甚至还摊了摊手。
好像在问：怎么了？
阿泰斯特的眉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住了鲍文。
那张脸，他记住了。